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漫的东西少得可怜,就一个箱子,她起了个大早,把江练的床褥都收拾干净,出来的时候,江练已经等在客厅。
她没好气,“不劳江队长,老许会派人来接,左右我在这叨扰了那么久,还是得说声谢谢。”
江练捏了捏手里的车钥匙。
“那我去上班了。”
他真的就要走,他真的一句挽留的话都不说,他真的,无可救药。
秦漫视死如归得抽了一下嘴角,捏得发白的拳头忽然松开。
“江练!”
江练转过头来看着她,淡淡的,看不出眼里有什么特别的情绪。
她松开拉着箱子的手,三两步上前,踮起脚尖,往他的脸颊上轻啄一下,连呼吸都在抖。
做完这些后,她逃似的拉起行李箱就走,不敢说话,不敢回头看,不敢回忆刚才自己做了什么。
她一口气拖着行李到电梯间,往摁扭上疯狂点,感觉这里的空气都是要命的。
电梯从一楼开始上行,秦漫度秒如年。
一个影子如风般飘来,揽过她的后背,护上她的后脑勺,一股熟悉的清香扑鼻而来,她被迫扭转过去,微微仰起头。
温软的唇覆在了她的唇上。
随之传递而来的,是缭乱的呼吸,和几乎能听得见到的心跳。
江练吻她了。
电梯门开启,镜面反射出江练把她护在怀里,低头亲吻的样子。
他点到即止,松开了温柔的束缚。
“去吧,路上小心。”
然后扭头就走,喉结滚动,看动作是抬手在松领带,解衬衣扣子,留秦漫一个人在原地凌乱。
电梯没等到回应又合上门下行,秦漫去摁已经来不及了。
她半边脸都在抽搐,然后狠狠踢了一脚电梯间的不锈钢垃圾桶。
这算什么事,人家谈个恋爱顺风顺水,她怎么就这么难,摊上个如此闷骚的家伙!
她到小区门口打车,按照老许给的地址报上目的地。
然后那司机就以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她。
“你这是被人捉弄了吧,你这地址,不就是这个小区嘛?”
秦漫难以置信,“定川路300号,这里不是乾坤路1号吗?”
司机解释道,“是啊,乾坤路一号是小区大门,定川路300号是后门,这两个地址是一样的,你要我载你去后门吗?”
秦漫下车,第一时间打电话给许劲风兴师问罪。
“老许,你给我的地址怎么回事啊,你怎么找房子找江练一个小区里来了?”
许劲风无辜道,“啊?是吗,我不知道啊,我就看那房型环境各方面都不错,主要安保到位,至于江队长的家在哪,这我就不清楚了。”
秦漫十分了解这老谋深算的老狐狸,他只要想知道,江练的祖坟在哪也能挖出来。
“老许,你到底想干嘛?”
许劲风:“我不想干嘛,找不到的话,可以请江队长帮忙,我很忙,先挂了。”
秦漫按照门牌号找到的时候,额头上青筋暴跳,这不仅在一个小区,还在一栋楼,不仅在一栋楼,还就在他家楼下!
许劲风故意的,她被耍得团团转。
她怒火中烧,一个个得全都耍她当玩似的,越想越气,出门就去摁电梯,没等及就钻进楼梯,三步并两步得上楼,像个来讨债得冲到江练家门口,哐哐哐一顿敲。
“江练!开门!”
“哐哐哐!”
江练重新回去洗了一把脸,刚打好领带,开门一脸懵逼。
“你怎么回来了?”
她冲进来就拽住他的领带,恶狠狠得质问道。
“你是不是也早就知道了?你是不是联合许劲风一起耍我?好玩吗?有意思吗?”
江练不明所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秦漫拽着他的领带把他往下拉,“你装什么蒜,你们没一个是好东西。”
她一口咬上江练的嘴唇,双手死死得扣住他的脖颈,出气似得在他嘴上乱啃。
江练刚整理好的领带被拽松,衬衣领子被扯歪。
秦漫爆发的小宇宙让她浑不怕得去挑火,根本不管江练真的被挑起来,会怎样收场。
她在唇齿的缝隙中挑衅,“装啊,继续装啊江练,怎么不装了?”
秦漫要是知道会迎来怎样的一波袭击,她定会后悔这样没分寸得挑衅一个深爱她的热血男儿。
她被推到墙边,江练整个人都压在她身上,没有留一条缝隙让她喘息,一口气被堵在喉间,上去也下不来,窒息造成的缺氧感令她柔软成一团,只能被任人宰割得舔舐汲取。
江练果然是什么都不挑,全盘接收,他用深情忘我的吻,连着她的一腔怒火都吸食干净。
他若不是感到秦漫抓着他的脖颈在细细颤抖,她气短得轻哼,他还不会停下。
秦漫终于能喘气了。
这厮也太猛了点。
江练脸都没红一下,“你怎么忽然回来了?许部长做什么了?”
秦漫没好气道,“你真不知道?”
江练诚实得摇摇头。
秦漫:“那就是老许在搞鬼,有机会找他算账去。”
她调出那个地址,“自己看吧。”
江练看了一眼,“这不是,就在楼下吗?”
秦漫:“对!他给我新找的房子,就在楼下,江练,以后你在家走路我都能听见!”
江练横眉上挑,有一种新婿被家长肯定了的感觉。
“真不知道老许是什么意思……”
江练还以为危机已经过去,秦漫一拳头揍上来。
“还有你,什么闷葫芦,你还真让我走啊?你不怕我走了就真的不回来了啊!”
江练老老实实挨揍,既不像认错也不像反抗,只是平稳道。
“不会,我会去找你。其实从星洲岛回来后我就一直在找你,只是上头把包括你的消息都封得死死的,我找不到你的下落。”
“还好,你自己来我的身边了。”
秦漫反问,“那我之前问你,你为什么不承认,还编出那堆谎话来气我……”
秦漫声音小了下去,江练心如明镜,她选择他接近他都另有目的,她想借江练之手打听厉骁的下落。
就算现在认清了心意,当时根本就不是这个样子,而且她敢保证,现在他也还心存芥蒂。
“我接近你,也不全是为了这个,我就是想看看,你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江练:“那你现在还想吗?还想借我的手,去查他的下落。”
秦漫双目空洞,“江练,我真的不知道,他对于我来说算什么,我潜伏八年,给过我温暖的人就那几个,在那样的环境中,人很容易在相对安全和友好的地方寄托情感,我也不会例外。”
“如果他真的能活下来,我也想像许劲风对我一样,给他铺一条崭新的道路,把他从那个阴暗的地方救出来,我觉得他不属于那里。”
江练:“是吗?”
秦漫斜眼看过去,江练的眼波中暗藏醋意,对这个疑似前任怨气满满,致使他也是嘴上不说,一直哽在心里。
一边忍不住得靠近,一边又若有若无得疏离。
每次只有在等秦漫不知道的时候,才做一些斗胆亲吻头发这种,无伤大雅,安慰自己的事。
江练刻在骨子里的克制和隐忍,将锋芒藏在躯壳下,在外表上形成岿然不动的假象,最会自己和自己较劲,这股子闷骚,却在致命性地吸引着她。
她仰着头,“你现在这个样子,让我好像有点懂了。”
江练:“懂什么?”
“我自己都分不清的情感,我之前的确搞不太明白,不过,江练,我看到你,我好像就茅塞顿开了,毕竟……”
她舌头扫了一遍嘴唇,坏坏一笑。
“我只尝过你的味道。”
秦漫要改改这没事就爱挑火撩人的习惯了,要不然遭殃的还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