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她早就疯了
沈云悠赶到的时候,木屋燃烧的声音噼里啪啦,她脚下一软,险些没站稳。
“桑迎秋,你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也会有今天吧?”女子癫狂的笑声传了过来,沈云悠定睛一看,那女子背对着她,穿着朴素、发髻凌乱。
她盯着那个背景,忽然转身大喊:“快进去救人!”
面前那个疯疯癫癫的女人,可不就是桑迎秋的大嫂丁氏么?桑嘉志死后,听说程氏将她赶出桑家、音信全无,没想到出现在了这里。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丁氏发现身后忽然多了许多人,立刻去拦,近乎癫狂,完全不在意生死,豁出命去拦那些人。
“将她拉住。”沈云悠吩咐道,嘴唇忍不住颤抖,事情的真相终于浮出水面。
外人不知道灵意和沈逸天之间的事,可丁氏知道。桑嘉志死的时候,她便失去了理智,桑迎秋对这个大嫂没有什么感情,自然由着她自生自灭。
沈云悠也以为她已经流落他乡,不想她竟一直等着这一天。
将灵意绑走、又以此引来沈逸天,再将二人杀害。沈云悠或是桑迎秋都没有想到,背后的人竟是这个丁氏。
丁氏等待那个机会已经许久,将灵意掳走之后,沈逸天很快上钩。她本想这二人死后,再慢慢对付沈家其他人,没想到冒出了一个沈云悠。
“你不恨桑迎秋么?若真恨她,就不要阻止我。她唯一的儿子死了,你说她该多伤心?”丁氏寡不敌众,只得企图说服沈云悠。
“堵上她的嘴,将她绑在树上。”沈云悠攥紧双拳吩咐,之后便要冲进木屋救人,却被身后的人抓住了。
她一转头,发现池季远站在身后皱眉,他看着起火的木屋,面色严峻。
他当然不会让沈云悠进木屋,便环顾四周,最后将她拎起跳上了树。
“你就待在这儿别动,我去救人。”他说罢独自跳下去,沈云悠双眼慢慢睁大,眼睁睁地看着他进了木屋,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无力感涌上心头,沈云悠本就慌张,这会儿几近崩溃,她用尽全力对底下喊道:“池季远,你回来!”
没有应答。
池季远刚回沈府就听白桃说了这一切,这便带人赶了过来,很轻易发现了飘在空中的黑烟。他实在担心,便加快速度先一步过来了。
沈府的人不久之后也到了,所幸,小屋并不大,沈府的人又多,火势很快控制住了。
丁氏目眦尽裂,长大嘴喘着粗气,似乎想将所有的人都吃了。她虽被绑在树上,但不要命地挣扎着,手上很快被绳子勒出了血印。
“将她押走!”方左吩咐道,此时沈逸天和灵意已经被救下,但二人皆出于昏迷之中。沈云悠强打精神精神,在树上说道:“方叔,快将他们送回沈府看大夫,我稍后便来。”
方左不敢怠慢,押着丁氏、那二人离开了。
池季远抬头看了一眼,便跳上树站在她身边。他脸上、手上都是黑的,沈云悠这时候连哭都哭不出来,只是本能地用力抱住他。
“你也不嫌脏。”池季远说了一句,他身上可全是黑烟,说完便抱着她跳下去。
一路上沈云悠像傻了一样一言不发,听话地被他牵着往沈府赶,到了沈府门口,他终于捏了捏她的脸:“回神,咱们到了。”
沈云悠终于清醒了一些,沈府中是老夫人、是桑迎秋,她可不能再这样。她伸出手拍了拍自己的脸,本来手上就沾满了泥灰,池季远那双黑手又捏了几把,这下她的脸更黑了。
“先去洗把脸。”池季远牵着她到房间里,洗好脸之后,她终于冷静下来,池季远又道:“别怕,我看着你呢!”
他说罢指了指房顶,示意自己待会儿会上去,让沈云悠安心一些。
灵意躺在房间,幸而救治及时,她并无大碍,沈云悠走过去的时候白桃眼泪汪汪地守在她的床前。
“小姐,我快吓死了。”白桃一把环住沈云悠的腰,将泪都蹭在了她的衣裙上:“你和灵意出了事,我也不活了,跟你们走好了。”
“别怕,灵意很快就好了。”沈云悠轻轻拍着她的头安慰,她今日意识到灵意和沈逸天在燃烧的木屋中时,比白桃还要慌张。
她生怕就这么看着他们死。
另一边,桑迎秋在沈逸天房外踱来踱去,本来沈逸天刚回府她便要进去看。可老夫人说什么也不肯,她不敢反抗,只能在门外等着。
“到底怎么样啊?你进去问问。”她很是着急,同觅荷吩咐道,心中骂着老夫人,沈逸天可是她亲儿子,如今尚在昏迷,老夫人竟不允许她进去看。
觅荷去了许久也没有出来,翠风却走进院子悄悄同桑迎秋说道:“夫人,人已经关起来了。”
她自然是在说丁氏,沈逸天回来的时候,桑迎秋一眼便看见了被押着的丁氏,她心中已经猜了个大概。
桑迎秋往房间的方向看了一眼,老夫人还是没有让自己进去的意思,便同翠风道:“带我去见见她。”说罢走了。
丁氏被关在房间中等待沈家人审问,桑迎秋到底是沈府的夫人,轻易就进去了。
“你这个畜生,害死我儿子,呸!”丁氏被绑着,看见桑迎秋无法动手,只得恶言相向。
不过短短数月,桑迎秋发现丁氏已经同从前完全不一样。她是个聪明人,总是会将别人推到前面去,可眼前这个人完全就是一个疯子。
她没说一句话都似乎要发疯,衣裳又脏又乱,头发也打着结,一点儿也不像曾经那个精明的妇人。
“你害死我的儿子,我就要让你儿子偿命!”丁氏好像还没有明白自己的处境,对着桑迎秋叫嚣。桑迎秋想到沈逸天现在还没有醒来,无法压抑心中的怒火,她抓起桌上的茶便往丁氏脸上泼去。
茶是凉的,丁氏一哆嗦,却开始大笑,桑迎秋确信,从桑嘉志死的那一天开始,这个女人就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