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仕崇笑了一下,说:“帆茹,你要知道,这世上有很多东西都要靠自己去争取,我已经帮过你一次,下一回就轮到你自己出手,我不喜欢愚蠢的女人,所以,你不要让我失望。”
张帆茹一脸惊愕。
“带她出去,给宋景文找两人女人。”他背过身,语气骤然阴戾。
张帆茹是被扶着出去的,她亲眼看着两个坦胸露的女人走进宋景文的房间,助理吩咐了一声,门口的保镖跟着离开,很快,里面传出不堪入耳的之声,动静之大,麻痹了她所有的知觉。
不知道过去多久,那两个女人相互搀扶,表情地走出来,甚至还低声调笑,都是低俗肮脏的话语,张帆茹惶然地盯着她们摇摆的丰臀,上下颤动。
她脸色惨白,鼓起极大的勇气推开半掩的房门,一股浓郁的气息迎面扑来,她摇摇欲坠的走进去,只见一张凌乱不堪的大床上,男人狼狈安静地坐着,皱巴巴的衣服完整地穿在身上,听到动静,他抬起头,清冷漠然的眸子没有任何波澜。
“哥哥。”张帆茹脸上写满害怕。
宋景文缓缓站起身,一步一步的走过来,张帆茹突然间恐惧得无法呼吸,她试图去拉他的胳膊,指尖刚刚碰上,他突然打了她一耳光,这一下,他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张帆茹震惊地捂着生疼的脸颊,不可置信地瞪着他。
宋景文闭上眼,什么都不想再说,拖着如空壳一样的身体往外走。
张帆茹拉住他,哭着大喊:“为什么打我?我有什么错?我可是你的亲妹妹啊。”
宋景文顿住,嘴角浮上悲凉的冷笑,声音嘶哑:“亲妹妹?”
他连背影都透着决绝的冷漠,张帆茹心虚至极,恐惧而不安,她一直依赖眼前的男人,早就习惯了予取予求,她害怕他不再理会自己。
“别再愚昧无知下去,不然,谁都救不了你!”他厉声警告鲎。
张帆茹气得发疯,失控地大叫:“我愚昧无知,你还不是爱着岑子妤,你们这是,不容于世,在你眼里,她就是比我重要!”
宋景文狠狠一怔。
心像被锋利的刀尖刺得血肉模糊,荒凉铺天盖地袭来,这一生,他存在意义就是为了复仇,爱?以前他不配拥有,现在更不配。
邵和光带上病房的门,主治医生在外面候着,仔细翻看罗宋拿来的病历,见他出来,医生脸上露出严肃的表情。
“你跟岑子妤是什么关系?”眼神颇为责备。
邵和光一怔:“她是我太太,医生,情况……很糟吗?”
医生冷斥一声,说:“没有再糟的了,你们年轻人也太不知节制,我看过她在别的医院的病历,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半月内禁止房事,你们偏偏……现在有小孩了吗?”
邵和光身体紧绷,脸色唰地青白:“我们没有孩子,医生,她昏睡不醒也是这个的缘故吗?”
医生瞥了他一眼,在病历后面加上两行字,说:“等烧退下去就会醒,醒了就可以出院了。”
邵和光俊脸迷惑:“出院,那她的身体……”
医生厉声说:“好好休养吧,但为了女同志的健康,半年内最好不要怀小孩,免得子宫负荷过重,造成无法挽回的创伤。”
邵和光沉默了片刻,说:“谢谢医生。”
医生摇了摇头,留下病历离开。
罗宋步履匆匆,在门口停顿了一下,调整好气息后走进去。
邵和光目光紧紧盯着房间的门,脸色极差。
“邵先生,周仕崇的游轮正在返航途中,已经确定钟少爷还在船上,大约一个小时就会靠岸,我多带几个人过去,相信周仕崇不会扣人不放。”罗宋沉声建议。
邵和光想了想,说:“你别去,通知青英纵,这件事由他出面最合适,周仕崇的目标是我,别把弈帆也扯进来。”
“是。”罗宋应下,赶紧去办。
邵和光迟疑半响,推开房门走到病床前,他坐在椅子上,握住她滚烫的手,她在发高烧,脸上透出不正常的红晕,就算在睡梦中,也是紧蹙着眉心,似乎正经历着可怕的事情,极度的不安。
邵和光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心始终揪得紧紧的,这世上任何的艰难险阻他都不怕,唯一担心的是让她置身危险之中,可三番五次,他越是害怕的事,就越会发生,有些事情,他自信能处理得干干净净,但途中要是伤了她的心,又该如何弥补呢?
“小五,我历经千辛万苦才娶到你,要不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做,才是最好的?”他苦笑,在她手背落下一吻。
黑暗无边的梦境中,岑子妤抱着身体蜷缩在角落,一束柔光打下来,笼罩着她,模糊中,有个熟悉的声音一直叫她的名字,她费力地睁开眼,瞳眸刺痛,她哼了一声,有人轻轻拍打着她的脸。
“好啦,醒过来了,记得这几天都吃流食,保证睡眠外,适当的走动也有好处,可以避免胃胀
气。”护士收起医用电筒,将床边的点滴架移走。
“谢谢。”
岑子妤茫然地眨了眨眼,邵和光凑到她面前,说:“肚子饿不饿,有蔬菜粥,起来吃点吧。”
她没有任何回应。
邵和光摇起病床,在她身后塞了一个软枕,端起蔬菜粥坐在床边,想喂她吃,他舀了一勺递到她嘴边,她表情漠然,没有张嘴的意思。
邵和光柔声说:“吃点吧,你两天都没吃东西了。”
岑子妤像是没有听到一样,眼神空洞而茫然。
僵持片刻后,邵和光叹了口气,将粥放到一边,支起床上餐桌,把粥放在桌子上,勺子塞进她手心,热气腾腾的粥散发着浓郁的香气,热气模糊了她的面孔,却依旧没有要吃的意思。
邵和光骤然冷声命令:“必须吃掉。”
铁勺从手心滑落,哐当一声掉在地上,邵和光捡起,用湿纸巾擦干净,重新塞回她手里,当他握住她的手时,竟感觉到她的微微颤抖。
邵和光怔了怔,说:“恨我?也得吃饱了才有力气恨!”
岑子妤沉寂的瞳眸微动。
邵和光神色沉沉地看着她,说:“吃东西,你要不吃,我就给你爸妈打电话,让他们来看着你吃。”
苍白的脸上闪过一抹惊慌。
邵和光的语气强硬起来:“吃!”
岑子妤握住铁勺,低下头大口大口的猛吃,粥有些烫,她却全然不顾,她的样子,根本不是在吃东西,而是在折磨自己,邵和光眼中透出猩红的血色,挥手将粥碗打到墙壁上,岑子妤满口都是粥,艰难地咀嚼着,她突然爬向床边,哇地一声,又全吐了出来。
一瞬间,邵和光感到了深深的恐惧,她不情愿的事,逼得太狠,终究会以难以挽回的悲剧收场。
自己注定是要失去她了!
邵和光神色惊恸,他伸手将她按在胸口,她死死抓着他胳膊的衣服,弓着背吐得撕心裂肺,秽物弄脏了他的衬衣和西裤,他用下巴抵住她的头,神色痛楚。
“不要折磨我!你不过是仗着我的喜欢,才这般任意妄为,小五,你不要忘了,当初你嫁给我的初衷是什么,我不想和一个冷冰冰的木头人过日子,我想要的,你必须得给!”他的语气低沉狠诀。
胃里实在没有东西可以吐,岑子妤开始干呕,眼泪鼻涕不受控制地流出来,她一脸的狼狈,喉咙发出比哭还难听的沙哑声音:“你让感觉恶心!”
邵和光语气讽刺地苦笑:“恶心?我经历的恶心事太多了,不免其然就变得肮脏,小五,如果我不曾被抛弃,被放弃,我也会长成你心中所愿的模样,只可惜,变成现在这样的我,也是你的丈夫,你这辈子,休想逃脱!”
岑子妤伏在他胸口,全身不可抑制地颤抖,眼中露出不安的绝望来。
“邵和光,我恨你!”
他缩紧胳膊,将她扎扎实实地捆在怀中,恨……那就恨吧,恨得越深,他刻在她心里的痕迹就越深。
岑子妤,你跑不掉的。
出院的当天,罗宋送了干净的衣物来,岑子妤神情木然地坐在床上,她整天一言不发,邵和光叫她吃她就张嘴,叫她睡她就闭眼,像木偶一样。
邵和光冷眼站在床前,将衣袋放在她面前,说:“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