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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苦中有乐过生活

草原有条月牙河 牧人霖汐 4205 2022-11-09 09:02

  听到要给孩子起名又是“锁国”又是“锁喉”的,于秀兰当时就笑了,说:青山,咱爸说你说得对。听收音机里都说过去“闭关锁国”啥的。现在都改革开放了,你想唱反调儿啊?胆儿肥啊!

  “你一个家庭妇女,知道的还挺多。”鲍青山直挠头,傻傻地笑了。

  鲍石头说:不能再用“锁”了。锁柱、锁链的,又“锁”来一个小蛋子,换换吧。

  唐玉春想了想说:这孩子,是交了罚款超生的,不行就叫“锁超”吧?

  “你听不明白话啊?我说不再用‘锁’了,还‘锁’什么‘超’?叫急先锋得了呗?”鲍石头气呼呼地说。

  唐玉春有些蒙了,问:啥急先锋啊?鲍石头,你急眼了吧?

  鲍青山:妈,我爸说的是《水浒传》里的人物,是梁山好汉,收音机的评书里讲,叫“急先锋索超”。

  唐玉春恍然大悟,说:那可不行,我孙子可不能起打家劫舍人的名字。

  最终,鲍青山给三儿子取了一个霸气的名字——阿尔斯楞,蒙古语中就是“狮子”的意思。

  …………

  秋收之后,包家把收获的粮食卖了绝大部分,重点是用于还债,家里的口粮就有些不足了。这个冬天,包牧仁的朋友给他送来一麻袋地瓜——只是,地瓜有些受冻的,城里人不吃,扔了又可惜。

  与平常吃的土豆相比,地瓜绝对是好东西。但是,冻过之后,就难吃多了,不甜了、不面了,还有苦涩的味道。包家人却坚持吃着,边吃边偷偷掉泪。

  吉雅擦了擦眼睛,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那天,我看到喜子来咱们村,手里拿的烤地瓜,金黄金黄的,一瞅就是又香又面……

  “你既然觉得喜子吃的地瓜好,那你就和‘大傻子’过得了!”包巴音说完,“啪”的一声把筷子拍在桌子上。

  吉雅也火了,把手中的冻地瓜使劲儿摔在地上,溅了到处都是残渣。

  还没等别人说话,阿茹娜“哇”的就哭了起来。

  吉雅忍住了怒气,抱过孙女,仍狠狠地说道:要不是怕吓到孩子,包巴音,我今天非和你没完!现在这种日子都是谁造成的?你还有脸发脾气,你有啥资格?当初,吃糠咽菜的苦日子我吉雅都跟你过来了,现在家家生活都芝麻开花儿似的,再看咱家,就是往下坡打出溜滑儿!

  包巴音拿过旱烟口袋,抽了起来。

  包牧仁并没有解劝,因为他觉得妈妈说得在理,说出了自己不敢说的话。

  乌兰图雅从婆婆手里把阿茹娜接过来,抱回了自己的屋。

  西屋里剩下的人,谁都不说话。一顿饭,就这么稀里糊涂地结束了……

  后来,乌兰图雅把冻地瓜削皮洗清后,切成小块儿掺在米里熬粥,相对好吃一些……

  …………

  北风呼呼地刮着,有时风力突然加大,就会卷起尘土打在窗玻璃上哗哗直响。

  这一天,风停了,望着窗台上闪着七色光的罐头瓶子,其其格说:今天的天气肯定不错,没风没浪的。

  “那你也不能出去溜达啊,冻感冒就麻烦了。”袁振富说。

  “我才不出去呢。你把我当喜子啊?”其其格看着墙上那幅胖娃娃抱着大鲤鱼的年画,突然说了这样一句话,“振富,你那看大鲤鱼,那么老大,估计咱家一铁锅都炖不下,够全家人吃好几顿的了。”

  袁振富扫了一眼喜庆的年画,苦笑着。他心里难受,心爱的妻子想吃鱼了,自己却无法满足……

  “要是夏天就好了,捞点儿月牙河里的小鱼儿,炸碗鱼酱,弄点儿蘸酱菜该有多好吃啊。”其其格像是自言自语地说。说完自己竟然不好意思了,脸色微微地红了。

  继续看着书,袁振富假装没听到,所以没往下接话。他知道,其其格馋了。以前她可不这样索要吃食,如今却不同了——两人的爱情已经有了结晶。

  袁振富这位老师正在休寒假,阿来夫这位小农民正在猫冬,都闲得没事儿干。袁振富悄悄和阿来夫耳语了几句,两人进仓房一阵折腾,带着工具悄悄遛出了院子。

  河已经大部分封冻了。两人在有活水的地方下了几“抄捞子”,确实有几条收获。

  河套的风大,更冷。袁振富的脸冻得通红,还不住地流鼻涕。

  阿来夫:姐夫,太冷了,要不——你回去吧。

  袁振富往下拉了拉帽子,说:没事儿。阿来夫,看来流动水的地方不行,怎么办?

  “凿冰窟窿,只要地点选好了,没准儿能掏到鱼窝子呢。”阿来夫坚定地说。

  晚上,安家的饭桌上多了一盘小鱼酱。没有新鲜的小青菜,配的是萝卜块、焯过水的干白菜,还有盆里栽种的大葱。

  其其格吃得真香啊……

  …………

  这个冬天,鲍青山放开手脚要大干一场。于是,他不顾爸妈的反对,把家里现有的羊群折腾出一部分,又借了不少的钱,换回来一群“草原细毛羊”。

  和养打了大半辈子交道的鲍石头,当然知道啥羊好啥羊孬。他高兴归高兴,心里还是有些不太托底,就说:青山,你这“五马倒六羊”的,折腾个啥劲儿啊?

  鲍青山指着圈里的羊说:爸,你看,这羊多壮?要养就得养“草原细毛羊”,来钱快啊。就连月牙河的包巴音都知道养——

  “没大没小的,那是你包叔叔!”鲍石头纠正道。

  鲍青山:行,包叔就包叔。反正人家还是农民呢,头些年就有长远的眼光,咱们牧民还不如他了?

  鲍石头:那他家,不也都处理了吗?

  “那是他们穷得瑟——”

  “嗯?”

  “人家可不是因为‘草原细毛羊’不好才折腾的,是因为瞎折腾把家底造空了,不卖羊就活不起了。”

  鲍石头指点着儿子,说:年轻人,嘴下留德啊。可别到时候说嘴打嘴!

  鲍青山嘿嘿一笑,说:咱们家大业大,干啥就得迈大步。爸,我是想着通过两三年的努力,把所有品种都改良喽,那样的话,咱们老鲍家的养殖产业就搞大了……

  “我岁数大了,张罗不动了。就放手让你弄吧,你可别张脚啊,要稳稳当当的。”鲍石头不住地嘱咐,又说,“这些羊是不错,看着就水灵,膘好、毛质更好。”

  然而,鲍青山却没有储备充足的饲草饲料,因为他把钱都“花在了刀刃儿上”——用于买羊了。

  鲍青山大胆所为,大刀阔斧地“改革”,却没有实现发大财的梦想。由于饲草饲料的缺乏,竟然埋下了一个巨大的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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