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玉佩是我的
她年纪小,除了一块没什么特色玉佩什么都没给他留,偌大的京都,他本没想着能找到她。
可偏偏是这个时候。
他亲自命人把她送到贼子手下,亲眼看着她被祸害之后。
他才见到这块玉佩。
何其讽刺?
七日之后就是黄道吉日,宜嫁娶,谢雨嫣和范廷安的婚事几乎是板上钉钉。
虽说仓促了些,但事已至此越拖越是没脸,所幸皇宫和丞相府毕竟有底蕴在,也不至于太寒酸。
“侯爷和我皇姐顺路,你们就一道回去吧,本宫回东宫了。”谢承宣极有眼色的说。
夜寒川似乎没听进去,直到谢承宣走了,静姝拉他,他才回过神来。
“长公主先回去吧,微臣还有些事。”他说罢极疏离的拱了拱手,自己走了。
静姝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的背影。
怎么突然微臣起来了?现在又没外人?
再说眼看着宫门就下钥了,他一个外臣,在皇宫里还能有什么事?
怕他耽误时辰出不了宫门,当然也揣着一肚子好奇,静姝跟了上去。
谢雨嫣眼睛哭的红肿,垂头丧气的跟在淑妃身后,低声啜泣着:“我不想嫁,范廷安就是个禽兽。”
淑妃眉间阴沉,“现在嫁不嫁都由不得你,你父皇说的没错,你不嫁他还能嫁谁?”
说话间,忽然瞧见前头远远地有个黑色的挺拔身影。
淑妃愣了愣,夜寒川?
他不是一向和谢静姝走得近吗?怎么会一个人出现在这?
夜寒川守礼的拱了拱手,“微臣想同六公主单独说几句话,请娘娘允准。”
淑妃审视着他,目光闪动。
“我和你有什么好说的?你和谢静姝那贱人是一伙的!你们合起伙来害我!都来看我的笑话!”
谢雨嫣还想再说,胳膊突然被淑妃狠狠地拧了一下。
“嫣儿今日遭逢大变,还望侯爷体谅一二。”说着往远处退了几步,给谢雨嫣使了一个眼色。
夜寒川特地在这等着,说不定这就是翻盘的机会。
“你想说什么?”单独面对夜寒川,谢雨嫣情不自禁的胆怯,声音小了不止一点。
对方的黑衣似乎和夜色融为了一体,裹挟着永远散不尽的寒意。
“这是你的吗?”
洁白的掌心伸出来,上面有半块普普通通的玉佩。
谢雨嫣第一反应是她怎么会用品相这么不好的玉,而后她突然想起来。
当时在谢静姝的床上,范廷安撕扯她衣服意图不轨之时,她慌乱间好像把床哪里给打开了。
这半块玉佩就在里边。
她当时惊慌过度,随手抄起来拿尖端戳人。
可终是不敌范廷安的力气。
后来这东西掉哪她就不知道了,怎么会在夜寒川手里?
她有那么一瞬是愣着的,不过任谁在那样的变故下也不能平平静静,夜寒川丝毫没怀疑。
“是我的。”
她伸手去拿,指尖在夜寒川的手心擦过。
久违的灼痛感几乎瞬间就侵袭了他,顺着掌心蔓延至四肢百骸,搅得他五脏六腑都不得安宁,恨不得把他整个人都烧成灰。
夜寒川强行压住身体不适,背到身后的手隐隐颤抖。
谢雨嫣拿着半块玉佩,垂眼看着,像是十分落寞。
“我可以帮你一个忙,只要我能做到的。”夜寒川淡淡的说,“就当还了小时候的情分。”
谢雨嫣继续垂着头,遮掩住了快意的神色。
赌对了!
她就猜这东西不简单,没想到是威远侯欠谢静姝的人情!
哼!她害她落到这步田地,也别怪她借这个情分来对付她!
“我已经这样了,声名尽毁,天下耻笑,你能帮我什么?”她没急着提要求,抬起红肿的眼,万分可怜的看着他,“侯爷难不成还能让时间回到我皇姐的生日宴之前吗?”
“迷药,和范廷安,都是你安排的。”夜寒川凉凉的提醒她。
他实在想不通,当年那个善良单纯的姑娘怎么会变成这样。
谢雨嫣惨笑一声,“我二哥要和太子争皇位,自然也要对付谢静姝。我能有什么选择,难不成向父皇告发自己的亲哥哥吗?”
“你提要求吧。”
天色太晚,而且手心痛的越来越难忍,夜寒川只想快点结束,离开皇宫。
“好,我不想嫁给范廷安,侯爷能娶我吗?”谢雨嫣咬着唇。
夜寒川皱了皱眉,直白道:“不能,你既不想嫁给范廷安,我想办法让陛下收回成命就是。”
“呵。”谢雨嫣笑的凉薄,“父皇母妃说得对,我这残花败柳之身,能嫁给范廷安已是不错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夜寒川眉头皱的更深。
“既如此,我要用这个情分,换你永远不娶谢静姝。”谢雨嫣盯着他,咬牙道:“我不用你娶我,但你也不能娶她,别的女人侯府里有多少我都不管,只不能有她。”
谢静姝不是喜欢他吗?她就让她永远不能得偿所愿。
夜寒川没答应也没拒绝,“你还是好好想想,不要把机会浪费在这种没有意义的事上。”
走之前,他似乎是叹了口气,“没想到你会变成现在这样。”
见夜寒川走过来,静姝赶紧往阴影里头藏了藏。
他耳力好又敏锐,静姝不敢在近处偷听,只是离得远了些什么都听不见,再加上现在这乌漆嘛黑的,细节处也看不清楚。
他见谢雨嫣干什么?
就算前世夜寒川和谢雨嫣这俩人也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啊?
静姝满腹狐疑。
见人走远了,忙从小路溜出宫去,先爬进了自己的马车等着。
“侯爷!”
等夜寒川出来,她探出头扬了扬手,做出已在这等了许久的样子。
“同我一起回去吧。”
“不劳烦长公主,微臣自己回府。”夜寒川远远地拱了拱手。
静姝一头雾水。
突然和她这么疏远,突然偷偷去见谢雨嫣,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心里憋着一肚子疑问,她干脆跳下马车。
“我有何处得罪了侯爷吗?”
她最讨厌这种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感觉。
莫名其妙的疏远她,总得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