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情形古时候称之为阴阳相冲,说的是在某个地方发生了阴阳交叉,导致两个世界的人出现在了同一个地方。
但这种情况即使是在战乱时代,也只会在深山老林,人迹罕至的地方才会发生。
在现如今这样的人气旺盛的社会,基本上是不可能出现的了。
所以事出反常必有妖,庞三金感觉这是有什么刻意而为之的!
突然后车厢传来了法医的惨叫,庞三金一看司机已经吓得面色铁青一动也不敢动,看起来不用担心他乱走了,当机立断下车来到了车后。
发现后门敞开着,尸体上被贴上了一张黑色的符咒。
法医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说:“他们冲上来在尸体上贴了一张符咒就跑了...”
庞三金马上转身到车外查看了一番,发现有几个人影已经迅速的隐没进了漆黑的巷子里了。
再回到车前,两边的灯又亮了起来;刚才横穿马路的那群怪人也没了踪影,仿佛一切只是一场幻觉。
回到了警局,报告了这个事件,但是因为太过于古怪,而且也没造成什么影响,也就被一带而过了。
庞三金等法医化验完了指纹,就把那张黑色符咒要了过来。
“喂...”黄云雪叫住了正要往外走的庞三金。
“怎么了?”庞三金愣愣的转身问。
“那个邱玉兰打电话来说,她丈夫是她杀的,明天过来自首。”黄云雪也是神情有些木然。
“恩。”庞三金笑了笑,转身接着往外走。
这种符咒他在张奇志那里见到过,只不过张奇志用的是黄纸,而这张符却是黑纸。
因为涉及到一些鬼神的东西,庞三金也就不叫上黄云雪了。
来到了张奇志的门口,按响了门铃。
不一会,张奇志就走了出来,一看是庞三金还有些发愣,下意识的问:“又是有什么案子吗?”
“是的。”庞三金点点头。
张奇志还是带着庞三金来到了茶几前,两人各自坐了下来。
“这次是什么事呢?”张奇志主动的问。
“这个。”庞三金把黑符咒推到了他的面前。
张奇志一看到黑符,原本淡然的脸庞刷得变得铁青,吃吃的问:“这...你...你这从哪里拿来的?”
“是从尸体上取下来的。”庞三金直接的说。
“这是天师会的符咒,但是...”张奇志眉头紧皱,有些犹疑的说:“这种样式的符咒,却绝对不是天师会的。”
“这是怎么个说法?”庞三金迟疑的问,
张奇志沉吟了一声,才缓缓的说:“我们天师会有七大天师,然而在创立天师会之初,实则还有一支支流,名为三圣会。但是这三圣会的大天师却突然失心疯,脱离了道教,加入了黑巫术的教派。你拿来的这张黑符咒,就是出自三圣会的。”
“那这个三圣会的据点你知道吗?”庞三金有些紧张的问。
张奇志身子靠在了椅背上,悠悠的说:“我听说三圣观就是一个三圣会的人建立的。”
三圣观...半盲道姑!!!庞三金这下惊得不小,自己一直仰仗的前辈,居然是邪教的成员!
庞三金直到离开了张奇志的家还是有些难以置信,整个人都还是震惊的状态。
带着一肚子的疑虑直奔三圣观,大厅里亮着烛光,但是并没有人,庞三金发现旁边的厨房里的灯亮着,直接就钻了进去。
“坐下吧。”果然半盲道姑佝偻的身影正站在木桌,已经摆放好了两幅碗筷。她还是一如既往,像是早就知道庞三金要来了一样。
庞三金摇了摇头,怔怔的说:“你是三圣会的人...”
半盲道姑发出阵阵苍老的笑声,缓缓在一旁坐了下来,拿起碗筷,叹声的说:“好久没听到这三个字了。”
“道姑...你怎么会是三圣会的?”庞三金难以接受的说着,然而他却越想越明白,半盲道姑对于黑巫术的了如指掌,以及对天师会的熟知,现在看来是全都对上了。
“我怎么不能是三圣会的?”半盲道姑轻蔑的一笑。
庞三金愣愣的摇头说:“你为什么一直帮我?”
“你可还记得当初观心道人在溪口村跟人斗法的事?”半盲道姑不急不缓的问。
庞三金面色严峻的点点头,那是观心道人为数不多的斗法,怎么可能会忘记。
观心道人与对方斗法了一昼夜,当晚狂风大作,鬼狐狼嚎,极为恐怖。
最终观心道人一剑破碗,就在要用桃木剑插下结束斗法的时刻,却停了手。
观心道人破碗的一刻对方铁定已经身受重伤,最后一剑插下,对方必死无疑。
但是观心道人收了手,只是淡淡的说:“望你借此余生,重新活过...”
半盲道姑苦笑一声,说:“那个被重伤要了半条命的人,就是我。”
庞三金震惊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半盲道姑所说的渊源居然是这样的关系。
“当然了,也是因为他最后留的那一手,才有现在残存于世外的我。”半盲道姑那张满是褶子的脸上泛起怅然的神色。
庞三金皱着眉头跟快木头似的站在那里。
“借此余生,重新活过...”半盲道姑凄然的说着,又是苦笑一声,说:“在那之后我就脱离了三圣会,创建了这个三圣观。三圣会是我哥亲手创立的,但是他早已经身亡。继续沿用三圣这个名字,只是为了缅怀我那死去的老哥罢了。”
庞三金这才慢慢缓过劲来,吃吃的说:“所以...道姑现在不是三圣会的了?”
“小兔崽子,我想害你你早死一百回了。赶快坐下吃饭!一天天的,就知道到处跑,也不知道吃饭...”半盲道姑没好气的念叨着。
庞三金不由得笑了笑,在桌子边坐了下来,和半盲道姑一起吃起了饭。
一老一少安安静静的吃完了饭,庞三金和半盲道姑一起收拾了碗碟,回到了前厅的红木桌边,点了根蜡烛对坐下来。
“那张符咒,拿出来给我看看。”半盲道姑伸出苍老枯瘦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