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气地跟迟砚道别,拉着容栖就要走了。
容栖挣开他的手,小跑到迟砚身边,“等会你过来找我,我等你。”
他笑,说好。
等走出一段距离后,容栖鬼使神差地回头,他还在原地。
暮色朦胧,连天山雾被熏染点色彩弥漫开来,是以,那双漂亮的双眸绕着一匝雾气,此时正专注地看向她这边,且不加掩饰。
容栖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有些难受,有些...心疼。
摇了摇头,甩开这个奇怪的想法。
直到那抹身影看不见了,迟砚彻底漠然,阴翳冷淡的负面情绪倾泻而出。
陈最走过来,恭恭敬敬:“四爷,林医生问您考虑好了吗?”
他没说话,伸出手,飘荡的雪花落在他手心,停留几息,化作冰水。
漠然许久,“再等等。”
......
容栖越走越不对劲,这个路不是回庄园的路上,她停住。
“你带我去哪儿?”
容怀景用着极其漫不经心的语调,“自然是把你带回去。”
听他这么一说,容栖更不可能走了,蹙眉抱臂,“你什么情况?怎么突然就来这里了?这个天气你也敢来找死吗?”
一连三个问题,容怀景哼笑一声,不慌不忙地掏出烟,衔在嘴里。
“你想干嘛?容怀景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容栖怀疑是不是容家出事了,不然这个大雪天的,容家大公子不流连红尘间,千里迢迢跑来看她。
想到前几日谢厌说的事情,抿了抿唇,“听说温月回容家了?”
“你哥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吗?她进去一步我就敢废她的腿。”嗓音是如常的温温柔柔,但眼中是藏不住的阴冷。
容怀景缓缓吐出一口白雾,妥协了,说开玩笑而已,毕竟她这里还有整个剧组等着呢,真走了确实不像话。
见他一脸认真,容栖没有怀疑其他,翻了个白眼,转身,打着哈欠说要回去补觉。
容怀景没动,双指夹着烟含在嘴边,机械质地的银色打火机响起,橙红火光亮起,忽明忽暗跳跃在他脸上,自鼻梁投下晦暗的影子。
整个动作都是雅致颓懒,有种极致破碎的美感。
许久没有吸烟,喉咙被冲得有点呛,弯腰咳嗽了几声,眼圈泛起了红。
“我想干嘛,我想让你平安而已......”
迟家四爷,迟砚,生母不详,生父死因不详,越过迟家的几位径直坐上那个位置,
背地里人人说他手段肮脏,如疯狗。
容怀景暗骂自己来这么晚,依照自家妹妹的性格,喜欢的东西一向不会轻易放手。
小时候的容栖喜欢一只薮猫,又凶又野,不好驯养,任凭旁人怎么劝解,她依旧我行我素。
猫科动物天生反骨,她就拔了它一身傲气,将它困于牢笼。
“乖乖的哦,我喜欢你眼睛,尤其是掉眼泪的时候。”
是的,儿时的容栖喜欢收集一些骇人的东西,收藏室里的东西单拎出来都是世人不能接受的。
这是心病,难医。
直至那一年的意外.....
应激性心理创伤,内心自动封闭了那一年的记忆。
这是容栖的病。
他居然束手无策,想到罪魁祸首,眼底闪过狠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