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意外!隐遁东汉,却早了四十年!
不知处于何时何处,商文渊的意识在黑暗中飘荡。
那种亘古的空寂感让他的神魂几近崩碎。
失败了么?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在思考,意识中这种感觉凭空生出。
就在此时,一直被他压制的阴寒死意再也不受控制的喷薄而出。
缓缓修复着他的神魂,却也改变了神通的一丝契机。
……
觋师,觋师!
觋师,觋师你醒醒啊!
觋师!
身上并没有想象中的剧痛,只觉得非常虚弱。
觋师!觋师!
有人在喊么,意识渐渐聚拢,商文渊疲惫的睁开了眼。
一个破败的屋顶出现在眼前,阳光透过屋顶的破洞洒下。
“阿爹你看,觋师醒了!”
就见一个八九岁的小丫头高兴的喊道,手中的粗陶碗里还有半碗水。
显然就是用来喂给他的。
“醒了好,醒了好啊,我看看。”
一个中年汉子走过来,“小哥醒了啊,醒了就好啊。”
“姜儿去前面看着吧,烧着火呢。”
被叫姜儿的小丫头听话的去了前屋。
“觋师啊,这都十几天了,你可算醒了。你先缓缓,一会一起吃粥。”中年汉子说道。
“这位,额,大哥,是你救了我么,你叫我觋师?”商文渊问道。
不明时间地点,面对不认识的人,还是先不要显示出什么。
“怎么了小哥,看你这装扮就是觋师啊,更别说还有这么个东西。”
“也不算救吧,十几天前,你晕倒在我这小铺门口,也不能看着不管不是。”
随着中年汉子手指的方向。
商文渊也是看了看自己的样子。
满身尘土,一些擦破了皮的地方血痂凝固。
原本的运动装还穿在身上,只是被撕成了一条一条,五颜六色。
鞋已经没了,此刻赤着脚,袜子只剩上半部分,像两个特制的脚镯。
青铜罗盘放在蒲草做成的枕头边,菱形玉片黯淡无光。
青铜剑不在手边,古蜀巫匣倒是还在腰间。
唐富贵消失不见,也不知丢了还是藏起来了。
“这里是哪?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商文渊问。
“觋师你是糊涂了吧,这里是洛阳啊,现在快午时了。”中年汉子奇怪的问。
“洛阳。我问的不是时辰,现在是哪朝哪代了?”
洛阳里月氏可是太远了,他有种不妙的感觉。
“觋师,你把我整迷糊了,现在是建武八年啊。”
什么?建武八年?熟悉历史的商文渊一激灵,也不那么昏沉了。
建武,那是光武帝刘秀的第一个年号,洛阳正是东汉光武帝时期的都城。
心念电转,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对方称自己为觋师了,而没像姬小娜那样以为自己是道士。
建武八年,公元32年,神州还没有道门,祖天师张道陵现在好像才12岁。
那时的民间,称女巫为巫,男巫为觋,合称巫觋。
传闻能见鬼神,到了东汉已不是宫廷专有。
说文中记载,“觋,能斋肃事神明也。”
也经常有几个学徒跟随身边,进行占卜、预知、驱鬼、治病。
自己的这身碎布条,在当时也算奇装异服了,被认为是觋师也没什么问题。
但问题是,建武八年距离班超北击匈奴的永平十二年,还有差不多三十年啊。
这是,来早了?
地府残片修复自己神魂的那一幕再度被回忆起来,看来就是这个原因了。
觋师就觋师吧,也算有些社会地位,况且,自己的传承还真就来自于巫。
想到这里,商文渊也接受了目前的现实。
“我从西边过来,遇到些变故,有些迷糊了。”
“还不知大哥的名讳,这救命之恩定是要报答的。”
“我姓商,名文渊,学了些巫医小术,弱冠后便游历四方了,而今已有四年。”
商文渊深深作揖。
“好说,好说。”中年汉子朴实的一笑。
中年汉子叫吴大通,小丫头叫吴姜儿。
吴姓起源很早,渊源由姜姓、吴回氏族、姚姓和姬姓四大支组成。
吴姜儿,则是在当时看非常不起眼的名字了。贱名好养,古已有之。
其实吴大通年轻时在镇子里也是一把好手,娶妻吴氏,育有一儿一女。
原来居于长安,更始皇帝刘玄攻入长安,原本归顺的赤眉军再次起兵反叛。
妻子和长子都死在了乱军之中。
吴大通只有带着襁褓中的吴姜儿逃到洛阳,靠开一家小小的酒肆过活。
现在三人所在,正是酒肆前面的草棚。
一张旧木桌,两把破椅,吴姜儿只能站着吃饭。
这一家爷俩的潦倒可见一斑。
说是饭,其实就是浇上野菜羹的粟米粥。
在农业和畜牧业都发展的不是很成熟的汉代,这便是平民百姓家的一日三餐。
牛羊,那是入了品的大官才被允许吃的东西。
靠海的地方还好,腌制一些鱼,捞一些紫菜,味道能丰富些。
而在这洛阳都城,达官显贵的餐桌还算丰盛,吴式爷俩是想都不敢想的。
苟活是否成问题还不知道,温饱就是奢望。
现在正是九月中旬,刘秀的大军还在南征颍川的路上。
会不会有人乘虚而入,再起兵灾,也未可知。
看着酒肆门前歪歪扭扭的一个酒字旗,吴大通愁苦不已。
一碗热粥下肚,商文渊力气恢复了几成。
不知是之前巫力一直透支,还是这东汉时期神州灵气充裕的原因。
恢复比以往快上几倍不止。
本以为这年轻巫觋可能瞧不上这粗糙饮食,但见商文渊吃的很是得味。
吴大通脸上的笑容又多了几分。
梳洗一翻,也跟身材仿佛的吴大通借了一身衣服。
借着井口的倒影观看,商文渊又恢复到了古拙而英武的容貌。
自从心境上的枷锁打开,也带上了极其吸引人的气度。
暗暗盘点,巫力运转自然,苍狼军魂的感应都在,应该也有自保之力。
赏善司判官的身份和能力则可以当做底牌。
三十年,可是不短。
看来,在这东汉初年,生存下来才是重点。
有些东西确实应该尽早布置,此行艰险,根基当然越稳越好。
乾达逻萨摩多的凶名可能还没有传遍西域。
主意打定,商文渊再次来到草棚下的桌边。
“哇,哥哥好看。”吴姜儿看见梳洗干净的商文渊,惊奇的说道。
吴大通眼中也是异彩连连,这长相这气度,和帝都的将军们也是不差了啊。
“大通哥,如果我说,我有让你这酒肆生意好起来的办法,你要听么。”
……
一聊就到了晚上,再次喝着野菜羹粟米粥。
“这,这怎么使得。”吴大通连连摆手。
“没什么使不得的,大通哥,救命之恩,涌泉相报。”
“不过未来的一段日子,可能就要叨扰了。还得让你再收留我半月左右。”
“好说,好说。”
吴大通不知道,这一句好说好说以后,他和吴姜儿的生命轨迹,也彻底改变。
东汉么,我商文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