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眼前酒楼林立的街道,蓝珺瑶扯了扯身旁的人,“无忧哥哥,要不我们先找个酒楼住下吧。”终究是没了那份立即归家的勇气。
“依你。”无忧看着少女眼中的那一丝央求,心中会意。
无忧带着她,直接走进了当中那件最为气派的酒楼,有眼溜的小厮麻利接过了二人手中的缰绳,引着二人朝酒楼里面走去。
“二位打尖还是住店?”见他们衣着朴素,掌柜的只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复又垂下去,手中继续拨弄着算盘,话语中显示着他的懒洋洋。
“最好的客房两间。”两人并不生气掌柜的态度,在谷中穿衣只求舒服,没多大讲究,如今看在外人眼中,着实有些朴素。一锭金灿灿的银子丢了过去,掌柜的这才收敛了方才的态度。
能随手就丢出五十两黄金的人会是普通人么?何况看这二人,这五十两黄金对他们来说不值一提。掌柜的脸上立刻换上了谄媚的笑,“二位,方才我只顾着算账,得罪了。”掌柜的心中明白,越是这种不显山不露水的人越是得罪不得。
看着掌柜的一副媚颜奴骨的样子,蓝珺瑶“噗嗤”一声,娇笑出口,听得掌柜的一脸讪讪。回房间放下自己的东西,蓝珺瑶就迫不及待地下楼了。
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快了,却不想无忧已经在楼下候着了。两人选了一个靠窗的位子,点了几样酒楼的招牌菜,优哉游哉地坐在享受着临窗看风景的愉悦。
蓝珺瑶神秘兮兮地朝无忧亮了亮半缩在袖中的手,那在阳光下闪了人眼睛的赫然是方才那一锭银子。有仇报仇、有冤报冤,方才那掌柜的竟敢狗眼看人低,就小惩大诫一番罢了。
无忧无奈地摇了摇头,却并不戳破,在他看来,蓝珺瑶这样的做法并无什么大错,自然,即使真的错了,他也会纵着她。
从这里看楼下,别有一番风味,但见行人来来往往。两人正享受着这难得的时光,忽听得楼下一阵喧哗。蓝珺瑶将头探出窗外,只见路上的行人不自觉地分立道路两旁,或窃窃私语,或翘首以待,这种场景和五年前大军归来时何其相似。
只是不知是哪位大人,竟有这样的阵仗。眨眼间,整齐的马蹄声踏踏响,抬眼望去,有一队身披铠甲的人徐徐而至,端坐马上,脸上的表情一丝不苟。抬眼望去,将士身上明晃晃的铠甲扰得人睁不开眼睛。
蓝珺瑶揉了揉额角,以手遮眼,挡住汹涌的阳光,才看得清楼下人的面貌。马上的人一身戎装,严肃的表情反而衬得他越发英挺。
蓝珺瑶的眉头几不可闻地皱着,眼前的人脸庞大部分被头盔遮挡,不过从那露出的轮廓间,依然可以感到几分熟悉。正凝神,不远处传来了几不可闻的议论声。
“这就是蓝将军啊,长得真俊!”
“啊,这就是蓝将军啊。真好看。”
“听说将军还未曾婚配呢,要是将军能够看上我,做个服侍他的丫鬟我也愿意。”
“不要痴心妄想做白日梦了,看上我还出不多。哎,你们知道么?将军一直未曾婚配的原因。”
“听人说是因为他的妹妹呢?你们说蓝小姐失踪了这些年还能回来么?要是蓝小姐一直不回来蓝将军就一直不娶么?真是可惜了他一表人才。”
“轰”得一声,蓝珺瑶心中那根紧绷的弦断了。脑中不停回复着那句话“蓝小姐一直不回来蓝将军就一直不娶。”就保持着翘首的姿势,眼泪唰唰地往下掉。
怪不得她看那人熟悉,眼前的人竟是自己阔别十年的卿月哥哥。无忧发觉了蓝珺瑶的不对劲,大手一揽,顾不得桌上几乎原样未动的饭菜,匆匆回了房间。
在他们离开后,一道疑惑的目光朝着窗子边上望过来,是自己多心了么?方才他明明感到一道灼热的视线,刚抬起头,这道目光却找不见了。算了,还是先回府吧,说来自己也有半年没有见过爹娘了。
自从妹妹离家之后,爹娘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这些年来,他们从未放弃过寻找,只不过五年过去了,只知道妹妹拜了师父,每次去南山老人给的地址寻她,却次次落空,却没有一丝一毫妹妹的消息。想到妹妹,他不禁握起了拳头,若是五年前他能有今天的本事,说不定不会是今天这样的局面了。
“无忧哥哥,我们现在就去蓝府,好不好?”蓝珺瑶趴在无忧的怀中,泪眼朦胧,模糊了视线。现在她什么都不想,只想要马上见到阔别已久的便宜爹爹一家。
在怀中人儿的背上轻轻拍了拍,“丫头,你的父母如果见到你现在的样子,怕是会更担心吧。这样,今天你好好休息一下,明天一早,我们就去好不好?”无忧心疼地看着哭得一抽一抽的少女,刚才的那个人他也见到了,眉眼处与雪儿确实有几分相似。听那些留言,这男子倒也值得敬佩,妹妹一日找不回来,他就一日不成家。
等到蓝珺瑶慢慢止住了哭泣,躺在床上睡着了,无忧这才起身离去。出门时那掌柜的还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这两个人一向不是形影不离么,怎么今天这公子一人出门去了?“掌柜的,吩咐人不要叨扰楼上的那位姑娘。”说完,再不管掌柜的如何反应,飘身而去。
翌日一大早,蓝珺瑶便从美梦中醒来了,伸了伸懒腰,却发现床头已经摆放了一套月白色的女装。
打开看,这衣服以银线绣了牡丹点缀裙角,胸口处盛开着一朵白河,下裙薄纱层层重叠,穿在身上,怎一个美字了得。这件衣服一定是无忧哥哥为自己准备的,想到昨晚自己在他怀中哭的那样放肆,蓝珺瑶的脸颊上有两朵红云悄然浮现。
“当”地一声敲门声传来,蓝珺瑶慌忙思绪归来。“无忧哥哥,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