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子妤一整天都坐立不安,她的目光越过办公桌前的隔挡,不时的飘到坐在她对面的张帆茹身上。
她是公司新人,年轻漂亮,风头正劲,已经抢尽了岑子妤和其它同事的风头。岑子妤注意的并不是这些,而是她的身世。
“子妤,我下班了,再见。”张帆茹并没有在意岑子妤的异样,她收拾好桌上的东西,把晚上要加班用的资料放进大包里,跟岑子妤打了声招呼之下,下楼坐公交回家。
岑子妤叫了辆出租车跟在张帆茹的身后,景天小区16楼603,这个地址岑子妤就是做梦也能背出来。她根本不需要跟踪也能找到张帆茹的家,可是岑子妤就像有强迫症似的,一定要盯着张帆茹进了电梯她才相信,这个地址是真实存在的。
岑子妤跟着走进旁边那部电梯,电梯上升的过程中,岑子妤想了很多场景,她完全有立场怒骂羞辱那个女人,甚至做出更过分的事来,但就是不能在人前曝光她,不能让母亲知道真相,否则会令母亲痛苦父亲绝情。
可是,这个分寸真得很难把握。
就在岑子妤胡思乱想的时候,电梯门毫无预兆的打开。603的门牌号就像照妖镜似的闪闪亮亮的映入岑子妤的眼底,张帆茹正拎着包要进去,防盗门大开,从里头走出一个中年女人,她等张帆茹进去后顺手又把门关上。
她身形臃肿,面容粗糙,稀疏的头发扎成辫子,除了尚算整齐干净的衣裳,没有可取之处。
岑子妤的心咯噔一下坠入深渊,她的父亲虽然已经六十多岁,但仍然是个英俊潇洒的男子,还是世界上最有名的医药界科学家,他怎么可能看上这样的女人。
岑子妤僵硬地迈开腿走出电梯,那中年女人正好进电梯,她警惕的看了看岑子妤,里面全是好奇。
就在岑子妤犹豫自己是不是该走消防楼梯时,中年女人似乎遗忘了什么,走回去敲门,敲了许久也没人开,女人敞开大嗓门喊:“太太,是我,你快开门,我忘记带钥匙了。”
岑子妤假装在包里找东西,站在电梯附近,目不转睛的盯着那扇门,手心紧张得出了汗。
里面终于有动静了,门被打开些许,中年女人粗鲁的推门进去,里头的人回避不及,整个身体都露了出来。
中等身高,黑色旗袍,微胖,齐耳的短发,皮肤很白,是毫无血色的苍白,像常年没有见过阳光一样,白森森好像透明的水母,冰凉无人气。
岑子妤侧了侧头,看见她的手。
一只手是完好的,另一只手则是布满扭曲丑陋的褐色伤疤,一直延伸到袖口,那是烧伤,好像整只手都被某种液体腐蚀过,恐怖的疤痕下隐约能看到残缺的血管和骨头,十分惊悚骇人。
“啊!”岑子妤惊叫起来,房里女人听到声音下意识地将手藏了起来,推开挡在她面前的中年女人想看看是谁在门外。
岑子妤机警,立刻转身往消防楼梯那跑去。高跟鞋与大理石发出清脆的声响,在那女人看到她之前,岑子妤已经跌跌撞撞地跑到了楼梯间,蹬蹬蹬地来到了四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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