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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迷不醒的赖明躺在病床上痛苦的久久挣扎于自己的梦魇之中,但强烈的求生意志始终还是把赖明的所有感官都拉回到现实中。
满鼻子双氧水的味道,药水味儿更是会让人窒息。
努力着,努力着清醒过来。。。
终于,他还是缓慢地睁开了双眼,感受到了室内日光灯柔和的光线。而眼前哭的不能自已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的妹妹胡以飒则被赖明静静的注视着。
良久,赖明以开玩笑的口吻对一点儿也没发觉他已经醒来的胡以飒说道:“以前就曾经听林枫说过,机场比婚礼殿堂见证了更多真挚的亲吻,而医院的墙壁远比教堂的牧师聆听了更多的祷告。”
赖明这一突然的出声让眼前早已哭成了大花猫的胡以飒惊呆了,一时反应不过来,连嘴巴都忘记了要合上,只是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个大难不死,未必有后福的哥哥。
赖明清了清嗓子,忽然很认真的对从自己开声说话之后就一直盯着自己猛看是不是真的没事了的妹妹一字一顿的说道:“我相信——我能跨过这道坎一定是因为上帝听见了以飒你的祈祷。你一直在为我祈祷,对吧(这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哦~)。所以,以飒——你有世界上最美的声音,善良的声音无分国界,无分神鬼,以后无论出现任何情况你也一定不能放弃你自己,你是最棒的,我相信你。。。”
胡以飒泪眼婆娑的看着因为伤势而导致说话中气不足、声音穿透力也不强,但仍然吃力的在自己面前表现出一切都好的样子的傻哥哥。
突然,胡以飒放下自己紧紧握住哥哥手臂的双手,不愿意相信但又不能不信似的,比出了一句手语问赖明:“是爸爸吗?”
赖明故作轻松的说:“哟,瞧你这小脑袋瓜子究竟在想些什么啊?干嘛无端的提起那个人啊?那个人早就已经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了。”
停顿了片刻,赖明接着说:“这次的事情,只是意外,只是一个意外而已。以后,我一定不会再让这种意外发生的,我对你保证。我发誓。”
但是,胡以飒并不傻哈~
尽管因为小时候所遭逢的家变导致她到今时今日都依旧发不出声音,但正正因为如此,反而让她拥有了一颗能敏锐地洞察一切的心。
胡以飒像是漫不经心的样子,在储物柜子里轻轻的拿出抽纸,还用特别滑稽的手势在赖明面前擦了把脸。。。当她把纸巾从脸上拿开的那一刻,哀伤的脸孔已经换上了一副狡点的笑颜,然后用手语比出:“哥,你一定要快快的好起来,因为你说过你要永远永远的守护着我和天国的妈妈的哦~”
看见向来元气满满的以飒现在又乐观起来,赖明的心仿佛卸下了一块压在心头的巨石。
互相掩饰着内心真实情绪的兄妹俩由今天的天气,说到昨天的公交有多挤,由医院的护士有多漂亮,说到医院的饭有多难以下咽,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闲扯了一个下午。期间即使护士姐姐来病房里帮赖明换吊针的针头也没能打断以飒的搞怪,甚至还和以飒一起乐了起来。还边量血压边对赖明说道:“小伙子,你有这么一个开朗可爱的妹妹,你们家一定很和睦,父母也一定对你们感到很欣慰吧?感觉你们家的生活一定是充满了欢声笑语的。”
赖明和胡以飒的心情就像在玩BungeeJumping似的,咻的一下子下沉到深海。
但贴心的以飒并未让护士姐姐察觉到这一点,还是眯着眼甜甜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