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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纵虎归,虎争狼斗;险拆棋逢对手(五)

浮城传奇 绍丝音 3321 2022-11-09 09:38

  我若是刚才就瞅到了他衣服上的armani标志,必定不会做这种蠢事。我微微爬起来,昏暗中看到他的身形轮廓,仿佛认出了他是谁。

  这种天气里难免的冰冷和僵硬,高跟鞋碰触地面的时候有一瞬的不稳,我拿着空酒杯,朦胧之中有些摇晃地站起身来便欲离开。

  身后轻轻拍击长椅的声音,我回头,他温和地看着我,拍了拍身旁的椅子,示意我坐下来。

  我盯着他,很不喜欢有人抽烟,那种味道呛在我的胃里,让我感觉十分恶心。

  他温和一笑,熄了手中的烟。

  或许某种程度上,他和我的境遇是非常相似的,或许这也是他留我坐下的理由。

  我在离开稍远的旁边坐了下来,轻笑道:“这般日子,不为许世昌守灵,你跑这儿来做什么?”

  他也不恼,只是微微一笑,略带苦涩,看着前方不语。

  有那么一段时间沉默的寂静。他把风衣脱下来递给我,我扫他一眼,也不接,带着挑衅冷笑道:“许先生当真是好运气,那般百死一生的机会都握住了,竟活了下来。”

  他把衣服抛在我身上,低头笑道:“音儿的确聪明。”只不过嘴角扬起的,却是有一丝苦楚的。

  他看着我道:“伤好了么?”

  我报之以嗤笑:“这世上盼我死之人万千,许先生是希望我死还是不希望我死呢,我还真不知道。我若是被猛虎撕成了碎片,难保你不会给我陪葬;若是我侥幸虎口逃生,也必先杀了你;只有出手救我并让我活着走出去,才算真正保了你自己一条性命。不过怎么?我都已经活着出了默里山,你不希望我死在医院么?”

  他的脸色里带着我看不出来的意蕴,只盯着我怔了一会儿,道:“当时救你的确是无心也无意,直到她提醒方才想起事情的严重性。”他轻微一笑,语气里却很是诚恳:“对不起,并非本意救你,却阴差阳错的让自己活了下来。”

  如此坦诚反倒让我不知从何处答言,想来如何做皆是我心中意念,怎怪得着旁人?我心中有恨,他也未必没有,如此相遇,却也算天涯中人。

  这般想,便收了那种态度语气,只是波澜不惊仿佛不曾走心:“你不必跟我说那样的话。在华尔道夫放你,只是为着你当日赛马场不为难我;这次肯放你,就算是报了你虎口相救之恩。我与你,已不相欠。”

  他一如刚才般的温和,只是语气中含着怜惜:“你又何用如此?人前太过凌厉很容易便成了众矢之的。音儿纵然是颖悟绝人,却又怎全然躲得过无穷无尽的明枪暗箭?”

  我听出了他话中有所指,不由自主地侧目而视,目光扫过他的脸颊,他对我道:“——我是说奥古斯特家两兄妹。”

  那次在许世昌的生日宴用上那般手段实是为了震慑众人,本也不想将那两兄妹赶尽杀绝,因此事后便派人为其清点了债务,送他们回法国了。

  不曾想竟还有人盯着这种事不放,我有些心惊地紧盯着他。

  他看出了我的心思,淡淡笑道:“只觉你不会是那种人,因此去查了。”

  我冷冷道:“我是哪种人,你怎会知道?”

  “能在华尔道夫跟我说出那番话的人,该不会是那种人吧!”他看着我,真挚的目光灼烧的我脸颊发烫,“音儿,人有时候是要藏锋敛锐的,你既无心,何必让所有人都将仇恨怨在你身上?刀尖上舔血,纵然你聪明绝世,迟早也会伤着。”

  “你倒是藏锋敛锐了,可不也还是众矢之的?”我哼道,“若有人要嫌你,怎管你是锋芒毕露还是韬光养晦?依旧是要下手的。”

  虽如此说,却禁不止黯然神伤,纵我胸有城府万千,又怎敌得过“宿命”二字,或死在他人手里,或死在命运手中,终归我是活不成的,无父无母,寡亲缘,薄情缘,年少亡,才是我的宿命。

  虽是这般想着,嘴上却道:“我管不了别人的心,我要做的,是让他们纵然有心,也无力而为。只要是敢来害我的人,就必需付出比我更惨痛百倍、千倍的代价!”我冷冷的对他道:“你管好你的女人,若她再敢不安分,你可休怪我心狠手辣!”

  他不再看我,坐在那里沉默不语。

  那时我又怎知,我所说的全是他的心伤之处,许世昌、安寞遥以及父兄的残害,尽皆是他全然不堪直视的伤痛。

  我站起身,腿上那件风衣还染着我身上威士忌的味道,我把风衣扔给他。片片雪花从我冰冷的身子上簌簌而落,我端着酒杯向前,身后他的声音轻若微风,夹杂着黯然的无奈,仿佛自然自语:“对不起,以后不能手下留情了。”

  我心笑:“我何用你手下留情?”

  也在那霎那,闪出一丝心惊:难道许世昌竟是将贝尔集团托付于他了……

  刺眼的灯光打在我的脸上,蓦地一声急刹车,一辆黑色的小轿车紧贴着我身前停了下来。那车上的人跳下来便骂:“哪儿来的短命鬼!这么大晚上的走在车道上,找死呀?”

  我不耐烦的觑那人一眼,冷冷道:“死便死了,与你何干?”

  那人一怔,打量着我好一会儿,骂道:“你死了关我什么事?妈的!撞死你不赔钱的话老子早把你的肠子撵出来了!”

  我只觉心中甚烦,从钱包里掏出钱全然砸给他,叫他闭嘴,他吃了一惊捡着钱看我的时候像在审视一个神经病,我不想理他,竟自依旧摇晃着走在那条道上。

  后面快速地脚步声,他面色惶急而又有些怒火,不容分说将我推到右面的人行道上,夺过我手中的酒杯径自向前了。

  我看到他将杯子狠狠扔在前面的垃圾桶里,然后转眼间消失在了苍茫的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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