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着个空杯子,还煞有介事地假装在喝酒,这......
看来,要诈一诈了!
我坐在沙发上,对黄自强他们道:
“他被一种叫‘催命鬼”的阴物上身,俗称中邪,所以才随时找机会自杀!”
......
“啊!”
房间中马上传来一阵惊叫之声。
“小......道长,小神仙,求求你救救我们三叔吧,三叔最疼我们了,每次都给我们带礼物,求求你了!”
“道长,那您快想办法救救他!无论要什么东西,我黄家一定不惜代价弄来!”
“催命鬼?我三叔乃一介生意人,平时待人接物丝毫没架子,怎么会突然被邪物缠身呢?道长神通盖世,还请不吝出手相救!”
......
黄家众人围着我七嘴八舌地说开了,在他们口中,黄更天的形象渐渐丰满起来。
好一会儿后,黄自强才摆手制止众人的喧闹,严肃地对我说:
“小道长还请明言,到底您说的‘可是’是什么?”
我接过黄建民递过来的水,脑中灵光一现,想着慢慢说道:
“这催命鬼又叫夜叉......它们性子乖张狠戾,往往不会轻易弄死被上身的人......而是慢慢折磨他,控制其身体吸取阳气,极为歹毒!”
众人听得紧张起来,眼神俱都露出惧怕的神情。
见效果已经达到,我便继续说道:
“我刚才想了想,普通的驱邪符咒对付这类道行比较深的厉鬼,只怕效果不太好!嗯......不过,小道倒是有个法子,就是不知道你们......”
众人还没说话,就听黄自强快声道:
“好,有办法就好!小道长你不知道,之前黄某也请教过一些术法高人,他们也说老三应该是被某种鬼物上身......可施法后完全没用,我们只好用镇定药剂暂时保住他!”
我点点头,道:
“药物治疗可作为辅助,但最终还是要靠主要疗法,彻底根除邪物才能治本!”
黄自强他们连连点头,又催促我赶紧说有什么办法。
我瞟了一上已经转过头,神情不太自然的黄新星大哥,快声说道:
“那小道我就明说了!”
“这催命鬼本属于地府,鬼气精纯,一般的阳符、正气符无法根除。而且,它盘踞在黄先生体内已多日,现在想驱除它只有一个办法......”
说到这儿,我站起身盯着黄新星大哥道:
“那就是——须用黄先生长子嫡血阳气为引,正阳符咒为辅,内有嫡血阳气增补,外用符咒清光罩体,才可逼得邪物自动离体,届时方能彻底驱除!”
众人随着我看向黄新星大哥,十几道目光仿佛带着巨大的压力一般,让后者脸色一阵慌乱,左右扫视间试图摆脱这众矢之的紧张气氛!
几息后,黄自强首先说话了,他对黄新星大哥招手道:
“小伟你过来,大伯有几句话说。”
黄新星大哥闻言身子颤了下,捏着酒杯的手一紧马上又放松下来,爽快地应声答是,几步便走到黄自强身边。
黄自强拍着他肩,温言道:
“小伟啊,刚才道长的话你也听到了,你有什么想法?”
黄新星大哥不着痕迹地扫了眼仍然站在窗边的黄建新,强笑着道:
“大,大伯!能救父亲这当然好了,不过......不过我又不懂道法,不知该如何才能帮上忙!”
“恩那就好,大伯知道,老三让你弟弟小星兼了几个酒店的经理,让你心里有些不舒服......”
黄自强安慰道。
“大伯还以为你会记恨在心呢,呵呵呵......看来是大伯多虑了!你不要想太多了,一会儿听道长的便是!”
黄新星大哥闷着头答应,略显紧张地又盯着我。
我见了笑着道:
“你别紧张,放松放松。其实很简单,要救你父亲需要你体内的血做引子而已!”
听我说要用鲜血为引,一众年轻女孩儿叽叽喳喳地低声说开了,有害怕担心,也有斩钉截铁。
而黄新星大哥听了脸色更难看,他颤声问道:
“道......道长,这要取......要取多少血啊?”
我抽出鱼肠短剑,轻笑道:
“暂时嘛还不知道!毕竟你父亲被鬼缠身时间太久,要彻底驱除只怕要比平时多一些!”
他嗫嚅下嘴唇,想再问什么,这时,黄新星走近我出声问道:
“陈长老,不知我母亲怎么样了?我能不能进去看看?”
我摇头道:
“先等一等,待取出你大哥的血再进去,到时也好施法驱鬼!”
黄自强见黄新星大哥同意,对黄建民吩咐几句,后者马上出了房间,想必是准备盛血的器物去了。
房间里,众人依次过去安慰黄新星大哥,鼓励他道:激情
“小伟别怕,不就放些血嘛!二表姐我上次还去献过两百毫升呢,一点儿都不疼!”
“我说姐,这是作法取血不是自愿献血,哪儿还有个固定数量的......依我看,我们要多多准备些补血的东西,待一会儿救回三叔也好给他们补补!”
“哎对对对!赶紧给建民打电话,让他顺便买几只老母鸡炖了......”
“糊涂!老母鸡是女人坐月子吃的......我看,还是买公鸡适合。听说公鸡阳气足,吃了精力旺盛又补肾嘿嘿嘿!”
“嘘小点儿声别吓着小伟......什么公鸡母鸡的,补血嘛当然要喝乌鸡白凤丸了,补气养血专治月经不调......”
“呃......妈了个鸡儿的,小伟是男人,你还专治月经不调,我操!要这样,那还不如吃阿胶当归来得快!”
......
听着一众年轻人七嘴八舌地从安慰黄新星大哥,议论到哪个东西更补血,房间中的气氛顿时活跃起来,不再严肃紧张。
另两位老人可能实在听不下去了,拉着我和黄自强走到一旁,尊重地给我递烟点烟,带着歉意对我道:
“陈道长您别见怪!这些小辈平时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让您见笑了!嗨......都怪我们平日里净瞎忙了,莫得时间教他们云云......”
我一边敷衍一边暗自好笑。
不过现在的年轻人的确缺乏基本常识,多历练历练就好了。
黄新星大哥被簇拥在众人中间,脸色极为复杂地对这个点点头,对那个答应几声,神情茫然又惶惑,想必也分不清到底是乌鸡白凤丸补血,还是当归阿胶厉害......
我暗自盘算着抽着烟,与黄自强他们寒暄的同时,灵觉依然锁定着他:
据我判断,黄更天身体的虚弱与黄新星的大哥,只怕脱不了干系!
刚才黄自强不是说了么,黄更天让二儿子黄新星当了几个酒店的经理,大儿子心里可能有些不舒服,难免做出伤天害理的恶事,比如下毒、诅咒、养小鬼儿之类的......
这在民间并不稀奇,兄弟争抢家业、媳妇毒害公婆等事层出不穷,为了钱什么事干不出来?
一根烟功夫,黄建民拿着只大洗脚盆进来了,不好意思地对我道:
“道长不好意思,我只找到这盆子,不知够用不够?”
黄新星大哥早就看了过来,发现那盆子足有一米直径,小脸顿时苍白起来!
“二哥我操!你这盆子够大的,只怕杀猪放血都够了!”
“老六你怎么说话呢!别吓着小伟!”
“嘻嘻嘻......二哥真实诚,这么大只盆子......”
......
我接过盆子,转身对着黄新星大哥,举起盆子笑道:
“恩还可以!人食五谷,现今生活水平高了,吃得又好,血气腥味儿比较重,这盆子沿高底深,腥味儿倒不会太大......”
说完,我拿着盆子走近黄新星大哥,一挽道袍袖子,手拿鱼肠便对他道:
“居士请了!请站过来,以免待会儿放血溅着其他人!”
“哗!”
众人一听这话,似乎黄新星大哥是头待宰的过年猪,害怕一会儿真沾上血一般,赶紧四散开来。
黄新星大哥脸色苍白地站起身,踩棉花似的高低不平地走近,颤声问道:
“道......道长,能不能给句痛快话!这血,难道真要放一盆子?那我......”
我故作深沉道:
“这个嘛,小道还真说不准!不过我们还是多多益善吧,先放一半儿再看,毕竟他可是居士的父亲!至于居士你嘛,安心呐!小道保证死不了!”
“一半儿!”
黄新星大哥几乎跳起来,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黄新星也傻了,忙出声道:
“陈长老您没弄错吧!一半儿的血放出来,那人都没了吧!”
黄自强听了也皱眉道:
“黄某也看过新闻,说人体鲜血流失十分之一便有性命之忧!一半儿!!那不是直接......”
我摆摆手打断他,笑道:
“黄老先生别急,小道自有办法,保证他即使放出体内一半儿血都无事,呵呵呵......请各位放心!”
“这......”
黄自强摸着脑袋不说话了,老脸犹豫不决。
另两位老人也面面相觑,难以决定!
我没理会他们,两只手都撸好了袖子,伸手一抓,扯着黄新星大哥的衣服就将他拉过来,面对盆子站好。
我眯起双眼,右手横至胸前,手中鱼肠剑体寒光凛凛,杀气毕现!
众青年见剑光寒气逼人,吓得退后几步,有胆小的甚至捂起双眼,几个女孩儿更是花容失色,口不能言!
有时事情便是如此:
说起来倒是挺容易简单的,放点儿血又无关紧要,反正死道友不死贫道,大不了事后多买几只老鸡补补......
及至事到临头,眼睁睁地看着面前之人像待宰鸡犬一般被按在血盆之上,那情景那感受......和张嘴就来就喷,可不能同日而语!
黄新星大哥被我抓着,双腿吓得直抖又挣不过我,语无伦次地嚷着:
“这......这就开杀了......呃不,是开始了?我还......还没做好准备,能不能......能不能等等再杀,我有些喘不上气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