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卡每年能提现五十万,没有年限,我知道这不算什么,你就当是预付,如果你肯离开a市,并承诺永远不再回来,我每年再给你十倍,我只有一个要求,你和你母亲,再不要踏足这个城市。”
岑子妤语气清冷。
张帆茹愣住,半响之后笑道:“岑子妤,你发什么疯?”
果然是知道的謦。
岑子妤面无表情的说:“十倍也不够是不是?那就二十倍,抑或是你想一口气付清,没问题,我都可以照办,只要你们走得越远越好”
张帆茹恼羞成怒:“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支配我的生活?”
岑子妤冷笑:“就凭你妈妈是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你是第三者的女儿,是私生女,你们见不得光,都是为了钱,我可以给你更多,你为什么不要?”
“我不是私生女!”张帆茹脸色苍白,她端起面前的咖啡朝岑子妤泼去,冰冷的褐色液体刺激着岑子妤的神经,她掏出手帕动作优雅的擦拭,脸、衣服和裤子,她擦得很仔细,就算痕迹没办法擦去,她也要维持最后的尊严凡。
张帆茹愤怒的抓起包包要走,岑子妤出手抓住她的手腕,冷静的说:“你还想要什么?房子、车和钱,我能给你的,远比岑天华给你的多。”
“你……”张帆茹的脸色由白转青,她究竟是底气不足:“你知道……”
岑子妤心里头滴着血,不得不说,那个女人把她调教得可真好,这楚楚可怜的模样,到底在岑天华面前撒娇扮痴多少回,再想到母亲,岑子妤几乎被仇恨冲昏头脑,她用蛮力强按着张帆茹坐下。
“莫非是想让我叫你一声姐姐?”岑子妤弯起嘴角,轻柔的语气透着十足的讽刺与厌恶。
张帆茹惊疑不定的看着她:“你是不是有病?”
岑子妤目光越来越冷:“既然知道不可能,你和妈妈到底图什么?岑夫人和岑家大小姐的身份吗?还有,你去医院的目的又是什么?”
张帆茹霍地站起身:“岑子妤,要发神经你回去发,不用发在我身上,我告诉你,你敢动我分毫,爸爸饶不了你。”
“爸爸?你叫谁爸爸?”岑子妤冷冷盯着她。
张帆茹受不了她的眼神,愤然离开,岑子妤叫住她,原本柔软的嗓音泛着阵阵寒意。
“张帆茹,你姓张,这辈子都不可能姓岑,我不管你是谁的女儿,如果你敢出现在我妈妈面前,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身败名裂,你信不信?”
张帆茹恶狠狠的回头:“你威胁我?”
岑子妤不为所动。
张帆茹突然一笑:“你很怕对不对?你都不知道,爸爸对我和妈妈有多好,你知道他为什么没有离婚,没有抛弃你们吗?都是我妈妈叫爸爸不要离婚,我妈妈不想爸爸为难,爸爸又心疼我妈妈,所以,爸爸才忍受了这么多年,一直生活得不快乐。”
岑子妤轻轻颤抖着,像有一把刀在她努力建起的盔甲上肆意挥砍。
张帆茹一脸鄙夷的说:“你跟你妈还真不知足,一辈子过着富裕的生活,还想方设法的算计别人,岑子妤,你是有钱,你是厉害,但那又怎么样,我和妈妈有爸爸保护,你休想对我们做什么。”
张帆茹趾高气扬的离开。
岑子妤用力摔了面前的杯子,恨意像跗骨之蛆在心头蔓延,她抹掉脸上的眼泪,告诉自己一定要坚强,可是……心还是痛得不可收拾,她想爷爷,这世上除了爷爷,谁还有温暖结实的怀抱来为她遮风挡雨,为她抵挡这数之不尽的伤害,岑子妤双手捂着脸,她想到宋景文时,而他的电-话正好打过来。
所以,他们之间都是天意。
宋景文出现在酒店时,岑子妤压制不住那份情感,在服务员诧异的目光中,她冲过去抱住他,宋景文似乎愣了一下,但很快就紧紧的抱住她。
“带我走。”岑子妤卸下所有的防备,低低的呜咽。
宋景文摸了摸她的头发,将她带离开酒店,一路上,他都握着她的手,看她神思迷糊,却不过多追问。
岑子妤瞪着干净明亮的玻璃,车下了高速后,就在一条僻静的马路上缓慢的开着,不知道要开去哪里,终于,岑子妤喃喃的开口。
“我妈妈生病了,都是因为我的缘故,是我太不争气。”
宋景文将车停在路边,扳过她的肩膀,轻轻拥她入怀:“别怕,有我在。”
闻着他身上舒心的味道,岑子妤松了口气,疲倦的闭上眼:“景文,你会一直都在我身边吗?”
“当然会。”宋景文将手伸进她的发丝间,揉-捏着她后颈的肩膀,他的拿捏恰到好处,岑子妤放松身体靠着他,温暖得令她暂时忘掉一切。
“景文,如果有一天,我变得不是我,你还会喜欢我吗?”岑子妤迷迷糊糊的问。
宋景文目光沉郁,忽然用力抱紧她,岑子妤在他怀里沉睡过去。
岑子妤捂着疼痛发晕的
脑袋睁开眼,朦胧的灯光,静谧的气息,不安的心也跟着慢慢平静下来,她抬头打量着房间,看到宋景文站在落地灯前,表情专注的凝视着灯壁上的仕女图,他指尖夹着一根未点燃的香烟,岑子妤坐起身,她不知道他还抽烟,他身上也从未有没有任何烟味。
“醒了。”他扭头,脸上浮起温柔的笑。
岑子妤不自觉跟着笑起来,有一瞬间,她误以为从他眼中看到了化不开的忧伤,这与平时的他不相符,那样的眼神,看得岑子妤胆战心惊。
“我怎么会在你家?”岑子妤问。
宋景文走到床边摸了摸她的头,说:“你睡着了,我就抱你回来了,睡了一整天饿不饿?”
岑子妤点点头,胃里轻微的绞痛,提醒着她必须要进食了。
“想吃什么?”宋景文笑若清风。
岑子妤微醺。“鸡蛋肉丝面,既要蛋花也要荷包蛋,肉放一点点就好了。”
宋景文将她拥进怀里:“只吃面吗?要不要炒两个小菜,我做菜的手艺还不错。”
岑子妤笑问:“那你会做什么?”
宋景文想了一下,说:“麻婆豆腐和蒜泥茄子怎么样?”
岑子妤吃惊的看着他:“我以为你会做西红柿炒鸡蛋。”
宋景文笑容可掬:“可以加一个西红柿炒鸡蛋。”
岑子妤在他怀里赖了一会,说:“不要,两个菜就够了,我不想吃成大胖子。”
宋景文捏了捏她鼻子,说:“我想让你变成胖子,那样你就是最好看的胖子。”
岑子妤笑倒在床上。
宋景文去做饭,岑子妤在他房间参观,除了应有的家具和那两盏灯,没有摆设,也没有照片,任何和过去有关的蛛丝马迹都找不到,她不问,他也不说,不知道是多心,还是突然冒出来的那点不安,令岑子妤心浮气躁。
岑子妤抱着膝盖坐在地毯上,用手拨动着灯壁上的仕女图,这种珍贵纯碎的白琉璃市面上并不多见,岑子妤突发奇想,宋景文有这两盏名贵的灯,如果卖了,下半辈子就不愁吃喝了。
房门被推开,穿着白色围裙的男人一身温煦的站在那里:“出来吃饭。”
岑子妤冲他一笑,爬起身赤脚走过去。
宋景文无奈的说:“我拿拖鞋给你,你忘了,上次在我这儿把脚弄伤的事了。”
他不提还好,一提起岑子妤脑子里就闪过邵和光的脸,那种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的感觉又回来了,岑子妤脸色难看的说:“我不穿,不想穿拖鞋。”
她的任性,宋景文只是包容的叹了口气,没有坚持,屋子里暖气足,不穿也不会冻着。
餐桌上有一大碗鸡蛋肉丝面,还放了西红柿,香气诱人,岑子妤的目光却落在那盘麻婆豆腐上,金黄鲜艳的色泽,看着就让人-流口水,她迫不及待的拿起勺子舀了一块,吃进嘴里却失望了。
“宋景文,你挂羊头卖狗肉,这根本不是麻婆豆腐。”
宋景文拨了一碗面条给她,安慰的说:“你不能吃辣,豆腐我用牛奶泡过,你就吃几口。”
岑子妤抵制的摇头,只肯吃面。
宋景文问:“吃蒜吗?”
“不排斥,但我不吃。”面的味道很鲜,岑子妤总算心理平衡。
宋景文将茄子上的蒜末挑干净,放进她碗里:“多吃点。”
茄子味道虽然不错,但没有辣味,岑子妤意思的吃了一口就夹在一边,宋景文忍不住叹气:“这么挑食,你在家都吃什么?”
岑子妤认真想了一下:“什么都吃。”
宋景文放弃这个话题。
吃完面,岑子妤提出要洗碗,宋景文笑着说:“我来洗,你去看会电视,上网也行,电脑在书房。”
岑子妤在他身边晃,宋景文担心厨房的地板沾了水她会摔倒,将她赶到客厅,岑子妤无聊的看电视,又看到韩静拍的广告,这个女人得天独厚,美艳的面孔,清灵的气质,宜静宜动,难怪会吸引……邵和光。
岑子妤神经质的关掉电视,遥控器失手甩在茶几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宋景文从厨房探出身:“怎么了?”
“没事。”岑子妤捡起遥控器放好,她咬着唇,不明白一个风流成性的邵和光,何以影响自己到这种地步,以前她顾念兄妹感情,不想跟他翻脸,他却得寸进尺,那种誓不罢休的决然令岑子妤寒颤。
他到底要做到那种地步?
手机的铃声骤然响起,岑子妤吓了一跳,四处张望,宋景文端着水壶走出来,指着沙发上的包包说:“在那里。”
岑子妤翻出手机,竟然是邵和光打来的,她果断的挂掉。
宋景文在旁边坐下,熟稔的泡茶给她喝。
不到半分钟,手机又响了,岑子妤脸色难看,宋景文温柔的按住她的手说:“接吧,可能有急事。”
岑子妤暗自吸了口气,接
起电-话,一个女人的声音传过来。
“子妤,我是韩静,求求你,你来医院看看和光好不好?”
岑子妤愣住:“医院?”
韩静急切的说:“和光他病得很严重,却不肯接受治疗,我真的没有办法了,他不让我联系他的家人,我只有找你,你是和光的妹妹,我想他应该会听你的。”
岑子妤顿了许久,说:“对不起,我不能过去,你还是想办法联系他的家人吧。”
“子妤,求你别挂电-话。”韩静大叫一声。
岑子妤迟疑了一下。
电-话那头空置一段时间,韩静的声音才传来:“和光,我让医生和护士进来好不好?”
“滚出去!”男人暴躁如雷,砰的一声响,似乎摔了什么东西。
韩静吓得声音都变了:“和光,你别这样……你在发高烧……”
岑子妤掐了手机,若然无事的喝宋景文递过来的茶,她以为他会问什么,可他什么都没问,岑子妤有些泄气,情人相处不该是亲密无间吗?那他们这算什么,顶多是待在一起,彼此都感觉舒服罢了。
宋景文眼神黯了黯,他喜欢让她无忧无虑,在他面前不用任何的伪装,开心也好,难过也罢,在他身边就够了。
岑子妤用脚蹭着地毯,柔软得像只小手在捞脚心,她突然盯着宋景文说:“要不我从家里搬出来住吧。”
宋景文微愣,说:“你父母能同意吗?”
岑子妤眼中的兴奋迅速淡去,更用力的蹭着地毯,宋景文怕她蹭伤自己,握住她的双脚搁在自己腿上,轻轻揉-搓让它们变得暖和。
岑子妤脸上一热,说:“你以前对女朋友也这么好吗?”
宋景文淡淡的笑。
岑子妤懊恼的撇开头。
尽管不是很摸得准她的心思,但宋景文依旧开怀,小女人患得患失的情绪在她身上表现得很明显,尽管在良好的环境下长大,她却比一般人都要缺。
宋景文抱住岑子妤,迟疑的吻上她的额头。
温润的触觉,岑子妤有些晕,她害羞的缩成一团,依附在她怀里。
“对不起,有件事没跟你说,我凌晨的飞机,临时要出差一趟。”宋景文轻叹了口气。
岑子妤抬头望着他:“怎么会在凌晨……你改过航班?”是因为她的一通电-话吗?
宋景文拨动着她的长发,柔滑的发丝令他流连不已:“不碍事,明天上午的会议,完全来得及。”
岑子妤抱住他的胳膊,小脸显得忧心忡忡:“景文,你会不会觉得我太麻烦了,总是你为我着想,我都没关心过你的事。”
宋景文笑着说:“那是你信任我啊,小五,我最需要的是你的信任。”
岑子妤怔了一下。
宋景文轻叹:“相信我,我会让你幸福的。”
原来他是这个意思。
岑子妤松了口气,安心在他怀里赖了一会,已经九点多了,她不能赖他太久,安宁没有持续,一旁的手机又响了,岑子妤拿起看了眼,又是邵和光,抑或是韩静,他们就打算这样阴魂不散的纠缠下去。
想到邵和光那些过分的举动,岑子妤脸色微微发白。
宋景文用安抚人心的目光看了她一眼,说:“我再去烧点热水。”然后往厨房去了。
岑子妤接起电-话,漠然的说:“不要再打搅我……”
“你在哪里?”邵和光声音嘶哑,语气低沉得可怕。
“是你……”岑子妤愣了一下,忙要挂电-话。
邵和光发狠:“你现在就到医院来,我要见你。”他报上医院的名字和房间号。
岑子妤压低声音冷冷的说:“邵和光,我讨厌你,非常非常讨厌。”
邵和光情绪恶劣:“你不来试试看?”
他先挂了电-话。
岑子妤用力咬住嘴唇,她回头,宋景文站在那里,墨黑的眸子干净而温暖,岑子妤叹了口气,说:“怎么办,我该走了,不能陪你去机场。”
宋景文笑着说:“那我要申请接机的机会。”
岑子妤展颜,心里的阴霾扫去一半,她何其幸运,才能遇上宋景文这样的男人,在她最无助的时候,给予最甜蜜的温暖。
“要去哪里,我送你。”宋景文穿上西装拿着车钥匙追出来。
岑子妤央求的说:“我坐计程车吧,你要出差开会,肯定有很多东西要准备,你都已经陪我一天了。”
宋景文目光灼灼:“我送你下楼,帮你叫计程车。”
岑子妤心里一暖,主动牵住他的手,进了电梯,宋景文抬起她的手打量着:“手如柔荑,肤如凝脂,不过如此吧。”
岑子妤满脸通红,收回手说:“你不是在国外长大的吗,怎么也学人掉书袋。”
宋景文笑:“拾人牙慧。”
岑子妤瞪了他一眼。
宋景文只觉得她黑白分明的眸子凝着一层水波,摄人心魂。“我还知道有句话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岑子妤佯装生气的看着别处,胸口却砰砰乱跳,他的气息离得很近,不知道电梯为什么下降得那么慢,岑子妤紧张得闭上眼,他的手扶住她的腰,岑子妤以为他要吻自己,抓着包包的手指紧紧握住拳头。
有温热的东西落在眼睛上,岑子妤一怔,宋景文低声说:“我不在的时候,要好好吃饭。”
岑子妤垂着眼,点了点头。
“有什么事,也等我回来再说,顶多一个星期好不好?”宋景文在她手上握了一把。
岑子妤心里弥漫出淡淡的哀伤,怎么办,她好像越来越依赖宋景文了,想到在这个城市看不到他,就有种心缺了一块的冰冷。
叮!
电梯门开了,两人慢慢走着,奈何路程太短,到了门口,刚好有一辆计程车经过,宋景文给了司机一百块,嘱咐他慢慢开车,隔着车窗,岑子妤目露不舍,每一次分开,好像都不容易再见,以前不觉得,可一旦有了感情,这种分开的痛苦让她难受得想哭。
宋景文目送车子离开,他俊逸的面孔隐藏在昏暗的路灯中,眉宇间有抹挥之不去的忧郁,他刚转身,一个娇柔的嗓音叫住他:“哥。”
宋景文诧异的看着对方,问:“怎么过来这里?”
张帆茹轻快的跑过去,撒娇的挽住他的胳膊说:“我给你送吃的啊。”她提起手里的保温盒晃了晃。
“怎么来的?”宋景文问。
张帆茹甜笑:“我开车啊,你送我车,我妈都唠叨好几天了,烦都烦死了,改天你回家吧,我妈惦记你呢。”
宋景文笑说:“让我回去帮你说情吗?那可不行,我一会要去机场,一个星期之后才回来。”
张帆茹嘟了嘟嘴,说:“出差啊,难为我还专门给你送吃的,以为你还会感动呢。”
宋景文宠溺的拍拍她的头:“帮我跟阿姨说一声,这几天不能去看她了。”
张帆茹将保温盒给他,说:“既然你要出差,我就不上去了,你可真奇怪,明明很关心我妈,却什么话都要我转述。”
宋景文淡淡一笑。
张帆茹挥了挥手要走。
宋景文嘱咐:“小心开车。”
张帆茹突然回过头,眼睛明亮的问:“哥,你是不是交女朋友了?”
宋景文淡定的说:“没有。”
张帆茹抬起下巴:“我都看见了……只可惜没看清长什么样,肯定很漂亮,不然你大晚上不睡觉,跑下楼做什么?”
宋景文指着天说:“看月亮。”
张帆茹见他死不承认,讪讪的走了。
到了医院,岑子妤没见着邵和光,倒是先遇上了韩静,女人长发披肩,穿紧身裙,白色的大衣,黑丝袜和高跟鞋,略施脂粉的小脸有些苍白,看来照顾生病的邵和光,并非轻松的工作。
韩静亲热的握住岑子妤的手,感激的说:“真好,你终于来了。”
岑子妤淡淡的收回手,与她保持距离。
韩静目光一暗,笑容苍白的说:“我们谈谈好不好?”
岑子妤有些疲倦,今天真是热闹,先是她找张帆茹谈,现在韩静又找她谈,她从心底排斥着。
小小的咖啡屋,又是喝咖啡,岑子妤点了白开水,韩静也点白开水,她心事重重,韩静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韩小姐可以直说。”岑子妤主动出击。
韩静笑了一下,尽管苍白,艳光难掩,而世上最难消受的便是美人恩。
“我很和光,真的很,或许别人会说我是为了他的钱,他的地位,但我真的什么都不图,只要他有一半是属于我的,不,没有一半也可以,我只要他偶尔能陪陪我,那样就够了。”
岑子妤愣了愣:“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韩静抓住岑子妤的手,卑微的哀求:“子妤,我知道我配不上他,他出身好,而我只是明星,一开始他就说过,我们之间是互取所需,我需要他帮我在演艺圈提升身价,他需要我的时候,我乖乖陪着他,我原以为这样子就够了,可是,我上他了,我知道他的人是你……”
“不要说了!”岑子妤挥开她的手,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岑子妤既怒且怕,韩静什么都不知道,邵和光的人怎么可能是她?
韩静脸色惶然。
岑子妤喝了一口水,努力平静下来。
“对不起。”韩静将自己摆在很低的位置,这个人前风头正劲的大明星,也会为了男人放弃尊严。
“这些话你不应该跟我说,我跟邵和光,没有任何关系。”岑子妤语气漠然。
韩静怔了一下,眼泪像雨水一般落下,凄美而哀伤:“子妤,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如果你不喜欢我跟和光
来往……我会离开他。”
岑子妤看不明白,韩静唱的是哪出戏?
她哭得梨花带雨,岑子妤莫名的心烦,做梦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会和邵和光的女人坐在一起商量这种问题。
“和光说要和你结婚……我知道……他喜欢的人是你!”韩静泣不成声。
岑子妤断喝一声:“不是我,那个人不是我!”
韩静睁着大眼睛,无措的说:“子妤,你是不是误会和光了?”
“误会?”岑子妤冷笑,他对她都能下得去手,还有什么事能误会到他。
韩静细细打量着岑子妤的表情,顿了一会说:“和光公司出了问题,现在又面临强劲的对手收购,在这个节骨眼上,他要跟你在一起也将承受很大的压力,但是你不要误会他,同样身为女人,我看得懂他的心。”
韩静神色黯然。
岑子妤终于听出了关键所在,仿佛被兜头淋下一盆冷水,一直冷到骨子里,原来是这样,说要得到她,不过是为了得到蒋氏,心里翻江倒海,岑子妤面上却平静如初,但对邵和光的厌恶,又加深了一层。
也好,既然不是真心喜欢他,她也不用为难,起初想着昔日的情分,岑子妤并不想像仇人一样对他,如今,他们之间,已经什么都不剩了。
韩静看不出什么,不由得有些失望。
“子妤,我有一个很重要的记者招待会,必须要离开这么,能不能请你留下来照顾和光。”
岑子妤不愿意,但想到邵和光在电-话里恶狠狠的语气,又担心他真做出什么事来,微微点头,韩静一脸欣喜,再三感激。
岑子妤皱眉看她离开,百般不情愿的回到医院,到了他的单人病房,还没进门,就听到他大发脾气,两名护士脸色委屈的从里头快步走出来。
岑子妤站在门口,邵和光穿着病服,挥手掀掉一旁的药盘,一盒药片滚落在岑子妤脚边,她弯腰捡起,邵和光拧眉看着她。
“怎么现在才来?”他语气不悦。
岑子妤忍了忍,往里面走了两步就停下。
“过来!”邵和光眉头拧成一条线。
岑子妤淡淡的说:“你还想跟我说什么?”
邵和光愣了一下,一向西装笔挺的他穿着松垮的蓝条纹病服,头发也软软的搭在额头上,尽管脸色憔悴,看起来却年轻随性了不少。
“我跟你说过的话,你都忘了是不是?”他的目光紧攫她脸上的细微变化。
岑子妤只是迷惑。
邵和光冷冷一笑:“你还跟那个男人在来往?”
岑子妤惊了惊。
邵和光走下床,光脚逼过来,岑子妤挺直后背,无惧的瞪着他:“邵和光,你再敢……对我动手动脚,我就告诉我大哥和四哥,他们不会放过你!”
邵和光一拳打在她身后的墙上,有护士闻声而来,被他大骂出去,岑子妤尽管害怕,却一动不动。
“宋景文是不是?他明着是a大教授,却同时涉足证券和房产行业,他的事情,你知道多少?”他俯下身,浓黑的目光凌厉慑人。
岑子妤仰着下巴倔强的说:“这些我知道,他没有隐瞒我什么,邵和光,我再说一次,他是我男朋友,我们很相。”
“相?”邵和光眯了眯眼,迸射出危险的气息。
岑子妤如鲠在喉。
邵和光冷笑:“你觉得你父母会允许你跟他在一起?”
岑子妤看着他,脸上并不掩饰对他的厌恶,讽刺的说:“那你觉得我爸妈会把我嫁给你?你做梦,他们不认可宋景文,同样也不认可你!”
邵和光目光微刺,一瞬间,他脸色苍白,满脸的虚汗,整个人朝岑子妤扑过来,太突然了,岑子妤撑着他的身体大叫:“邵和光,你不准碰我!”
邵和光嘀咕一声,岑子妤也没听清他说什么,他就昏了过去。
医生和护士轮番检查他的身体,量体温,换吊瓶,过了凌晨,岑子妤心里想着宋景文已经上飞机了,她手机响了一下,拿来一看,果然是宋景文发来的。
“我走了,想你。”
这几个字,岑子妤心跳如雷,医生却一脸是汗的走过来对她说:“请问,您是病人什么人?”
“我……”岑子妤顿了顿,说:“朋友。”
医生说:“病人疲劳过度,是重感冒,又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现在引发肺炎,需要住院治疗,希望您能通知病人的家属,让家属陪同病人配合我们。”
看来,医生已经对邵和光的无理取闹看不下去了。
岑子妤忙说:“我马上联系他的家人。”
医生和护士都离开,岑子妤看着病床上沉睡不醒的人,疲劳过度?是因为公司的事吗……岑子妤用力摇了摇头,将那点怜悯之心全部甩开,但这种时间,肯定不能打电-话去邵家,找邵大哥也不行,估计跟阿鸾的事情,已经
够让他心烦了,岑子妤无奈的叹了口气,不情愿在病床前坐下。
邵和光烧得整张脸通红,他皮肤本是古铜色,颜色一加深,整个人像在冒气一样,离得远岑子妤也感受到他身上的热度,薄薄的嘴唇一圈都起了皮子。
岑子妤闭眼假寐,终究是不舒服,她倒了一杯水,推了推邵和光的胳膊:“你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邵和光毫无反应。
岑子妤又推他的肩膀,手突然被他用力握住,岑子妤整个人像被烫了一下,几乎跳起来。
“邵和光!”岑子妤气恼的大叫,她就知道他是装的。
他呼吸沉重。
岑子妤越挣扎,他越来越用力,粗浓的眉头拧起,很难受的样子,敌不过他的蛮力,岑子妤郁闷的放弃。
“妈。”邵和光低低叫了一声。
岑子妤心头一沉。
他的眉头舒展开,手劲也松了,但只要岑子妤试图将手拿出来,他就会不安的皱眉,他这么大的人……
岑子妤不适的坐在床边,用一旁的棉签沾了水,打湿他的唇。
夜越深,岑子妤越困,有护士进出换了好几次药,岑子妤都是迷迷糊糊睁着眼睛,最后支持不住趴在床边,她一只手被邵和光握着,姿势别扭的睡着了。
晨曦透过雪白的窗帘,邵和光觉得不舒服,他睁开眼,一时间不知道身在何处,他很久都没有睡这么久了,连意识都丧失无存。
手腕处沉甸甸的,他低下头,岑子妤睡得很沉,脸颊被暖气熏出淡淡的红晕,干净的皮肤几乎看不到任何毛孔,邵和光看得出神,手不自觉抚上她的脸,指腹停留在她娇软的唇上,一股热气涌上胸口,他低下头,却又离开了。
岑子妤要面子,上次他失去理智做得太过,若再亲她,只怕她会狠下心,永远不会再理他了。
如果十年前他没有离开,他会亲眼看着她一点点的长大,那他在她心中的地位,是不是就更加重要了呢?
邵和光不确定,或许她从头至尾,只会当他是哥哥。
想起这个,邵和光心里呕得厉害,这世上再没有人会比他更她了,可是小丫头宁愿相信别人的话,也要践踏他的真心,不过,她是稀世珍宝,他愿意倾尽一切去争取,所以,不管岑天华认不认可他,她都只能是他的。
岑子妤眨了眨眼,迷惑的抬起头。
邵和光在她面前打了一个响指:“我饿了,去弄些吃的来。”
岑子妤依旧迷糊,傻傻的弄不清楚眼前的状况。
邵和光一本正经的看她苏醒。
岑子妤的目光变得明亮而清冷,等身体的酸麻和不适过去,她捡起地上的包包打算离开,邵和光扣住她的手腕:“我肚子饿了。”
“我去叫护士。”
“护士不管吃饭,我从昨天起就什么都没吃。”
“那我打电-话给和韵。”岑子妤拿出手机翻号码。
邵和光躺回床上,不是滋味的说:“顺便让她去一趟我的公寓,把放在客厅的资料和电脑拿过来。”
岑子妤瞥了他一眼,说:“医生说了,这间病房不允许办公。”
邵和光哼了哼。
岑子妤不管他,电-话打通,和韵声音模糊,似乎还没睡醒,岑子妤说了大致的情况,然后挂掉。
邵和光皱起眉头:“让和韵把资料拿过来,那些是急件,我必须立刻处理。”
岑子妤不想理他,但就是不够狠心。“你公寓那么多,我怎么知道你说的哪一栋?”
邵和光不悦的说:“我常住的就那么一栋。”
岑子妤似笑非笑。
邵和光被勾起怒火,岑子妤闪到一边打电-话,出于无奈,还是出门帮他买了早餐,医院旁边有摆在路边的地摊,岑子妤闻到豆浆和油条的香气就走不开了,老人笑呵呵的说:“小姑娘,买早餐吃吧。”
岑子妤买了两份,匆匆提回去,病房里却多了一个人。
韩静不安的看着岑子妤,她妆容精致,身上还穿着礼服,似乎刚走过红地毯的样子,岑子妤记起自己连脸都没洗,在这个总艳光四射的女人面前,多少都有点令人自惭形愧。
她放下食物,一言不发的离开。
“和光,你吃点吧。”韩静怯怯的询问。
邵和光目光极冷,声音更是冷到极点:“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往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韩静眼睛一眨,成串的眼泪就落下来,她惶恐的哀求:“和光,不要这样……我你,我离不开你。”
“房子,车子,钱我都给你了,要是不够,跟罗宋打电-话,她会处理。”
韩静一晃,高跟鞋似乎不堪承受,她跌坐在地,火红的裙摆明艳夺目。“求求你,我什么都不要,只要让我留在你身边……”
邵和光只觉得烦,当初不过是逢场作戏,岑
老四和安子他们胡闹,那天他真是喝多了,才抱了下她,这个女人以往也懂事,却不能好聚好散。
“韩静,听说你提名今年的最佳女主角,你年轻漂亮有演技,如果能拿到这个奖,也稳固了你在演艺圈的地位。”邵和光轻描淡写。
韩静狠狠一僵。
邵和光勾了勾手指,韩静站起来,蛊惑的走过去,邵和光捏住她的下巴说:“你很美,不需要依附任何男人,我帮你得到你想要的,但我们之间的事,一笔勾销,我知道你认识岑子妤,但我警告你,不要扰她,倘若有一天我发现你玩花招,我能让你爬的高,也能让你跌进地狱。”
他语气平淡,但那股狠毒的霸气,韩静不由得抖了一下。
“走。”他转过身去看着窗外。
韩静落荒而逃。
邵和光头疼的揉着眉心,从小到大,他跟老头子就不对盘,说话不过三句就会争吵,老头子恨铁不成钢,他依旧我行我素的不羁,但有一句话,老头子算是说对了,他惹的这些风流债,总是要遭报应的。
他的表白在岑子妤眼中连笑话都不如,恐怕是已经应了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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