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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162重回蒋宅

不似相逢好 描眉划舟 10523 2022-11-09 13:23

  放下电话后,岑子妤呆呆坐了许久,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尽管听三姐的口气,钱小昼不会真出什么事,但她想让他回a市,陪自己去一趟蒋宅峻。

  现在该找谁呢?

  如果找四哥,他肯定不会同意,送她来千禧湖的时候,他就千叮万嘱,不许离开半步,除非有他的陪伴。

  但岑子妤也只有给他打电话,听完她的要求后,岑子千诧异的问:“怎么想起去蒋宅?”

  “记起一些东西,突然很想去看看。”岑子妤说得含糊。

  岑子千沉默了许久,说:“不行,太远了,一去一回,要花一天的时间。”

  岑子妤苦苦哀求:“四哥,就这一次,我跟妈提起过了,她说小时候外公最疼我,在宅子留了好多东西,我一定要去。”

  岑子千没有说话。

  岑子妤试探的说:“你要是没时间,就派个人送我过去,我保证,肯定会好好的回来,四哥,好不好?”

  岑子千叹了口气。

  岑子妤知道,他算是答应了鲫。

  经历过这么多事,岑子妤心里明白四哥是为了什么紧张,但有些事情不搞清楚,她一刻都不得安宁。

  她也为自己过去的无知感到难受,但似乎只有做些什么,才能弥补心中的空缺。

  为慎重起见,岑子千派了两辆车来千禧湖,乔夕楚送岑子妤出门,并不放心的问:“一定要去吗?”

  岑子妤点点头,她戴着遮阳帽和墨镜,只露出一截下巴。

  目送车子离开,乔夕楚正要回去,一个男人从假山后走出来,神色沉凝。

  “罗助理,你怎么会在这里?”乔夕楚诧问。

  “乔小姐,你好,邵先生不放心夫人,让我守在这里,请问,夫人这是要去哪里?”罗宋显得不安。

  乔夕楚想了一下,如实告诉他。“岑先生有派人跟着,不会有什么问题。”

  罗宋道过谢,立马开车跟上去。

  蒋宅在宣池镇,远离市区,因为蒋家,宣池镇虽然山清水秀,保留了大量的清末古宅,却没有被政府划为文物保护区,镇上的人过着富足安逸的生活。

  临近下午,突然下起了小雨,车才开到镇子门口,为保护路面,汽车不准开进镇子里面,岑子妤在四名保镖的簇拥下,缓步走到蒋宅前,虽然很多年没有住人,但一直有佣人在打扫维护,两尊清冷高傲石像,一如记忆力里的那般威严。

  岑子妤不由得晃神。

  黑乎乎的重物从半空嗖地落下,一名保镖眼疾手快将岑子妤推开,但青石板的路面极滑,她叫了一声,狠狠摔下去。

  没有意料中的疼痛,钟弈帆不知道打哪儿冒出来抱住了她,保镖们如临大敌,纷纷围上来摩拳擦掌。

  “他是我的朋友。”岑子妤忙解释,细雨纷飞,让人眼前蒙了一层雾气。

  钟弈帆似笑非笑,没个正经。

  岑子妤正觉得被一群人围着不自在,拉了他的胳膊说:“我们进去看看,很快就出来,你们就别跟着了。”

  钟弈帆从善如流,两人进了大宅,穿过幽深的庭院,雨下得更密了,长长的青石板似乎走不完,钟弈帆脱了西装盖在她头上,牵起她的手,跑到长廊底下。

  “外面是什么人?”他问,眼中藏着担忧。

  岑子妤将西装还给他,拍了拍身上的水迹,说:“是我四哥安排的。”

  钟弈帆皱了皱眉:“那天之后,你到底跑哪里去了?”

  岑子妤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反问:“你是怎么跟来的?”

  钟弈帆撇了撇嘴,说:“不告诉我就算了,白害我担心了这么久,不过……你没事就好。”

  岑子妤呵了口气,尽管天气暖和了,但这阵无端端的阴雨,还是透着冰凉,她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这宅子就这么空着?”钟弈帆环顾四周。

  “怎么可能。”岑子妤径自走进正厅,略显昏暗的光线,不足以看清楚房子的全貌,她按了墙壁上一排的开关,水晶灯缤纷骤亮,照得一水的红木家具,泛着秋水般的辙痕。

  真真的古宅,处处都透着富贵锦华。

  一个六十多岁气质极好的女人走出来,戴着金丝边眼镜,看到来人,她用手抬了抬镜架,温和的嗓音透着欣喜:“是孙小姐来了。”

  “金姨。”岑子妤神色规矩。

  金姨在蒋宅住了一辈子,岑子妤很小的时候,隐约听人提起,她是外公的小妾,后来国家不允许一夫多妻,她就成了蒋宅的半个管家,与外婆和母亲的关系都处得很好,像家人一样,后来外公外婆不在了,母亲也出嫁了,她就跟其他佣人一起守着屋子,尽职尽责,母亲跟随父亲东奔西跑,搞科研,开公司,设医药基地,甚少有机会回宣池,但只要回来,都是金姨一手在安排,金姨最是讲规矩,将家里上下都打理得次序井然,母亲十分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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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这位是……”金姨的目光落在陌生男人身上。

  钟弈帆圆滑的说:“您好,我叫钟弈帆,是子妤的……朋友。”

  金姨微愣了一下。

  岑子妤见他故意说得不清不楚,忙说:“金姨,他是世交里头的一位哥哥,正好在宣池办事,我们打算一起回去。”

  金姨问:“什么时候走?”

  岑子妤说:“看看外公和以前住过的地方,然后就回去。”

  金姨不免失落,语气仍温和的说:“那你和钟先生走走,我让厨房开火,好歹吃了晚饭再走。”

  岑子妤想起什么,说:“金姨,送我过来的人在外面的等着,也给他们安排休息的地方和晚饭吧。”

  金姨点点头,忙自己的去了。

  岑子妤去了外公的书房,她来蒋宅的次数并不多,这栋深宅大院已不知道有多少年的历史,总在不经意间透出神秘的气息,而显得愈发高贵而典雅,对岑子妤来说,印象最深刻的便是外公的书房,墙壁上挂了很多照片,书桌后的正中央,摆放的是外公和外婆年轻时的大照,装裱得很严实,所以照片没有任何泛黄变旧的瑕疵,小时候只是觉得照片上的人好看,那样精致的衣物和头饰,金光灿灿,连小女孩看了都会心生羡慕。

  然而今天重新审视这幅照片,除了震撼,岑子妤心里头浮起层层的迷惑,这个大宅,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呢?

  她脑子里冒出各种古怪的幻想,钟弈帆煞有介事的盯着了许久,欸了一声。

  岑子妤看向他。

  钟弈帆摸着下巴,语气赞赏的说:“你外婆是位美人。”

  岑子妤问:“你怎么知道是我外婆?”

  钟弈帆笑着说:“这不是显而易见,我以前见过你母亲,跟照片上你外婆的模样有七八分像,不过,你长得像谁呢?”

  岑子妤愣了愣。

  钟弈帆仔细辨认着她的脸,奇怪的说:“你跟你父母都不像。”

  岑子妤白了他一眼,说:“我长得像爷爷。”

  钟弈帆被逗乐了,笑得花枝乱颤:“你们家老太爷是威风赫赫的,要是生得你这般细皮嫩肉,还真是走了样了。”

  岑子妤沉下脸。

  钟弈帆唬了一下,讪讪的敛了色,说:“开个玩笑罢了。”

  岑子妤表情严肃的指着照片问:“它后面藏着什么东西吗?”

  钟弈帆多看了她几眼,说:“除了墙,还会有什么。”

  岑子妤也觉得自己太神经质了,倘若这屋子里真有什么,住在里面的都是老弱妇孺,早就被人搬空了,尽管宣池的治安一直很好,蒋宅也受到各种照顾。

  钟弈帆觉得她不对劲,说:“要不去别的地方逛逛,难得来一次。”

  岑子妤带他去了母亲以前住的小洋楼,在宅院深处,看得出是后期修建的,格外的别致,院子里种了大片的英国玫瑰,馥郁而芬芳。

  见惯了富贵场面的钟弈帆也不禁感慨:“以前听长辈们提起一门蒋氏,只当是笑言,现在才知道,当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岑子妤忍不住弯起嘴角:“听你说这种话,真是奇怪。”

  钟弈帆看着她,笑容有些许苦涩:“是你不知道自己的好,邵和光能娶你,是他的福气,旁人想也想不到。”

  岑子妤怔了一下,喃喃的说:“或许是麻烦也说不定。”

  小雨淅淅沥沥,一会下,一会不下,天色阴沉沉的,院子里已经亮起路灯,金姨派人来找他们,前厅开饭了。

  “走吧。”钟弈帆碰了碰她的胳膊,看不懂她眼中的郁色。

  岑子妤叹了口气,她以为跑这一趟能发现什么,到头来还是什么都没有,可已经发生了的事,却再也回不去了。

  金姨准备了很多菜,岑子妤没什么胃口,钟弈帆倒是吃得欢,他又懂得哄人,一顿饭的功夫,就把平日里不苟言笑的金姨逗得眉目舒朗。

  离开的时候,金姨特地拉了岑子妤在一旁说话,含蓄的说:“既然是世交,那钟先生自然是不差的,男人还是随和些的好,便是姑爷,当初老爷和夫人一等的满意,私底下说起来,还是觉得严肃了些,少不得大小姐担待。”

  岑子妤脸上发热,金姨从来不出宅子,连她已经结婚的事都还不知道,她尴尬得说不出话来,钟弈帆却还不安分的往这边看,金姨知道天气不好,走晚了怕下大雨,便送他们出门。

  街道上有一群人在走动,西装革履,不是镇子上的人,也不像是游客,岑子妤奇怪的问:“他们是做什么的?”

  金姨看了一眼,忧心的说:“近来有很多这样的人,有时还不顾规矩把汽车开进来,镇长出面说了几次,似乎没起到什么作用。”

  岑子妤愣了一愣。

  钟弈帆拉了她一把,说:“咱们坐一辆车,路上还可以说说话。”

  岑子妤说:“我不敢坐你的车了。

  ”

  钟弈帆无所谓的说:“那我坐你的车。”

  回去的路上,岑子妤一直闭着眼睛睡觉,许多谜团盘旋在脑海,有时明明快要知道真相了,但猛地一惊,才发生是做梦了。

  她的不安,钟弈帆看在眼里,心思渐沉。

  进入市区后,钟弈帆就被赶下车,他正觉得气恼,一辆宾利停在他面前,看清车窗后男人的面孔,他愣了一下。

  “钟先生的车留在宣池,我送您回家吧。”

  钟弈帆皱了皱眉,说:“我认识你,你是邵和光的人,知道得这么清楚,难道这一路你都在跟踪我?”

  罗宋正色说:“钟先生别误会,我跟着夫人的车,恰好,您也跟着夫人。”

  钟弈帆目光一斜,狂傲不羁的说:“那又如何?邵和光现在不亲自出面,却找你盯着子妤,莫不是他正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钟先生!”罗宋脸色微变。

  钟弈帆大刺刺的打开车门坐上去,语气沉冽:“邵和光的事,我没兴趣知道,至于我的事,你们也不许插手。”

  罗宋一言不发的将他送到钟家后,才说:“夫人的事,邵先生已有安排,还希望钟先生能好自为之。”

  “你说什么?”钟弈帆一脚踢在皮椅上。

  罗宋微微叹了口气,说:“邵先生的意思是,为了钟先生的前程着想,您还是尽快按照钟老先生的意思,去美国公司任职,毕竟,人事部的任职书已经下达了,身为经理,钟先生的信誉还是很重要的。”

  “滚!”钟弈帆更用力的一脚踢上去。

  罗宋为难的说:“钟先生,这是我的车。”

  钟弈帆气呼呼的自己滚了,但他怨愤难平,邵和光不知道给老头子灌了什么汤,非把他弄到博来在美国的分公司,他查过了,那家公司在穷乡僻壤的地方,根本什么都算不上,但老头子已经铁了心,他这次要是敢不去,就把他从钟家族谱上除名,没收他所有的银行卡和支票,从今往后,休想再动钟家半毛钱,老头子突然间的叛变,突然令钟大少爷意识到前所未有的危急。

  在a市,要是没有钟家垫着背,他就算饿死街头,也不会有人拉一把,这些年在老头子的公司也只是挂名,他的时间,全浪费在吃喝玩乐,和交结狐朋狗友上,典型的纨绔子弟。

  回到家,老头子一脸乌云密布的守在客厅,看见他就是一顿臭骂,钟弈帆郁闷至极,想离开这个家的念头突然间无比的强烈,他闷闷的回房,对方的房间被打开,钟弈桐拿毛巾擦着湿头发,站在门口看好戏。

  “刚出院就出去泡妞,钟大少爷还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你也不怕年纪轻轻的,就糟践了身体。”

  钟弈帆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见她穿着睡衣,讽刺的说:“你不会是被姐夫赶回来了吧,嘴巴这么刻薄,姐夫那样的男人,怎么受得了你……”

  他们姐弟平日里斗嘴斗惯了,一向都是不遗余力,这回钟弈桐当场变了脸,将手里的毛巾砸向他,又将门砰地一声摔上,钟弈帆也不高兴,关上房门睡觉。

  岑子妤回千禧湖的时候,客厅亮着一盏灯,乔夕楚在客厅看电视,冬冬早就睡了,见她一身疲倦,乔夕楚撑起沉重的身子说:“肚子饿吗?我正要吃宵夜,给你也做一份吧。”

  岑子妤感觉不到饿,却想找人说说话,乔夕楚扶着后腰走向厨房,回头说:“不如你先去洗个澡。”

  屋子里温暖的气息令人很安心,岑子妤怔怔的盯着她的腰腹,问:“夕楚姐,四哥来过吗?”

  乔夕楚以为她担心医院的事,说:“他没来,不过有打电话,一切都很好。”

  岑子妤点点头,回房洗澡。

  等她出来,餐桌上多了两碗清香的黑米红豆粥,还有一盘用山椒泡的野菜,乔夕楚说:“你就吃粥吧,野菜是我想吃,最近不知道怎么了,总想吃辣。”

  岑子妤吃了一口粥,十分香甜,胃里顿时也变得暖呼呼的,她抬起头,乔夕楚的脸在灯光下格外的柔和,不知道是不是怀孕的缘故,比起以前无时无刻的冷静,变得更有女人味,也更加的柔美。

  “夕楚姐,我想问你一件事。”岑子妤语气里有太多的不确定。

  乔夕楚吃得正香,这盘野菜她用山椒和作料泡了一天,淋上醋之后,酸酸辣辣的,她胃口大开,根本停不下来。

  对付完野菜,她用手帕擦了嘴,喝了一口温水后,不好意思的说:“想问什么?”

  话到嘴边,变得难以启齿起来。

  乔夕楚握住她的手,轻叹:“小五,你跟以前不一样了,我知道,尽管大家都宠爱你,但有些事,需要你自己去经历,其中的痛苦,也只有你一个人明白,不过,我们都经历不了别人的生活,所以,每个人都有为自己而活的权利。”

  岑子妤眸光微润,她吸了吸鼻子,表情难受得像迷失的孩子:“夕楚姐,要是真相很残忍,我还有必要费尽力气

  去追查清楚吗?”

  乔夕楚怔了一下,说:“那就看如果糊涂着,你是不是会好受些。”

  岑子妤摇着头,眼泪纷纷落下。

  乔夕楚说:“顺自己的心意,不要勉强就好,你介怀的……是你父亲的事吗?”

  岑子妤瞪大眼睛,像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一样抓着她,问:“夕楚姐,你调查过张家,那宋景文呢,他也是爸爸的孩子吗?我亲眼看到了,他从爷爷的房子走出来,我根本不知道,他原来住在爷爷的房子里……是我太笨了,根本没有往这方面想过,爸爸有了张帆茹,为什么不可能多有一个孩子呢……”

  “小五!”乔夕楚按住她的肩膀,试图令她平静下来。

  她满脸凄惶。

  乔夕楚说:“我不知道,我只是找了信得过的侦探社。”

  岑子妤一惊,颤声问:“是老徐吗?”夕楚姐在四哥身边做事,自然也是知道老徐的,老徐口风严实,以夕楚姐的个性,也不会把这种事交给不认识的人。

  乔夕楚神色复杂的看着她,说:“岑先生在我眼里,是一位很值得尊敬的人,小五,你真的清楚自己最在乎的,是岑先生对夫人的背叛,还是宋景文有可能跟岑家有关系这件事呢?”

  岑子妤惶然的瞪着她。

  乔夕楚说:“大家都知道岑先生与夫人鹣鲽情深,暂且不提他否真的背叛了夫人,你是他们的女儿,应该最清楚,岑先生作为丈夫和父亲,可曾做过令你失望的事?”

  “我一直以他为荣,他曾经是世上最好的父亲。”岑子妤喃喃的说,神色茫然无助::“或许他已经不是,也可能,是我以为他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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