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脸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
老爷子身子都晃动了一下，差点没晕倒。
他是万万没想到姜丽会拒绝，而且是这么大声，决心如此之大。
“你想好没有？过脑子没有？”
老爷子怒斥，道：“他可是罪犯！”
“不管他是什么，我都要跟他走！”
姜丽抬起头，直视老爷子。
她一手摸着肚子，一手紧紧抓住陈羽的手。
老公和孩子给了她力量。
她从小到大都很听话，对爷爷也非常惧怕，从来不敢违背。
甚至连跟爷爷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可现在她有了莫大的勇气。
“你傻了吧？”
老爷子怒道：“他是罪犯，别看他能挣钱，其实全是假的。”
“迟早被带走，迟早牢底坐穿。”
“难道你想让你的孩子，在监狱出生吗？”
“有一个罪犯爸爸还不够，还让孩子有一个罪犯妈妈吗？”
闻言，姜丽眼中闪过一抹惊恐。
说实话，她是害怕的。
作为一个母亲，不愿意让孩子受到一点伤害。
“陈羽，有些事，我想问你，你不要隐瞒我。”
姜丽盯着陈羽。
她要知道答案。
“我不会隐瞒你，你问吧！”
陈羽不会欺骗自己的爱人，永远不会。
“好，我想问你钱，还有卖牛老头的事情。”
姜丽也没有隐瞒，把老爷子对陈羽的污蔑全都讲了。
什么吃绝户，什么让小混混演戏，什么假的大管家和龙大小姐等等。
“你觉得可能吗？你觉得我是那种恶心的人吗？”
陈羽反问。
别人的污蔑，他半点不放在心上。
别说老爷子的看法，就是丈母娘的看法，他都不在乎。
可是，他在乎姜丽。
“我当然觉得不可能，你肯定也不是那样的人，可是……”
姜丽还是心虚。
主要钱太多了。
“别的我不过多解释，我只说一句，这些钱，都是我凭自己本事挣来的。”
陈羽不想在这件事上，跟老爷子他们过多扯皮。
“总之，你相信我就行了，我没有干违法犯罪的事情。”
“我不会让孩子有一个犯罪的爸爸，绝对不会。”
闻言，姜丽犹豫一下，道：“我相信你！”
四个字，声音不大，却很有力量。
除了对陈羽的肯定，还有对老爷子的拒绝。
“愚蠢！”
老爷子怒道：“三言两语就信他了？”
他不能理解。
老爷子一生眼中只有利益，从来没有过爱情，所以，他永远不能理解，三言两语就能信任这种事。
其实，对于爱情来说，别说三言两语，一个眼神就足够了。
“我要跟他走，不管您说什么，也不管他作过什么。”
姜丽突然轻松一笑，道：“我想明白了，别说他不是罪犯，就算他是又怎么样呢？”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不管他是什么样的，我就喜欢他这个人。”
爱情是盲目的。
现在姜丽就很盲目。
盲目的像傻子一样，想要跟陈羽在一起。
“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傻丫头。”
对于所谓的爱情，老爷子不屑一顾。
“你迟早对自己的决定后悔不已。”
他相信总有一天，姜丽会后悔到肠子发青。
“我不后悔。”
姜丽很自信，她相信自己的男人。
“老爷子，这么说，我们可以走了？”
陈羽眉目一挑。
没想到这么容易。
总觉得老爷子不可能如此轻易善罢甘休。
“可以走了。”
老爷子点头，道：“不仅你们俩可以走，他们俩也可以走。”
说着，指向杨氏夫妻。
瞬间，老姜慌了。
这是把他逐出家门？
“老爷子，您什么意思？儿子不太懂。”
老姜声音发颤，害怕极了。
“没什么意思，就是你们夫妻俩可以走了。”
老爷子笑眯眯道：“以后别再回来，从此之后，不能在外人面前说你们是姜家人。”
“死了之后，也不能入姜家祖坟。”
“咱们俩个也要断绝父子关系，老死不相往来。”
话越来越重，如同一记一记重锤，砸在老姜的心头，让他大汗淋漓，浑身颤抖。
最后，直接跪在地上，嚎啕大哭，道：“老爷子您不能这么对我啊！”
他一生都笼罩在老爷子的阴影之下，想要获得老爷子认可，想要获得家族的认可。
为了获得认可，他可以作很多事，牺牲很多。
可，现在却被驱逐？这是他万万不能接受的。
尤其死了之后不能入祖坟，更要迷信传统的崩溃。
他喜欢古玩，就是因为传统又迷信。
对于死后之是，他非常相信。
不能入祖坟就是孤魂野鬼，不得往生。
这是他绝不能接受的。
“叫唤什么？”
老爷子怒喝，道：“你还是个男人吗？哭哭啼啼成什么样子？”
“我不哭了，老爷子不敢哭了，您别让我滚。”
老姜赶紧抹了一把眼泪。
“不哭也要滚。”
老爷子怒道：“你瞧瞧你把事情办成了什么德行？还想留在姜家？”
“这事不能怪我吧？”
老姜很委屈。
“养不教，父之过。”
老爷子冷哼，道：“你自己家的事情自己处理，处理好了，再说其他。”
“处理不好，你就只能滚蛋，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这是把皮球踢给了老姜。
老爷子这招非常狠辣。
姜丽不在乎他这个爷爷，可绝对在乎自己的父亲。
事实上，姜丽关系最好的人就是她的父亲，母亲杨氏都比不了。
“这……”
老姜愣在原地，久久不语。
这是让他逼自己女儿？
这也太残酷了吧？
让女儿作这样的选择？
“愣着干嘛？难道让自己的女儿嫁给罪犯吗？”
老爷子冷冷提醒一句。
“就是，难道你非要让自己女儿跟罪犯在一起吗？也要当罪犯？”
老爷子一名孙子道。
这话让老姜愧疚少了很多。
是啊！
自己不是在逼女儿，是在救自己的女儿。
陈羽是什么人？他就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大骗子。
弄了这么多钱，极有可能是非法所得！
不！
一定是非法所得！
不然不可能这么短时间搞这么多。
“女儿，你不能走！”
老姜很坚定，一把抓住了女儿的手。
姜丽自然不想走，眼泪汪汪，道：“爸，你别逼我。”
“不是爸爸逼你，是不能眼睁睁看着跳火坑。”
老姜苦口婆心。
“不是火坑，就算是，也是我的选择。”
姜丽甩开爸爸的手，道：“我自己选择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说完，大踏步离开。
“爸爸给你跪下了！行吗？”
老姜大吼一声，跪在了地上。
给父亲下跪是应当。
可跟女儿下跪，就是要折寿的。
“爸！你…”
姜丽泪如如下。
“你不留下，爸爸就一直跪着，爸爸给你磕头了。”
砰！
老姜重重磕头，额头出血。
砰砰！
连续不断，声音很大。
姜丽心如刀绞，泪如雨下。
可，她仍旧不妥协。
“对不起，爸爸！”
姜丽也跪在地上，给爸爸重重磕头。
她怀有身孕，极为艰难的跪下，十分艰难的磕头。
“今天我必须走，不走，我就没勇气再走了。”
她决绝的站起身。
为母则刚。
这一刻，她再也不是柔弱女子。
“小丽，不能这样。”
陈羽开口了。
他松开了姜丽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