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那林子中竟然出现了一个白衣男子,在琴音中拔剑起舞,适时梨花漫天,纷纷扬扬,如漫天大雪一般。
神剑飞天而起,化出百十个剑形来,若铁骑争鸣,与那梨花一起凌空飞舞,剑逐飞花。
慕雨花想要迫切看清那男子摸样,然而任她如何挣扎却终究瞧不清楚。
过了片刻,琴音变缓,似秋临叶落,沧海桑田,一缕云烟,飞舞的数百个剑形合在一处,缓缓落下,剑终琴合。
听着琴曲落幕,不知为何她心里竟生出万千的背上来,缓缓睁开眼眸忍不住向着叶羽望去,忽然她心里一紧,发现就在这时,叶羽也睁开了眼睛向着他看来。
少年人模样刻骨铭心,偏偏在此时忽然变得模糊起来,恍然间心里生一个念头,那梦里舞剑的男子难道是郝连叶羽?
殊不知此时的叶羽心里也是一片波涛,听见熟悉的琴曲又在耳畔响起,神海打颤,无缘无故的也闯进了同样的梦境中,梨花仙子抚琴而歌,白衣男子挥剑起舞,叶羽看着慕雨花嘴唇忽然蠕动起来,吐出两个很轻的字:“岸谷”。
叶羽下意识的说出两个字,忽然疑惑起来,这数次出现的梦境到底意味着什么?为什么每次都和慕雨花有关系,心里波涛起伏,愈发捉摸不透。
不过此时的慕雨花已然低下了头,不再向他看来,叶羽嘴里说出两个字,就连自己也觉得奇怪,心里忽然苦笑,人家恨你还来不及,哪还会有别的想法,当即回过头向着白莲儿看去,发现此时周围的人都竟闭上了眼睛,像是睡着了一般。
琴音落幕,悲凉之意如大河波浪,连绵不绝滚滚而来,众人听着失神全都陷入了莫名的悲伤之中。
就在这时叶羽一旁的白莲儿睁开眼睛的刹那,忽然啼哭起来,一下气扑到了叶羽怀里,失声惊叫道:“子鱼,我梦见你离开了,我好怕……呜呜”。
慕雨花看见眼前的一幕,心里冰凉如许,脑海里徒剩下儿时的一番记忆,‘叶羽哥哥’终究是远去了,离她越来越远,直到模糊的看不清楚,心里想着那日爹爹几乎差点死在他的手里,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爹爹不让他去找郝连叶羽的麻烦,不过看到眼前的一幕,心里还是忍不住疼了起来。
这种疼犹如细针穿透了肌肤,渗出了血丝……
莫土仙君睁开眼眸,神色显得落寞寂寥,忽然拍手称快道:“好,当真是仙曲,果然远胜我的萧声,我输了”,再看时底下笑笑和白莲儿都已哭成了泪人儿。
就是桑陌身旁坐着的,青衣巫师和黑衣巫师也是叹气连连,悲伤之情不绝,桑陌很没出息的脸上挂了一双泪痕。
忽然间一阵悲嚎的破声大哭跌宕而起,玄龙捶胸顿足看着叶羽愤愤不已,放声大哭起来:“哇哇……,叶羽你小子把小仙子拐跑了,你们都是骗子,骗子!”
听见这句话,叶羽和慕雨花脸上均是一滞,白莲儿收敛神情刚刚坐好,听见这句话立时心里一惊,不由的抬起头向着慕雨花看去。
在向那院落中看去,众人无不变色,院落中萧瑟一片,竹影泛黄,参天古木顷刻间生机全无,泛黄的枯叶簌簌而落,倒似到了秋天一般,就是那些盆栽里的灵草也出现一片萎靡之状。
众人大感诧异,纷纷望向弹琴的琴女,琴女收好古琴,浅浅一笑道:“哭鼻子了吧,我这算不得什么,要是我姐姐的话,能让玉山倾倒,大河决堤,估计你们都要伤心死了”。
莫土仙君听见这句话,心里诧异万分,忍不住道:“你姐姐是谁?她还能弹得更好”。
琴女咯咯一笑,指着慕雨花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她?”莫土仙君和桑陌几乎同时开口,莫土仙君满是疑惑看着这女子不过二十左右,修为虽已臻至分身一镜,不过要琴曲更声琴女,这根本不可能。
气氛随着琴音的落幕,渐渐缓和起来,莫土仙君和在座的几人相见甚欢,洽谈之下,竟是颇为投机,尤其是对于叶羽,两人竟都是三术齐修,而且术法也是一样,同修金药、道纹、修行三术。
在听闻叶羽金药术所修《药仙宝典》时,莫土仙君更是诧异,眉头一皱道:“普玉那娃子,我见过就是有点死脑筋,我叫他将《药仙宝典》借我一观,死活不肯,给我狠揍了一顿,还有郝连霆那小子,竟跑到莫土山脉里来挖仙药,少不得一顿好打”。
听见这句话,叶羽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谁知莫土仙君接着道:“对了,你不是叫郝连叶羽吗,难不成是郝连霆的后人?”
叶羽默默点头,莫土仙君听完大笑:“怪不得呢,神海这么奇特,没事,看你三术齐修,年纪轻轻就都破了相生一镜,就是比上我那时也差不了多少”。
莫土仙君说着看向魂不守舍的桑陌随意问道:“对了,陌儿,你巫尊师傅把你交的怎么样了,我记得你可是五术齐修啊,我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三种术法可都快到了分身一镜了”。
叶羽听闻莫土仙君夸自己心里大为得意,谁知冒出一个变态来,桑陌起手抱拳道:“我学的不好,现在五种术法只有修行术和炼器术到了分身一镜”。
几人一听立时脸色大变,就连慕雨花也感到不可思议,忍不住向着桑陌看了,哪知桑陌正偷偷的瞄着慕雨花,见慕雨花向自己看来,立时心跳加速,紧张不已,神情慌乱起来。
莫土仙君一听桑陌的话,脸色忽然难看起来,心想桑陌居然和自己当年一样,不过他其他术法应该颇低吧,一时间童心大起好胜起来,问道:“那其他三种术法呢?”
“其他的都只到了相生五介,金药术到了六介,想来这几日该突破了吧?”桑陌态度谦卑,谦谦有礼躬身对着莫土仙君说道。
“什么?”莫土仙君一听脸色登时难看无比,心里暗暗觉得没劲,过了片刻,两童子布好酒席,众人入座,举杯饮酒,大块朵颐,心神大为畅快。
莫土仙君与几人一见如故,也或许是在这深山老林住的久了,竟是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说个不住,在一群后辈面前大吹特吹,幸好有琴女在,时不时插上几句,将莫土仙君的牛皮一下子捅破。
兴许是酒喝多了的缘故,莫土仙居的脸皮也厚了起来,就算琴女说破,依旧照吹不误,后来酒过三巡,终于找到了知音,和玄龙老祖坐在一处,一人一兽吹嘘起来,说起一桩桩仙境奇事,玄龙说中荒墨雪山脉也有个君主,还是个大美女,莫土仙君说自己见过,似乎还跟她不清不楚……听的众人眼花缭乱。
就在众人听着一人一兽吹牛皮之极,远处山峦间忽然爆发出雷霆震响,整个山岳都颤抖起来,阁楼颤栗不住。
莫土仙君忽然间神色大变,失声急喝起来:“不好,火山坟冢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