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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这种人说话用不着客气,你退一尺,她能进一丈,我眼睛里泛出阴恻恻的狠毒光芒:“不要在我面前倚老卖老,只要是对我不安好心的,老弱病残,是人是兽,我都会教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冷然一笑,傲然道:“十七年前,一九九二年七月十八日,你的主子秦嘉艳死的那天,承蒙你们两个贱人关照,杨音两次死里逃生。只是不知,这十七年来,杨家把你打发走,你为何还要跟杨芊然保持联系,可是做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我瞧一眼天花板:“你不用担心,我杨音选来谈话的地方从来不会有摄像头,更不会有隔墙的耳朵,你身上也没有窃听器,用不着拿场面上的话打发我,你做了什么,但说无妨。”
她望着我阴鸷的眼睛几乎要泛出血,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森冷道:“她是我家夫人的女儿,就是我的小主人,我担心你娘那个贱**狠心对我小主人,所以要跟她联系。你要想问就去问那个贱**。”说着,就要走。
我拦住她:“我说过我选的地方既不会有摄像头,也不会隔墙有耳,无论我在这里打死还是打残你,都不会有人知道,所以你最好还是乖乖听我的话。”
她不得不向后退几步,咬牙看着我,目眦欲裂:“你今天来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那得看你到底安着什么心了!”我侧脸看过去给她一个明媚的笑,“你为什么跟杨芊然联系,你不说我替你说。从十七年前你被赶出杨家那日起,你就千方百计的想要接近她,先是通过蒋心仪要求定期跟她见面,等她大一点晓事后,经常与她在外面相会,你把秦嘉艳的死讲给她听,又把秦嘉艳写下的如何憎恶我母亲、眷恋我父亲的日记拿给她看,还捏造出了一些子虚乌有的事,把仇恨的种子埋给她,让她深深恨上我父亲和母亲,明白没有股权就不能活,望着有朝一日杨芊然把中奇的股权握在手里好报复杨家,报复我们。”
我看着她强自镇定的样子继续道:“你不晓得吧?多年之前我就调查过你们了,杨芊然她母亲那众多的日记中被我拿走了几本,留下了一模一样的复制品给她,你想想,如果我把这几本日记拿出来公之于众,杨芊然她继承中奇的可能性所剩几分?退一万步讲,即便她继承了中奇,中奇的很大一部分股权也掌握在晴儿手里,晴儿和他父亲要是知道了你这个害死她母亲的罪魁祸首这么些年来还跟她有这么密切的联系,他们会让杨芊然在中奇有好日子过?哪怕继承了中奇,也不过是个被架空的虚职而已,还想有实权?”
她身子不禁摇晃起来,强自喘一口气,沙哑的声音道:“你跟我说这些……是什么目的?你想让我做什么?”
我冷冷看她一眼:“你倒聪明,不枉是秦嘉艳多年的心腹。”
她冷笑着,脸上黑色的枯皮皱纹缩成一团,在并不明亮的光下显得极为瘆人:“你手里拿着这些把柄,要只是不想让芊然继承股权的话,早就拿给他们看了,又怎么会找我这个老太婆子说这些废话?”
我淡淡一笑,“既然你这么明白,我也就不废话了,我手里这些把柄有多少厉害,你很清楚。你们一直想把中奇和北凌一并收入囊中,但现在我回了杨家门,北凌已经和你们没有关系了,杨朝河和蒋心仪愧对于我,自会将中奇的一部分股权分给我,这样一来,杨芊然就更没有股权优势了,所以我就自然而然的成了你们的眼中钉。我本来就怀疑杨芊然必要对我下狠手,今天在宴会上还看到了你,更加肯定了这一想法。虽然你们在我面前丝毫不值一提,但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应付起来你们也耗时间耗精力,我今天就是想让你们瞧一眼我手上握的王牌,趁早打消了脑袋里这些雕虫小技,否则,追悔莫及。”
她闭上血红的眼睛,按压住技不如人的怒气,低头愤恨道:“你的目的达到了。被你拿着这样的把柄,我们这就收手。”
目的已然达到,我再不顾她那想要将我食肉寝皮的充血老眼,立马换过一副好心情,若无其事地向外走去。
我忽然想起什么,回头冲她明艳一笑:“忘记告诉你了,今天苏竟叔叔要来,故人一场,他应该不会忘了你,现在该怎么做,你知道的。”
从洗手间的小道里出来,真是憋死我了,不知道连强是不是还在被daddy拉着四处应酬,不过他去应酬一下也好,他不像我,手腕凌厉狠毒华尔街人人都忌惮我三分,他从不肯害人,也不在人前凌厉,再加上安寞遥、贝尔和唐日宏的事,哪个不知死活的都敢在他前面出言不逊,想必有daddy的介绍,以后再没人敢小瞧他了。
突然身后一点儿响动,我回头,只见李妈从洗手间的小道里出来,吃力而又飞快的从后门逃之夭夭了。
我哑然失笑,每个人都有软肋,这一击中软肋的事情当真立竿见影!
手起刀落,明利痛快。
我顺着楼上找了一圈,也没见着他人影,我一边躲避着一些不愿见的人,一边顺着楼梯向下准备到一楼看看,刚到楼梯口迎面就碰到了张君豪,他问我道:“你在找连强哥吗?”
我点点头:“你知道他在哪儿?他是不是跟daddy在一起?”
他四下看一眼,拉着我的小臂把我拉到走廊靠里的一侧,这才轻声道:“他刚才和叔叔分开了,叔叔现在在楼下,刚刚芊然找过他,他们现在应该在二楼的里屋说话。”
我看他刚才的谨慎举动不禁有些恻然,哪怕是生长在家里,有名有地位,有亲生母亲和视如己出的继父陪伴,也是如此谨小慎微。我道:“张君豪,你何必这样小心翼翼,这样活的岂不是太累了?虽然别人都说我是怪物,但你放心,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他神色自若,好像早已看穿这些一样,并不是很介意:“谁活得不累?你不累吗?杨家内部各自都怀着什么样的心思你比我还清楚。你和芊然的矛盾我干涉不了,但是明哲保身和不挑更多事儿我还是能做到的。”他轻轻向里面的房间斜一眼,“芊然在找连强哥之前,跟曹荣谈了很长时间。”
我略微一想明白了,杨芊然是对我下手之前拉拢曹荣,我淡淡一笑:“没关系,我防着她呢。”
他突然拉住我的手臂,正色道:“我是上次在帝国大厦听你和你师父的对话觉得你心地不坏才告诉你的,你一出手就是杀招,可别胡乱出手。”
他的眼神一直光泽,没有变过,这样说不像在做作。既不是帮杨芊然,也不是帮我,但又好像两个都帮。我疑惑道:“你平时在杨家就这样吗?明里暗里一定没少调停内部纷争吧?我一直觉得杨家人的心思我都了如指掌,但现在我觉得我似乎看错你了,看样子,连强了解你比我要深些。张君豪,我突然有点好奇了,你图什么呀?你的心思是什么呀?”
他摇摇头,道:“我没什么心思,都是一家人,我只是想让家里太平点儿,你们俩相斗,不管伤了谁,伤的都是我妹妹。”
我突然觉得杨家那个大污水池里突然开出一朵大白花,能在这个圈子有这么一个哥哥真是一件幸运的事,但是明显杨芊然跟他相处的时间更长些,我从小到大几乎没见过他,想到这里我突然摇头道:“不,伤了我才是伤了你妹妹,你们俩既不是一个爸也不是一个妈,她跟你没血缘关系。”
这话说完我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连忙摆手示意他不要问,自己径直去找连强。
今天的宴会厅上每走一步都是险象环生,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痛与难言之隐,不知道我该不该来。
但是不来,暗处的冷箭不会也依然瞄准我,在这个圈子里,问题是躲不掉的,只能去解决。
穿过走廊里侧的酒水间再向里,就到了张君豪所说的里屋,这里的过道上不时有送酒水的服务生穿过,房间的门虚掩着,我走过去刚要推开,忽然杨芊然一声压抑的怒吼吓得我一怔。
她吼道:“凭什么?我的人生就是因为她的出世而变得一团糟糕!现在也要因为她回来变得一无所有!原本北凌和中奇都是我的,现在不仅北凌被她抢走了,我在中奇的地位也变得岌岌可危!原本整个全美帝国都知道你是我的未婚夫,现在成了我妹妹的丈夫了,所有人都在议论我,都在看我的笑话!我这个养尊处优的处处占尽先机的大小姐竟然事事不如一个六岁出去流浪的妹妹!她六岁去流浪为什么还不死?连上帝都眷顾她!原本我应该是中奇唯一的大小姐,有父亲的宠爱,有母亲的呵护,没有张君豪,没有杨音,也没有什么苏晴,可是她和蒋心仪的到来把我的一切都夺走了,没有母亲,没有地位,除了耻笑,一无所有!凭什么?”
许久,连强的声音低沉道:“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不幸,但这不能成为你处处加害旁人的理由。音儿并没有做错什么,甚至都没有做什么,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如果那些经历放在你身上,你早就疯了!如果你手里拿着那么大的权利,这个世界上还有太平日子吗?那日帝国大厦的生死对决你也在,换做是你,你会像她一样选择吗?你会用命阻止近藤野吗?你恐怕早跟他联手了吧?”
短暂的沉默,杨芊然清沉声音的带着怒气:“她是没做错,她唯一的错就是不该出生,也不该回来!你也不该回来!你们在拉斯维加斯待到死多好!为什么要出来害人?为什么一定要出来祸害我!”
连强陡然清冷的声音道:“芊然,你太自私了!蒋心仪已经因为你把音儿送给别人了,张君豪也因为你从来都不插手中奇的事!这个世界上,要不是没有办法,有谁心甘情愿的把自己的亲手女儿送给别人!还有你哥哥,你真的以为你张君豪就是浑浑噩噩的富家公子,没有一点理想抱负和事业心吗?他只是没有办法而已,他若跟你斗,跟你抢,杨家早就分崩离析了,还有现在的太平日子吗?”
“那是他应该的!他是张平川的儿子,姓张不姓杨,他要拿继承权就到他们张家去,这里是杨家!”
屋里连强站起来的声音和他清晰的脚步声,不愿再跟她聊下去。
“许连强!”身后杨芊然冷冷的一笑,清冷的声音中带着一点妩媚的嘲讽意味:“事实将会想你证明带杨音回纽约就是一个错误,有得必有失,你们也别太早得意。你养过华尔道夫的妓女,受过唐日宏的侮辱,没身份没地位,事业上一无所成,你以为杨家会接受这样一个人做女婿吗?杨音才十七岁,你们的婚姻算不得数的,你看今天宴会上,杨家向外人承认过你是他们的女婿吗?即便叔叔承认,也不得已的情况下,出于她女儿的压力。连强,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愿意去了解别人的,蒋心仪和杨朝河是不会承认你的,杨丽云一向看中门第品行,她绝不会允许你这样的人出现在杨家……”
“你住嘴!”连强皱着眉头,恨恨道。
“你怕了吗?”她呵呵娇笑,极尽嘲讽的味道,“杨音她还小,她懂得什么是爱?等过几年她厌味你了,又迫于家庭和股权的压力,一定会抛弃你,你会被同一个品行的不同两个女人抛弃两次!所以我劝你,不如趁着现在她还迷恋你,赶紧带她离开……”
“嘭”的一声,我听得怒火中烧,一脚踹开门,他们俩看到我,俱是一惊,杨芊然有一瞬间的慌乱,然而只是一瞬,霎时又恢复了她那美艳的冷傲表情,淡淡瞅我两眼,一个轻蔑微笑,扭头就走。
走?我向她冲过去,连强立即拉我,我推开他,还未冲到她身边,又被连强紧紧抱住了,我吼道:“杨芊然,你给我站住,找死是不是?这是你自己往枪口上撞,你不是怕被人耻笑吗?今天的宴会厅上,我就让你被人笑个够!”
见我被连强拉住,她目不斜视,连脚步都没停下,径直走了。
“你拉我干什么?她那么想挨打,就打她一顿好了!你干什么拉我?”我一急,有些委屈道。
“我看见你在门口了。”他淡淡一个微笑,捧着我的脸对我说。
“你……看见了?”
“走过来时我就看见了,本来想出去的,忍不住多说了她几句,谁知道越说越不像话了。”他看着我的眼睛,“李妈的事情处理完了?”
我怔了一下:“嗯,完了……啊?你怎么知道的?”
他拉我坐在沙发上,笑着对我道:“对你了如指掌还不是轻而易举?回来看你不在茶水间就知道你去哪儿了,你的性子,还能放过她?看你站在洗手间里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就知道没什么问题,回来的时候正好遇见杨芊然。”
我点点头喝口水:“我握着她们的把柄呢,她们不敢轻举妄动。”想起方才杨芊然的话,我拉住他的手,紧紧握住放在胸前,直视他的眼睛:“刚才她说的话,不许你放在心上,这个世界上,我什么都可以不要,自己也可以不要,命也可以不要……”
他手按住我唇上,漆黑的眸子闪着柔和的光:“不要说傻话,我不傻,早在拉斯维加斯,你自己都还不了解自己的时候,我就已经看透你了,丫头,你真的不用跟我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