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家祖宅内火光晃动,杀声震天,哀嚎四起,刀光剑影下,取走的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看见被自己寄予厚望的属下惨死,熊震川心知败局已定,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熊震川厉掌猛提,一掌震退金不闻,随即就要借势而逃。
可他刚转身,就见剑锋杀到,封住退路。
“滚开。”
怒喝一声,熊震川猛出一掌,想凭借境界上的优势,逼退拦住去路的楚痕。
面对雄浑掌劲,楚痕却是眉头一皱,招式瞬变,右掌毫不示弱地迎了上去。
“火元掌。”
双掌相击,楚痕登时口吐鲜血,当场重创,但他硬承掌劲,就是没退半步。
恼火不已的熊震川正要再出第二掌,可这时身后破风声骤起,冷冽杀气袭身,却是金不闻再次杀回,利剑取命而来。
“可恶。”
逼不得已,熊震川周身元力迸射,震开楚痕,随即厉掌回旋,反手击向刺过来的利剑。
“叮”的一声,剑锋偏移,双方危机同时解除,新一轮的缠斗也再次开始。
金不闻、楚痕联手困战熊震川,两人自有默契,招招看似狠厉,实则避重就轻,意在拖延,虽未占到优势,却也让熊震川一时难以脱身,气得熊震川暴怒不已。
趁着这个功夫,鹿铮仗着人数上的优势,终率人将熊震川带来的人尽数格杀。如今,熊家方面,只剩下熊震川和风陨阁的两名杀手。
风陨阁的两名杀手一看形势不对,当即大喊一声“退”,两人相继抽身离去。
对于这两名风陨阁杀手,鹿久等人想拦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便任由这两人离去,把自己的全部精力都放在孤军奋战的熊震川身上。
“你们?”
眼见风陨阁的人抛下自己,独自离去,熊震川又恨又怒,却又无可奈何,他看着围过来鹿久和那名老者,知道自己是死路难逃。
“杀一个算一个。”
大吼一声,熊震川改变战法,只攻不守,招招直攻实力最弱的楚痕。
“火元掌。”
楚痕岂会让熊震川如意,他顺势打出一掌。随即就见两掌相对的刹那,楚痕就借着熊震川的掌劲,向后疾撤,退出战圈。
身边有三名高手围困,熊震川想追也追不了,只能放弃攻击楚痕。
熊震川放弃攻击,楚痕却没放弃,他寻着熊震川出手的间隙,一击就走,弄得熊震川甚是烦乱,却又无可奈何。
劣势之下,心烦意乱乃是大忌,很快,熊震川就因一时分心,被金不闻抓住机会,一剑斩断了右臂。
“啊——”
惨叫声刚刚响起,其他两人趁势攻上,直接结果了熊震川的性命。
斩下熊震川的脑袋,鹿久大声命令道:“来人,把这份大礼,给熊府送回去。”
这一夜,熊震川身亡,熊家高手几乎死伤殆尽,两家的胜负天平终于开始倒向鹿家。
一间华丽的厅堂内,空气冷的几乎凝固了一般。在屋子的最里面,一名青衣老者面对墙壁上的山河图,负手而立,苍老而锐利的双眼中饱含杀气与怒火。
在老者身后,一男一女两个青衣人单膝跪地,身体微颤,略显苍白的脸上不住流淌下一行行冷汗。
“你们是说,那个楚痕还活着?”老者冷冷地问道。
“是,属下可以肯定,我上次明明已经杀了他。可不知怎么回事,他竟又再次出现,而且实力还提升了凡元九品。”杀过楚痕一次的男杀手忙解释道。
“这都不重要!”
一声怒喝,青衣老者一掌将面前的木桌拍得粉碎,心中的怒火显露无疑。
眼见老者动怒,跪地的两名杀手惊恐地低下头,不敢再有半句废话。
“一个凡元七品的小东西,竟也让我风陨阁失手,传出去,我风陨阁的威名何在。若是让阁主知道了,别说是你们,老夫的命都保不住。你们还有最后一次机会,我会把附近所有的人手都抽掉回来,不管是鹿久、鹿铮,还是这个楚痕,这一次他们都必须得死。如果他们还不死,你们就去死。”
说到最后,老者都有些歇斯底里。对于风陨阁这种传承了几百年的杀手组织,势力覆盖整个云山界,内中甚至不乏帝元、圣元两境的高手,像他这种小地方的主事人那是一抓一大片。前几次接连的失手已经让他性命堪忧,如果再加上刺杀楚痕失败,他几乎是必死无疑,毕竟,自风陨阁成立以来,这么丢脸的事情,还是第一次发生。
“是,属下遵命。”
风陨阁的办事风格,底下人都是清楚的很,他们知道老者的话绝不是在夸大奇谈,如若再失败,等待他们的唯有死亡。所以这一次,楚痕几人必须死。
在永盛城的熊府之内,气氛同样极为沉闷、压抑。
熊震岳、熊震海无力地坐在椅子上,脸上的神色悲伤又凝重。
就在距离他们二人不远的方桌上摆放着一个木盒,内中装着的是熊震川的人头。就在方才,这个木盒突然从墙壁外扔进了熊府,露出来的人头顿时引起了熊府不小的恐慌。此时,熊震海、熊震岳已经得知昨晚派出去的人全部被杀,而且在永和城安插的眼线也被全部拔除。
“老二,这就是你的妙策?”
沉默半天,熊震岳终于开了口。
熊震海一听,立即皱起了眉头,甚是不悦地答道:“怎么,大哥现在是在怪我喽?你以为我会让三弟去送死吗?再说,这么多年以来,如果没有我出谋划策,熊家早就被鹿家压在了脚底下,甚至没准都被鹿家灭了,你现在竟然还把责任推到我的头上。”
“哼,不怪你怪谁,若非你一再保证计划万无一失,我会派他们去吗?那熊家又怎么会折损这么多人手,三弟又怎么会死?还有之前死掉的那几批人,不都是依照你的意思派出去的吗?现在,熊家的高手所剩无几,连永盛城都不敢出,若是熊家的基业保不住,你熊震海就是熊家的罪人。”
熊震岳恼怒地大吼了一句,把失利的责任全都一股脑地推到了熊震海身上,这其中其实也掺杂着他长久以来对熊震海的不满。
“如果你这个家主有作为,老子早就养老去了,又何须绞尽脑汁地谋划这些事?呵呵,指望你?难道我熊家要等到鹿家实力壮大,打到家门口再还手吗?”
这些年来,熊震海一直认为自己为熊家鞠躬尽瘁,熊家内外都应对自己感恩戴德,却不想此刻才看清,原来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哼,我是念在兄弟之情,才一直没有提出异议,你未免把自己抬得太高了。”熊震岳不屑地说道。
“好,好,好。”
一连说了三声好,熊震海苦笑一声,继续说道:“风陨阁那边传来消息,他们很快就会派出大批高手,杀了鹿久父子和楚痕。待鹿家覆灭,我去执掌永和城,这永盛城全归你。”
说完,熊震海不再搭理熊震岳,转身就走了出去。
看着熊震海的背影,熊震岳冷哼一声,暗道:“想独吞永和城,做你的春秋大梦。我才是熊家家主,不管是永盛城,还是永和城,都只能属于我熊震岳。”
从这一刻起,熊震岳、熊震海这两兄弟正式决裂。
熊家本就气氛紧张,楚痕却偏要在这个时候再添一把火。就在当晚,楚痕让鹿铮命人以抚远商行的名义,暗中给熊震海送了几件价值不菲的珠宝,并借机询问在永盛城开分号的事。
如今与熊震岳正式闹翻,熊震海自是要为自己的将来做好打算。他将珠宝尽数收下,还把开分号的事往后推了一推。按照熊震海的想法,抚远商行这样的大势力,自然不能留给熊震岳,让他白白捡了便宜,待到自己入主永和城,大可以让抚远商行的分号开到永和城去,壮大自己的势力。
依照楚痕、鹿铮的吩咐,不管熊震海说什么,派去的人全部应了下来。而待他离去后,鹿铮安排在永盛城内的暗桩就把熊震海会见抚远商行使者的消息透给了熊震岳的心腹手下。
熊震岳得知消息后,气得破口大骂,眼下正是永盛城亟需补充力量的时候,可熊震海却私心暗藏,在此时拖自己后腿。
“既然风陨阁会把鹿久等人解决掉,那再折损些人手又有何妨?”
思来想去,熊震岳把心一横,决定提前动手,不给熊震海任何翻身的机会。
楚痕添的这把火顺利将熊家两兄弟的矛盾激化,熊家内斗已成定数。
对于之后的事情,楚痕与鹿铮无暇关心,眼下最要紧的,是趁熊家缺兵少将,无力再战的机会,蚕食永盛城周围的地盘,让永盛城孤立无援。
备足人手,楚痕与鹿久等人就率领鹿家人马,直奔永盛城周遭地界。
就在楚痕等人出发后不久,七名实力不俗的风陨阁杀手朝着永和城飞奔而来,他们要一雪前耻,杀了楚痕,保住风陨阁的威望,也保住自己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