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未见的元康城一如往昔,热闹的地方热闹,冷清的地方冷清,不过今日,坊间多了些话题,那便是六公主将在半个月后远嫁~щww~~lā
这件事情是在一个月前决定的,而正式将聘礼等一应礼物运送过来确实是花费了半个月的时间,足足二十车的聘礼,看着都叫人眼热。
但是这件事情并不是所有人都看好的,最起码元康学院的一些愤青弟子就看不过去了,一听到这个消息,便是拉帮结友坐在酒肆之中大谈特谈,他们眼中天才般的女神,最佳的伴侣竟然就这么被人家一句话就要嫁给别人了!
“他娘的,真不知道大主怎么想的,他难道不知道皇甫棋已经被废了吗?他就是个废人,还娶什么妻!”
“就是,那样的废物要不是凭着一个好出身,老子分分钟碾死他!”
二人互敬一杯,却又听人道:“你们俩也就知道在这里耍嘴皮子,真叫你们去动他试试?看谁把谁碾死!”
“我说你怎么回事啊?怎么净帮着外人!”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你们晓得情况,就不要在这里胡言乱语,这酒肆之中三教九流的人都有,耳目众多,你们当心祸从口出!”
“唔……”
听他这么一说,同行的几人都是展眼看了看周围,还有人开门出去看了看,虽然这里是包厢,但是隔墙有耳啊!
“也别这么紧张啊,我既然跟着你们来了,自然跟你们是一伙的,来来,凑过来,我给你们讲讲。”
众人听闻这话,都是笑了笑手指点了点他,一脸的坏笑。
“我说,你们不知道为什么大主要把六公主嫁出去吧?这事儿我跟你们说道说道你们就知道了!”
“诶,你干嘛?快说啊!”
“咦,我这说书的口渴啊……”
“去去,去你娘的,来,喝喝喝,喝不死你个瘪犊子玩意儿!”
“别介,我这不是卖个关子嘛!这就说这就说,其实也没有多长的故事,就是一句话的事儿,那就是六公主的生母因为私通外戚,被大主发现了,大主震怒,斩了外戚三族,连着那位娘娘也一起腰斩了,这算得上是元康建国以来最大的案子,不过这件事情办得可是隐秘,你们知道了可别去外边瞎说。”
“切,就这?也不是什么劲爆的话题嘛!”
“那六公主是怎么活下来的?”
“六公主又不是私生,她自然是大主的骨血,只不过因为母亲的缘故,六公主从此失宠,这么多年不是独自居于寝宫,就是被派去天阳宗三年,在行宫之中最没有地位的皇子皇孙就是她了。”
“他娘的,我的女神竟然是这种待遇,我不服我不服啊!”
“收起你的狼嚎吧,六公主怎么样也不关你的事,不过我听说六公主在天阳宗的时候跟一个小子走得很近,有风声说他们当初从白雪原一起出来,可是晚了好几天呢!”
“咦?你这么一说,我怎么想起了一年前学院山门口那个猛人啊?”
“对啊!那人当初不也说是来找六公主的?还他娘的就是他把皇甫棋给废了,那凶悍劲儿,简直看得我这汉子都要弯腰啊!”
“去你娘的!”
“这件事情我倒也知道,但是消息封锁的紧,那人是什么来历就不得而知了,不管从哪里追查都只会在半道里被生生截断,嘶……好像宋家两兄弟认得他,唉,算了,宋家兄弟向来心高气傲,这一回际遇又不错,可算是稳稳的把我们压住了,问他他也不一定会说,说不得还要讽刺一番。”
“话又说回来啊,六公主的娘亲如果是为了那个男人情愿赴死,那倒也没什么值得人诟病的,胜者有解释一切的权利,谁知道大主说的是不是为了粉饰呢?可是倘若六公主真有喜欢的人,怎么就不像她的母亲那样呢?”
“嗨……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皇甫棋被废的那两个月你不知道元康的动静啊?他还敢留在这里?那就是个死啊!”
“死就死啊,他不死我们怎么有机会?”
“去去去,滚犊子,别在这瞎搅和,听他讲。”
“不讲了不讲了,心情突然不好,那小子,但愿不是个怂包蛋!”
类似的谈话不止在这一个酒肆之中发生,各式各样的八卦开始在坊间流传,人们津津乐道,却并没有多少人当真,这都是饭后的谈资,认真你就输了。
而在行宫之中,主殿现在是热闹非凡,来的人是破罗王朝武元阁的人,这是个庞然大物啊,可以说破罗王朝将武元阁请过来作为迎亲队伍也算是给足了元康王朝面子,更何况,何尚宗主还亲自来了。
宴会之上,众位皇子公主端坐于端木羲周边,而作为主角的端木蕊则是坐在距离她父亲最近的地方,盛装出席。
今日的端木蕊尤其的端庄,她一直都是端庄的模样,从来都是娴静的性子,可是一年以来,她眉眼之间的淡然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愁思:哀愁以及思念。
宴会很盛大,为了欢迎何尚,元康王朝所有数得上数的人物都来了,众人推杯换盏,说的是什么何尚全没有听见。
以他的地位,对这些人爱答不理是没有人敢说什么不是的,可是背地里肯定是要宣泄一番的,什么话难听蹦什么,不过这些何尚并不关心。
宴席之上,他的眼睛多停留在端木蕊的身上,也就是这个女娃娃,在听说了景先的经历之后,他会亲自前来,不同的是,当他见到了端木蕊之后,何尚觉得自己说的话有点谬误,不,应该是大错特错。
他不懂世俗的爱情,却能看出人的情绪,那种为情所困的哀愁,他是见过的。
“却是两个傻孩子。”驿馆之中,何尚叹了一口气。
三日之后,迎亲队伍便会启程,再有半个月的跋涉,缓慢行进的马车才能到达破罗城。这是一个仪式,慢不要紧,主要是排场,途经之处都会知道,两国在联姻。
行宫之中,清冷的一处宫殿,几捧兰花微微盛开,几株扶风弱柳也甩着自己绿到了极致的枝条,似乎不愿树下的人儿离开。
一天之中,只有这个时候她会坐在这里,抬着头看着天上的月亮,轻轻地掬上一捧水,然后泼在自己的脸上,这样,大概就不会有人看的出来她在垂泪。
月亮好像从来没有变过,它从不吝啬自己的光芒,清冷的洒下;可它又那么让人怀念,怀念那时候,两个人月下相逐,然后他亲在自己的额头,再然后,自己会把湿了的手伸进他的脖子,他便掬了一捧水……
“你在哪儿?”她鼻头一酸,泪水混着河水,心口捧着一缕黑发,那是她偷偷从他头上拔得,不过十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