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客栈外传来声响时,赵中华与白远山同时站起身来。白远山伸手比划了一下叫房里人不要出声,这才让店家小二去开店门。
“店家快开门,我们是镇上捕快。”门外跟着又传来有人吆喝的声音。而赵中华却一阵好奇,捕快怎会深更半夜来到客栈。等店门打开时,便见十几名带刀的衙役一窝蜂地挤进客栈里头,整整齐齐地站在两边把赵中华白远山一干人围在当中。
接着只见一位官员装扮的中年人最后穿过店门走进客栈,不待他停下,一旁的衙役便开口说道:“这位是本镇的捕头张文远大人。”
而那张文远看上去三十来岁,一身大红色官服整齐而且干净,他和众衙役一样腰间挎着大刀,此时却是一副彬彬有礼地模样抱拳对客栈中白远山等人说道:“我等为今夜凌家遇袭一事而来……”那张文远说道一半显然是见到凌剑南,跟着一副吃惊的模样问道:“这位可是凌家府上的凌员外。”原来这一干捕快从凌家一路追踪血迹来到客栈来的,原本以为留下血迹的是凶犯,却未想到留下血迹的竟是凌剑南。
“张捕头……”凌剑南显然也没有想到凌家遇袭竟会惊动镇上的捕头,不过他此时气息微弱竟不知在说些什么。
张文远看看凌剑南身上伤口已经处理完毕,不过显然他更加在意追查凶犯,跟着便开口问道:“凌员外可知道今晚夜袭凌府的凶手是什么人?”
“夜袭凌府的应该是血衣楼门人。”说话的是赵中华。而张文远闻言才将赵中华打量一番,跟着又看着白远山,最后才对赵中华抱拳道:“不知几位与凌家有什么关系。”
这次不等赵中华开口,凌青云便先说道:“这位是赵中华……我师父……这次多亏‘恩公’出手相助,才保全我爹和舍妹性命。”那凌青云一口师父,一口恩公叫着,听得张文远有些摸不这头脑,细细思量了一下才听明白,想是凌青云经过此事,到现在还没镇静下来,说话才会颠三倒四。不过张文远却明白了是赵中华救了凌家三口人的性命。
跟着张文远便对赵中华抱拳说道:“少侠,可否请你随本官回衙门做个证人,记录下今晚事情的经过。”
公事公办,赵中华虽然第一次下山历练,但却早已听过衙役相关的事宜,跟着便点了点头。对于到衙门作人证之事,他更多的是有几分好奇。不过凌青云这时却说道:“师父,我与你一起去。”
“青云,你要留下来照顾你爹。”赵中华显然很快就适应了为人师的身份,说完便又看着张文远:“张捕头我们何时动身?”那张文远点了点头,这才关心地看了看凌剑南的伤势,在看到从凌剑南颈部的毒伤时,神色竟有几分凝重。以张文远的见识,很快便看明白眼下凌剑南还没有毒发,伤势看似有些好转。但倘若毒发,则性命危已。
“这样,哥留下来照顾爹,我陪恩公一道去官府做人证。”说话的竟是凌雪瑶。先前她一直没有张口,这时听到她的声音,众人都觉得有如天籁。赵中华更是有些惊讶地看向雪瑶。这凌雪瑶只比青云小两岁,两人一个十八一个二十,但凌雪瑶却生的超凡脱俗,一副冰雪聪明的模样。说完她又有些不舍地看向凌剑南。而凌剑南这时只费力地点了点头,却再难以启齿。
张文远稍过了片刻,才留下半队人在客栈里招呼。之后便带着赵中华与凌雪瑶一道前往官府。
赵中华和凌雪瑶两人将各自见到的经过详细描述了一遍,张文远又命人整理,临到清晨才将记录好的笔录上乘给知府巡按。谁知那知府看了供词却道:“江湖仇杀,非官府所能及之事。”之后便不了了之。
实际却是因血衣楼势力庞大,背后更有鬼王宗和无极岛这样的后盾。
送赵中华与凌雪瑶二人走出官府时,张文远脸上却有几分羞愧,说道:“唉,文远实在惭愧,不能将夜袭凌府之人缉拿归案。”
“张大哥,这又不是你的原因。”赵中华见面熟的性格,此时却令张文远更多几分惭愧。不过凌雪瑶却有几分好奇地问道:“张捕头,既然确定袭击我家的人是血衣楼的杀手,为何官府不派人缉拿他们归案。”
见凌雪瑶有此一问,张文远则认真地答道:“唉——文远惭愧,如今各地府衙大小官员都受制于鬼王宗,而那血衣楼却是鬼王宗盟下不小的势力。要动血衣楼便是要与鬼王宗做对。府衙们自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原来这样,那倘若我们去找血衣楼麻烦,官府是否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赵中华有几分好奇地问道。但他话音刚落,张文远便紧张地说道:“少侠,您还是算了,得罪鬼王宗便是得罪无极岛,就是有三头六臂也难在蓬莱岛立足。”
“为何蓬莱岛的人如此惧怕无极岛,不是还有侠客岛么?”见张文远似是无所不知,赵中华则更加好奇地跟他打听自己不清楚的事情。
“侠客岛……三岛之中,虽然以侠客岛最为鼎盛,但因正派有正派的规矩。如今无极岛鬼王宗占据蓬莱岛,岛上势力又都倾向鬼王,侠客岛自是不会派出人马攻占蓬莱岛,怕的是两派相争,无故又令蓬莱岛民蒙难。”张文远说完,又缓了口气说道:“不过侠客岛这些年一直在积蓄力量对抗无极岛,只是战场不会选在蓬莱岛而已。”
三岛之间竟是这样的关系,赵中华只听张文远粗略讲解一番,想来细节上还有很多,都要他日后自己去摸索。
得知仇人逍遥法外,凌雪瑶这时却有些神色黯然,不由轻声叹道:“也不知何时才可为娘亲报仇。”看着佳人忧心忡忡的模样,赵中华最是一腔热血,不由分说便站到凌雪瑶身边,说道:“雪瑶,不用担心,日后我定会助你和青云报仇。”
听赵中华这样说,凌雪瑶便有几分安心,全因她知道赵中华是求败的亲传弟子。不过这时张文远却提醒道:“赵少侠,在下劝你此事还是权益为上,那血衣楼绝不是你一个人惹得起的势力。”
赵中华闻言点了点头,双拳难敌四手,他对自己的修为心里有数,在受到师父求败肯定之前,绝对不会去作一个人独挑一个帮派那样的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