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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血海深仇

  “有意思。”乔糖糖靠在慕容衡沂的轮椅上,静静看着面前女人的表演,由衷发出一声感叹,“这女的……什么来头啊?”

  慕容衡沂亦是一头雾水,没曾想回门竟然会碰上如此事情,脸庞微微一皱,“不知道。”

  “父亲!”乔妙姝跪在地上,绮丽的脸蛋挂着丝丝泪痕,“您原意让我认祖归宗,可要是柳姨娘不答应……那该如何是好!”

  乔妙姝提出来的问题不无道理,柳淑芸从一开始对她的态度便不友好,现在甚至连这儿都懒得过来……

  只能说明,她很讨厌乔妙姝的到来。

  甚至是到了厌恶的地步。

  对方一来便称自己是将军的嫡女,换成是任何一个人,都会受不了。

  更何况是柳淑芸这样强势霸道的女人。

  “不用管!”乔凯的态度强硬,“我说了你是我的女儿,我要将你,谁敢阻拦我?!”

  “那……妙姝今天就在这儿写过父亲!”乔妙姝喜上眉梢,“父亲老当益壮,祝愿你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父亲!”乔糖糖对待此时一直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这时候难免也要站出来说话了,“你就这么决定了,是否有些太草率了?”

  对方仅仅凭借一镯子,就确定了真假,真是万分可笑!

  “不管是不是,以后她都是你的家人!”

  “可以的。”乔糖糖莫名,心下不爽,“父亲,您这一招很不错。”

  乔糖糖愤恨甩袖离去!

  而乔妙姝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在将军府住了下来。

  “真是的,先生病了也不早说,平白让我们等了那么久!”

  平儿从兜囊里掏出半锭碎银钱,重重的磕在柜面上。

  她巴望着等到了午时,也不见昨日说书诙谐的老先生,一问之下才得知那位老先生今日身体不舒服,不能再来说书了。

  掌柜的一脸圆滑富态,赔笑道:“真不好意思,打扰了姑娘们的雅兴,来,这茶钱就不收你们的了,权当给姑娘们赔罪。”

  掌柜的把银钱退回给平儿,平儿的一双眼珠骨碌碌的转了两圈,赶紧把钱捂回手里,心中已经打起了拿拿钱买零嘴的想法。

  虽没能听到书,可免费得了一顿茶点也状似不亏。

  这听书的事不了了之,平儿拿到了那些钱,一出茶楼就吵着街边卖枣糕的婶子去了。

  桃竹扶着乔妙姝走出茶楼,望着平儿欢蹦的背影说道:“还是小姐聪明,让我去提早和掌柜的说,叫那老先生别来,这才平儿落空了。”

  乔妙姝浅浅一笑,“别让她知道了,不然我俩都得遭殃……她性子急躁,磨砺她也是好的。”

  这间茶楼在繁华的京城里并不起眼,只胜在它最靠近城门口,来往的茶客三六九等皆有,能探听到不少关于京城里的消息,小至权贵纳妾,大至朝政变革。

  乔妙姝独独舍了大价钱买下这间茶楼,用意便在此处。

  昨夜茶楼就派人前来告知了乔妙姝如今京城的现状,且按照宁晟从闽城归来的时日来算,今日也该回来了。

  说不定,在街上逛着逛着,碰着运气还能亲眼见到宁晟回京。

  平儿数了三枚铜板给婶子,接过枣糕后转身对着路对面的乔妙姝和桃竹挥挥手。

  乔妙姝向她招手浅笑,眼中清冷之色逐渐幻化成一忘柔情水。

  “果然是傻人有傻福。”桃竹低语羡慕道。

  城门口突然传出声响,沉闷的鸣钟之声提醒路人退让街道,两列身披铜盔铁甲、手持樱枪的京畿军步伐一致的占据的街道两侧。

  商贩纷纷收拾摊面后退数步,生怕会冲撞了哪位贵人。

  士兵们手持长枪隔绝了行人,个个面色凶悍威武。

  乔妙姝看向士兵手里长枪上的标识,一贯沉静无波的面容终于动容了几分,手指紧攥到指节发白,眼睛微眯直视前方的城门。

  城门口有骑兵开道,蹄声敦厚,识马之人便能知道这是北境那边上好的战马,在宁国是千金难求。

  顿时众人的议论声里大多数是能用京畿军护送,骑兵战马开道的人是何人?

  乔妙姝心里明明白白的知道那人就是宁晟。

  当年宁晟喜马,她也极善骑射,宁晟便想办法从北境弄来了一匹这样的战马供她玩乐,只可惜那匹好马被她一时生气发泄给杀了。

  桃竹抓着乔妙姝的袖子,目露怯意,“……小姐,这些是什么人,这么大阵仗。”

  乔妙姝心里想着事情,只随意拍拍她的手,未作其他安抚。

  “右相结交回京,闲杂人等赶紧退避!”

  一人提着梆子,边敲便道。

  行人与摊贩们一听说是太子殿下回来了,又喜又惊,皆一一匍匐在地,双手举过头顶,虔诚恭敬的跪拜。

  杂乱中,有人撞掉了平儿手中的枣糕。她惊叫了声,却听到的是右相的仪驾,旋即跟着跪下却往城门口的方向瞅去。

  “恭迎右相回京。”

  “……”

  桃竹见身旁众人都跪下行礼,问道:“小姐,我们要不要也做做样子?”

  可乔妙姝似乎没听见她说的话,自顾的牢牢盯着城门口,连指节握得泛白、留印子,都没察觉。

  由远至近,那道身影愈来愈清晰,即便是混在人堆里,马儿奔驰晃动,乔妙姝还是能在第一眼的时候认出宁晟。

  宁晟骑着一匹黑鬃银须马,身材伟岸颀长,以嵌宝银冠束发,穿着一身玄色窄袖对襟的袍子,面庞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俊美风雅之中透露出岁月沉淀的温润沉稳。他狭长的眉眼目视前方,眸底清寒无物,闲闲地拨了拨牵制马头的辔绳。

  就是他!

  乔妙姝呼吸急促了起来,双眼死死盯住道路中的骑着马的宁晟。

  有巡兵走过来,呵斥道:“右相仪驾,你们还不跪下行礼?”

  乔妙姝站着不动,且不发一言。

  桃竹胆小,顾不得小姐为何突然如此失态,仿佛魔障了一般。

  “小姐……”

  她拉住乔妙姝,带着哭腔拽着乔妙姝跪下。乔妙姝抿着嘴角挣脱手腕,却拧不过桃竹,被强迫绻成类似叩拜的姿势。

  乔妙姝双手抠住带着泥沙的石板,脑子里涌出从前宁国皇室那一幕幕恶心的嘴脸,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抑得她浑身难受。

  巡兵这才肯放过他们,转头往别处望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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