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凡嘴唇青紫,强忍灯光,面色惨白。落落这才将他看了个清楚,他的脸形容枯槁,两腮一丝肉都没有,就是皮包骨头,两眼深陷,头发很长了,也很油腻了,粘在两腮上,因为太长时间没有打理头发,头发垂在肩上了,远处望去,一点都不像一个贵公子,而是一个乞丐,更像一个病人,病入膏肓的那种。他缓缓伸出手,似乎想要坐起来,但是他使不上力气,只得作罢。他的手血管快要爆裂出来了,像七十多岁老人的手,一点也没有年轻人的活力。他的胳膊快要掉了,几乎如一个瓷娃娃,只要一放下就要摔个稀碎。那双手和胳膊惨白,没有一丝血色。他想要开口说话,落落、范轶和欧阳夫妻走近,落落发现他的嘴唇起皮干裂,嘴角还有血迹,许是喜欢吃鲜血淋漓的生肉导致,那些牲畜的血残留嘴角而已。
虽然宗凡已然如此了,落落还是看得出,宗凡是个帅气清秀的男人,只是被这狐狸诅咒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
宗凡缓缓开口道,气息微弱:“灯里有蛇影,只要一有灯光,它就朝着我张开蛇嘴,吐舌头,我直视它越久,它就离我越来越近,慢慢地它就能把我吞下去。”“快关灯,它过来了,我看清它了,不要,救命啊,滚开,滚开。”宗凡大声咆哮着。范轶和欧阳老板上前把他的双手朝上压制住,落落和欧阳夫人按住他的双腿,欧阳夫人哭着说:“落落师傅,把灯关了吧,宗凡说蛇要吃了他。”“滚开,滚开,不要咬我,不要咬我……”宗凡疯狂地大喊大叫。
落落大声问宗凡:“告诉我,蛇是什么颜色的,它还有什么特点,它到底有多大?回答我,宗凡。”“它是紫色的,它大约有一米多高,它……不要咬我,救命啊,滚开,快关灯啊,我受不了啊,我眼睛好痛,我闭上眼睛都没用,因为它在缠着我,它用舌头舔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救命啊,不要啊,它要吞了我。”落落对范轶说道:“你快去关灯。”范轶忽地一下放开宗凡,欧阳老板马上钳住宗凡双手。灯关了,宗凡平静了,他没有了刚才的疯狂。他的眼睛在黑暗中很亮,好像擒满泪水,又好像欲哭无泪。
落落、范轶等人走出房间,落落示意不要关门。落落抬手看了一眼手表,11点40分了,还有20分钟,驱魔大典马上开始。
落落对范轶和欧阳老板说道:“欧阳老板、范先生,你们需要先把宗凡少爷架出来去外院落,我们在院子里进行。”转头对赵妈说道:“准备一些清酒和鸡血。家里应该有这些东西吧。”赵妈应道:“有有有,家里应有尽有。”“那就好,因为我之前不想用这两物,只是问题比我想的更复杂。”范轶赶忙追问:“怎么个复杂法。”落落说:“先驱魔,等仪式结束,我自会吐露。”
落落对欧阳夫人说道:“夫人,您需要去把宗凡的贴身衣物准备好,拿去外院。我们大家共同行动。”嘱咐完一切,落落拿起她的背包,朝外面冲出去。果然不出她所料,欧阳老板别墅外面来了几只狐狸。
这时欧阳老板和范轶架着宗凡走出来了,这群狐狸像疯了一样,想要冲进院落,它们朝宗凡露出獠牙,似乎要将他撕碎。
欧阳夫人出来房子后,和赵妈都不约而同地“啊”了一声。“怎么这么多狐狸,以前从来没有的。”
落落露出笑容,“呵呵,一群被施咒的靶子而已。告诉你们主子,有我今天你们通通完蛋。不过,我不想杀生,但是我可以帮你们扫除诅咒。”落落拿出青铜宝剑朝它们走去。并将右手中指和无名指伸出,念了一句咒:“万物归元,道中有道,本我无敌,妖兽归笼。”
这群狐狸之前咄咄逼近,现在都一个个立在原地,如同被点了穴一样。落落拿青铜宝剑朝它们脑袋猛地一击,一个个抖了抖毛,陆续转身离开了。
落落回头朝范轶大喊:“别管它们了,将宗凡放在院子中央。”落落从包里拿出一个青色拐杖,大约有50厘米那么高,在宗凡躺着的地方胡乱画着。范轶也是越发看不懂了,怎么不像郁尽欢的法术呢。对于郁尽欢的法术,他是了解的。怎么这个丫头一切都不按常理出牌呢。不管了,且看吧。他觉得越来越有趣了。
落落胡乱画完,又从包里取出一个像巧克力豆的东西,掰开宗凡的嘴巴,让宗凡吃下去。宗凡听话地吃完。又示意赵妈把鸡血端过来,落落接过鸡血朝宗凡胸口泼过去。
见宗凡药效发作,沉沉睡去,眼睛里有很多眼泪流出。这才又从包里拿出玄清色破布,大约1.2米大小,把范轶叫过来,示意范轶和她一起像缠胶布一样,用布包好宗凡。
待一切完成后,落落把清酒泼在宗凡身上。由于赵妈只拿了一瓶,落落觉得不够,便示意赵妈再拿三瓶。泼完之后,又指示范轶把院里园丁浇花的水龙头打开,朝宗凡喷水。正在大家越来越看不懂落落操作之时,落落拿出火柴点燃,让宗凡全身燃烧。由于宗凡已经沉沉睡去,他此刻没有一丝感觉。
火烧了宗凡许久,欧阳夫人害怕地说道:“落落师傅,不会有事吧。”落落一伸懒腰,许是困了,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地说道:“待他醒来,定还你一个生龙活虎的帅儿子。”
不一会,火势停了下来,宗凡醒了。接着落落将欧阳夫人拿着的贴身衣物点燃,在宗凡起来后放在他刚才躺的位置进行燃烧。宗凡在大火中如同新生一般,面色红润,全身散发出神采飞扬的感觉,身上的狐臭味也没有了。
欧阳老板两夫妻激动地与儿子拥抱,宗凡大声喊道:“我觉得我恢复正常了。”欧阳老板感激落落,“多谢落落师傅了,师傅法力高超深不可测,让我佩服佩服。”范轶刚缓过神来,顿时觉得郁落落不像外表那样吊儿郎当,绝对是深藏不露,根本不像外表那样无知土气。
落落说:“魔性暂时消除,当下之急是寻出幕后黑手,让宗凡少爷彻底回归正常。只是刚才看少爷那样,我认为不只是狐狸作怪,还有蛇妖害他。我们进屋,我还要问宗凡少爷一些事。”宗凡和欧阳老板两夫妻走在前面,落落和范轶跟在后面,赵妈也尾随其后进到别墅客厅。
欧阳老板招呼落落和范轶坐定后,对赵妈说道:“赵妈,你先去休息吧,时候不早了,明天不用准备早饭了,明天我们一家和落落师傅一起去五和大酒店吃早饭。”赵妈说:“好的,先生。”
赵妈走后,落落急不可耐问宗凡:“你什么时候在灯光里看到蛇影的,和你狐化是一起吗。”宗凡回答:“并不是,是近四个月才开始看到,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落落说:“看来并不是一个人对你下毒手,而是二个人,狐狸尚且是情感问题导致,可蛇妖就复杂多了。”
“为什么复杂。”欧阳老板爱子心切道。范轶接过话茬:“蛇妖也有可能是因为因爱生恨,更可能是仇家报复,或者蛇妖复仇。宗凡少爷,你小时候或是近期,有没有打死过蛇。”“怎么可能,我见了它们都是躲着走的。”宗凡说道。
“你最好想清楚,不要记错,更不要有所隐瞒。”落落接着说道。“绝无隐瞒。”宗凡脱口而出。
“那看来我们的调查方向要复杂多了,还要去找那些潜在的仇家,他们可能是宗凡少爷的仇人,也有可能是老板和夫人的仇家。”范轶有些犯愁。这明显就是个长期活。大家谁都知道,欧阳老板这些年外面多少看他不顺眼或眼红之主。这样搞下去,真的只是大海捞针。
“并非如此麻烦,宗凡,你仔细回忆一下,那条紫蛇还有什么特点。”宗凡想了好久,最后大声喊道:“它眼里有一颗黑痣。”
落落拍手叫好,“这就好办了,我知道怎么回事了。”范轶奇怪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