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红茶,谢谢。”岑子妤说。
服务员亲自倒了茶来,然后侍立一旁,微微俯下腰说:“岑小姐今天来是看手表,还是有其他的需求?您是我们的vip客户,我们将竭诚为您服务。”
岑子妤拿出表盒放在桌子上。
服务员仔细看过手表后,笑着说:“没错,这款手表是我们店里的商品,岑小姐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
岑子妤摇了摇头,说:“表链上有一串编号,我从朋友那里得知,cu大师习惯给自己设计的东西予名,我想知道编号的意思。”
服务员脸色一变,诚惶诚恐地说:“岑小姐,很抱歉,这是我工作上的失误,请您稍等,我现在立刻致电巴黎总公司,确认编号的名称。鱿”
从表店出来,女孩一直尾随其后道歉,坚持要送一份礼品当作补偿,岑子妤并没有责怪她的意思,但见她也怪可怜的,只好收下礼品,女孩还是陪送到商城外,岑子妤让钟弈桐的司机走了,女孩机灵地拦下一辆计程车,亲眼看着岑子妤上车后,才卸下一脸的担心。
回到岑宅,天已经黑了,岑子妤走进客厅,蒋温茂正在看新闻,她叫了一声妈,刚坐下,蒋温茂说:“和光来了,在你房间。”
岑子妤一愣,说:“他去我房间做什么?”
蒋温茂嗔怪地看了她一眼,说:“他又不是外人,你也上去吧,过半个小时就可以吃饭了。”
岑子妤不乐意,拿起一边的枕头抱在怀里,装作看电视的样子。
蒋温茂试探地问:“你们吵架了?”
岑子妤眨了眨眼,笑着说:“没有。”
蒋温茂看着她,说:“我见和光脸上似乎有伤。”
岑子妤倒是忘了这茬,不禁在心里诅咒,可恶的邵和光,不处理一下皮囊就跑来她家,当真是讨厌至极。
但她又不能说那些伤是自己弄出来的,事实上,她只是稍微抓伤了他的脸,至于其他的淤青,谁知道是怎么来的。
蒋温茂不由得沉下脸:“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岑子妤乖乖地说:“我上去看看。”
她提着礼品跑上楼,房间的门半掩,她迟疑了一会才走进去,目光扫过,并没有看到他的身影,不过里面有他的气息,岑子妤寻到书房,只见他人高马大地杵在书柜前,正在翻看她以前的笔记。
“别弄乱了。”岑子妤上前抢过他手里的笔记本,红着脸放回原处,书柜的东西她自己都很少翻看,无端被人瞧了去,总有种被偷窥的心虚。
邵和光抱胸倚在一旁,神色慵懒:“听说你跟钟弈桐见面了?”
岑子妤嗯了一声,心里怪怪的,但一时也说不清哪里奇怪。
“逛街了?买了什么东西?”他问。
岑子妤说:“没有,只是在她的店里聊了一会。”
她奇怪的回头看他,见他的目光落在她脚边的礼品上,不免一惊,气弱地说:“这是别人送的。”
邵和光脸上露着古怪的笑意。
岑子妤心思一沉,冷着脸说:“你怎么又跟我说话了?”
邵和光撇了撇嘴,弯腰拾起礼品,说:“我瞧瞧,是什么好东西。”
“喂,那是我的!”岑子妤想抢回来,但他个子高,将盒子举过头,她连蹦带跳都碰不着边。
他轻而易举的拆开盒子,里面是一件粉红色的男式衬衣,他丢开包装,将衣服在身上比了比,皱着眉头说:“小了,而且我从来不穿这种颜色。”
岑子妤抢过衬衣,揉成一团塞进一旁的抽屉里,淡声说:“没人说这是给你的,我自己穿。”
邵和光摸了摸下巴,说:“带回家去,当睡衣穿。”
岑子妤想都没想,抬腿踢了他一脚。
他拧了一下眉头。
岑子妤扭头就走,他扯住她,问:“你就没有东西送给我?”
“没有。”岑子妤语气果断。
邵和光眯起眼,突然松开她,径自走出书房,淡声说:“该下楼吃饭了。”
女孩说编号的意思是“唯一”,唯一唯一,他可不是她的唯一,不管他们是什么原因结的婚,他都是她唯一的丈夫,所有的事情凑巧得像是命运的安排。
可是,戒指又代表了什么……
岑子妤心烦意乱,但现在不下楼,母亲肯定会心生疑虑,她只得硬着头皮出去,邵和光在走廊等着,听到声音,才继续往前走,岑子妤愣了一下,赶紧追上去。
饭桌上,岑天华兴致不错,让万妈倒了两盏子药酒,他没有酒瘾,也不赞成酗酒,只是慢慢品尝,邵和光不敢多喝,跟着做个样子。
吃完饭后,蒋温茂留他们吃水果,邵和光正襟危坐,俊颜沉稳,岑子妤瞥了他一眼,在心里笑话他的虚伪。
蒋温茂拿出一份文件,平静的说:“这是我父亲留下的遗嘱,有关蒋氏的股份继承,
除去岑子妤已经继承的百分之六十,还有百分之二十现在过继在和光名下,我已经跟蒋氏的旧部通过电话,你们找个时间去总部露个面,往后蒋氏的重担,就交托在你们身上,无论如何都要记着,蒋氏是先人的心血,好好守护,不只是你们应尽的责任,也是对先人的尊敬。”
邵和光沉着地说:“妈,您放心吧。”
蒋温茂欣慰地点了点头,转而盯着岑子妤说:“你现在是和光的妻子,往后切不要耍孩子脾气,要好好尽到妻子的本分。”
母亲向外人,岑子妤不由得委屈,她正要辩驳,反而被严肃的警告:“要听话。”
岑子妤心底一凉,为了蒋氏,邵和光在岑家的地位莫名地重要起来,她不是不明白母亲的苦心,却也忍不住地难受。
半响,岑天华沉声说:“和光,小五年纪还小,你也要多体谅她。”
蒋温茂诧异地看了丈夫一眼,尽管她也心疼女儿,但心里明白,岑子妤到底还有些孩子气,必须快点成长,才能成为不需要依附家人的邵太太。
邵和光恳切地说:“爸妈信任我,才会将小五交给我,我不会辜负二老的心意。”
场面话都会说,岑子妤还沉浸在伤心中,一出门,他好女婿的表情迅速冷下来,车停在门口,他强行拉着坐到后座。
等了一会,罗宋才上车,将一个纸袋交给他,他看了一眼,搁在一旁,吩咐罗宋开车。
回到家,岑子妤径自一个人上楼,听到他跟洛姨说话:“这是夫人的衬衣,洗干净后跟睡衣放在一起。”
岑子妤顿了顿,脸上猛地烧了一把火,没想到他这么无赖,竟公开说出这种话来,她臊得没脸,赶紧跑回房间。
很快,他也上来,一进门就脱衣服,边脱边说:“今天早点睡。”
“你……”岑子妤瞪着他。
“洗澡,要不要一起?”他正经地问。
岑子妤盯着他,问:“你不生气了?”
邵和光脱衣服的动作顿了顿,目光在她脸上停了几秒,然后高贵冷漠地转身进了卫生间,留给她的是一扇紧闭的不透光的雕花玻璃门。
岑子妤突然间觉得没意思,她拿了睡衣去隔壁的书房洗澡,因为不想看他的脸色,她只是用沐浴露随便洗了洗,回房的时候他还没出来,她忙爬扯过被子躺下,才要闭上眼,他顶着一头还在滴水的湿发,腰间系着浴巾,聊胜于无地走出来。
岑子妤一动不动地假寐,但适才那一眼,浴巾下男性的勃发已经刻入脑海,两颊顿时发烫,她暗恼地在心里诅咒,原来自己跟一个暴露狂结了婚。
他站在床边许久,一双锐利的眸子打量着她,岑子妤呼吸不顺,搁在被子外面的双手不自觉地握成拳头。
他终于淡淡的开口:“我去书房睡。”
岑子妤僵硬的肩头蓦地一松。
邵和光脸上有一闪而逝的阴鹜,抱了被子和枕头走出去。
听到门关上的声音,岑子妤睁开眼,不用跟邵和光睡,胸口层层的包袱都落了地,但不知为何,竟又生出几分清冷的寒意,她茫然了一会,想着大约是气温太低的缘故,她找到遥控器,把室温调到二十六度。
半夜岑子妤猛地惊醒,这回不是太冷,也不是太热,而是胃里一阵翻涌,她捂着嘴巴冲进卫生间,伏在盥洗台上搜肠刮肚地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