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该死，都是我的错。”
姜勇万念俱灰。
“我什么也不是，害死了老爷子，败给了陈羽。”
这两件事对他来说，都是毁天灭地，足以摧毁他这么多年来建立的自信。
“那你还等什么？还不赶紧去死？”
老姜恶毒大骂，道：“你死了，也不能赎罪万一！你在地狱呆一万年，也洗刷不清。”
姜勇一脸呆滞，盯着地面。
任由老姜怎么辱骂，他都不言不语，好像没听见，又好像已经麻木。
心如死灰，莫过如此。
“行了，你也别骂他，事已至此，已经不能挽回了。”
姜家老大开口，道：“这件事也不能全怪小勇。”
“就是，人死不能复生，咱们都看着呢，人家小勇一直在努力抢救呢！”
“哎！老爷子没了，谁也不愿意看到，对不对。”
“是啊！是啊！谁也不愿意。”
亲戚们都假惺惺的挤出眼泪，努力装出悲伤之色。
可，不管怎么伪装，都掩饰不住，他们眼中的狂喜之色。
老爷子没了，可以分财产了。
姜家不算大家族，可也非常有钱，真要分家，大家都可以获得一笔不菲的收入。
“你们别他娘假惺惺了。”
老姜怒道：“你们一个个都盼着老爷子死，就等这继承老爷子的财产呢！”
“现在老爷子死了，你们高兴了？你们舒服了？”
“别装的那么悲伤，让人看着恶心。”
“你们有一个算一个，都不是好东西。”
“老爷子对你们那么亲近，你们有一个真心关心老爷子吗？没有，一个都没有。”
“就连姜勇，都他娘只是为了自己医生的名声，根本不是真正跟老爷子亲近，才来救助。”
“你们有一个算一个，都是畜生，都是牲口。”
老爷子的死，让老姜彻底崩溃了。
对着所有人狂喷。
他是真的悲伤，对于老爷子的死，不能接受。
虽然老爷子看不上他，甚至偏心，经常欺负他，可，他仍旧敬爱着自己的父亲。
每一个孩子，心中都有一个英雄，那就是父亲。
曾经老姜是孩子，他的英雄，甚至他的全世界，就是老爷子。
现在老爷子没了，他是真的悲伤，真的痛苦。
“老三，你这话过分了？”
老大冷冷开口。
他说得是事实，可却惹了众怒。
让大家心里非常不舒服。
“就你是真心敬爱老爷子？就你一个人真悲伤？我们就是假惺惺？你凭什么？”
“就是，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大孝子了?你口口声声说付医药费，结果呢？还不一样，一毛钱没拿？”
“哼！我怀疑老三跟陈羽商量好的，用银针害死老爷子，根本没想让老爷子活。”
“老三知道老爷子必死，才假惺惺说自己要付钱。”
“还真有这种可能，怪不得，他一下子变得男人了？”
“就是，谁不知道老三是废物点心，在家里一点地位没有，花一毛钱都要跟杨氏商量，怎么可能敢做主付十万块医药费？”
“可不就是吗？老三一个废物，敢拿十万花？没有点猫腻，我是不信的。”
大家的猜测越来越恶毒离谱。
可，不管多离谱，大家都选择相信，因为攻击老姜，就想当于保全自己。
“你们…你们胡扯。”
老姜气得都说不出话来。
真是百口莫辩。
他吵架终究不行，跟杨氏差远了。
又被如此诬陷，都气昏头了，不知该怎么反驳。
“我觉得大家说得不错。”
老六站了出来。
他一出来，大家心里都乐了。
这家伙又来恶心人了。
他就恶心人专业户，一开口，就要恶心到半死。
这一次自然也例外。
目标不用说，一定是老三了。
“三叔，之所以出钱，一定是跟陈羽串通好了。”
“这件事的主要负责人就是陈羽，始作俑者也是陈羽。”
“说白了，老爷子的死，根本不是小勇的过错，是陈羽！”
“小勇，你用不着太过苛责自己。”
“三叔如此辱骂你，看似是悲伤老爷子，实则是掩盖陈羽的错过。”
他安慰着姜勇，轻轻拍了拍，姜勇的肩膀。
本来已经绝望的姜勇，猛地抬起头，看着老六，道：“是这样吗？”
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过于牵强。
虽然对于他来说，是极大的利益，可，他自己也觉得这样说，太过分了，内心深处有点不能接受。
“怎么不是？”
老六继续解释，道：“就算他陈羽没有这么深的算计，可，给老爷子扎针算怎么回事？”
“一下扎三针，三针有没有毒？就算没有，有没有细菌真菌感染？他消毒了吗？”
“这些污染，会不会就是让老爷子归西的凶手？”
“我看就非常有可能。”
“你是学医的，这些事应该比我清楚。”
这话一说，姜勇双眼一亮。
“对，老六，你说的太对了。”
他一拍大腿，猛地站了起来，瞬间就有了斗志。
“害死老爷子的不是我，就是陈羽，他的三根针，完全没有道理。”
“而我，一切都是按照标准的流程来的，一点错误没有。”
一切都是别人错，跟我没有关系。
这让的观点，永远让人觉得舒服。
他自然好不犹豫，选择接受这样的观点。
“三叔，老爷子的死，根本不怪我，希望你自己可以清楚。”
姜勇瞬间变得理直气壮起来。
“你说什么？”
老姜怒道：“一直是你治病，你说不怪你？”
“要不是你拔针，会出现这样的后果吗？”
“如果不拔针，老爷子肯定还好好的，绝对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事实如此。
可，谁会听呢？
“三叔，你凭什么这么说？说不准拔针之后，老爷子没得更快呢？”
老六脑子快，反驳一句。
瞬间，老姜呆住了。
这他娘怎么证明？
根本没办法证明好不好。
“老六说的对，说不准不拔针，老爷子没的更快。”
姜勇也反应过来，道：“大家说对不对。”
“对！不错，陈羽给老爷子扎针，他就必须负责。”
“老爷子的死，就是陈羽的锅，必须让陈羽赔偿。”
“就是咱们告到法院，也没人怪小勇，肯定是陈羽乱扎针的锅。”
“人家的西医经过验证，法律承认，那是自然了，他中医呢？根本就是骗人。”
“啥也别说了，让老三把陈羽交出来，让陈羽赔钱。”
“对，赔钱，必须赔钱。”
一提到赔钱，大家眼珠子都红了。
又可以拿一笔钱，谁不高兴呢？
“你们…你们也太不讲道理了。”
老姜气死了。
“我们不讲道理，还是你跟陈羽罪孽深重？”
大伯站出来，命令，道：“你们还愣着干嘛？把他手里的十万块拿过来。”
他眼里只有钱。
大家一听十万块，也想了起来。
现在老爷子没了，不用医药费了，钱自然就节省下来了。
一个个自然想分一本羹，把钱拿过来。
只是有点不太敢，毕竟不能抢劫。
“你们还愣着干嘛？”
大伯早想好了，冷哼道：“这分明就是陈羽的赔偿款，不，这只是赔偿款的一部分。”
闻言，大家一愣，接着都反应过来，心里大骂一句，老大真他娘精！
“老三，把钱交出来，不然我们可不客气了。”
“就是，十万没有一分钱是你的，全部给我们。”
“不给我们，可别怪我们心狠手辣！”
亲戚们一个接一个威胁着。
老姜惨然一笑，只觉天昏地暗。
“想要钱对吧？全给你们！”
他直接把钱向天上一扔，顿时如天女散花一般，全都飘在空中。
“钱，快捡起钱。”
亲戚们像疯了一样开始捡钱，甚至有人狼狈的趴在地上，去捡一个已经撕成两半的钞票。
一个个人，嘴脸很丑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