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尔茨牵着沃尔特跟在马费奥的身后,两人从狭窄的小巷当中穿过来到了市场。然后他们听见了深沉,颤抖的琴声,来自于巡礼者队伍当中的吟游诗人。好吧,另一个吟游诗人,他看起来虽然不像艾丽丝那样神秘,但衣着打扮还是让两人看不过眼。他们总是喜欢戴着插有羽毛的酒红色礼帽,羽毛唯一的作用是告诉人们他们曾经获得过荣誉。
那些巡礼者队伍有秩序的沿着市场一侧鱼贯的走过,马费奥注意到他们前往的方向是赫顿玛尔大教堂,他这才明白这些家伙们为什么始终露着虔诚的表情,还有穿着只有教士们才会穿的白色长袍。
“他们是什么人?”舒尔茨探着脑袋,好奇的问道。
“巡礼者,你也可以将他们理解为在各个地方游历的忠于神的信徒。赫顿玛尔从来就没有缺少过这些家伙,在以前,也经常会有巡礼者队伍出现。”马费奥解释道。
舒尔茨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看起来他们的信仰很明确。”
“当然,我们走吧。”马费奥不想浪费时间去观察那些移动缓慢的家伙们的一举一动,或许当他无聊到连接取委托这种事情都不想做的时候,他说不定会停下来驻足观看这些家伙们会做出怎样让人惊喜,或者让人想要大笑的不同的举动。
不安分的沃尔特在市场拥挤的人群当中时常会发出不满的吼声,无非是路过的人们撞到了它的身体,或是一些家伙试图逗弄它。他们把脏兮兮的骨头丢在沃尔特的面前,然后模仿着狗的叫声,一步步的吸引着它。舒尔茨费了好大力气才拉住对那些突然出现的玩意儿感兴趣的沃尔特,这导致了马费奥很快就从他的视线里消失。
他在人群中艰难的拥挤着,因为身体的原因,他当然挤不过一些身材魁梧的壮汉。仅仅只是几分钟,他就已经汗流浃背,就像是身处于恶魔的火炉中一样,他开始怀念月光酒馆冰凉的饮料了。
舒尔茨找到马费奥的时候,后者正好将物品清单上的最后一样东西买到。不过,当马费奥将目光从摆满了商品的摊子上面挪开的时候,舒尔茨发现他突然怔住了,毫无征兆。“嘿,马费奥!”舒尔茨喊着他。
“弗雷德里克,你先带着老先生要的东西回公会,我有点事。”马费奥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通往后街分支道路的街角,他看见了一个熟悉且又狡猾的身影。街角倚靠着垃圾桶的艾登压着兜帽,不停的冲着马费奥那边使着眼色,尽管这么远的距离马费奥根本无法看清他的眼神,但是他可以确定,那就是艾登。
“怎么了?”舒尔茨接过袋子捧在手上,问道。
“一位老朋友。”马费奥回答道。
“是谁?”舒尔茨掩饰不住内心的好奇。
“狡猾的狐狸,记得不要乱跑,赶快回到公会。”马费奥头也不回的打了响指,然后迅速的绕开摊子消失在了拥挤的人群当中。舒尔茨有点郁闷,狡猾的狐狸——这也能算是一个人的称呼吗?他如此想到。“来吧,小家伙,我们回去吧。”舒尔茨拉了拉绳子,好让沃尔特与一旁肉摊上晾着的香肠“告别”。
艾登那家伙几乎是在看见马费奥从人群当中跑出来的那一瞬间就离开了原地,他飞快的跑着,但却一直让自己的身影停留在马费奥的视线当中。追逐的马费奥不禁低声骂道:“这个混蛋,每次都要来一次赛跑吗?”不过他现在在乎的并不是这一点,因为这一次艾登亲自主动找上门来是让他怎么样都没有想到的。
还是那条阴暗又熟悉的巷子,比起以前并没有多大的区别。马费奥甚至开始怀疑艾登的据点就在这个似乎与世隔绝的鬼地方,他很难想象一个人要如何在这种随时都充满了恶臭味的地方生活。几乎是下意识的举动,他双脚一发力蹬上墙壁,向着屋顶攀爬而去。
艾登比之前看起来要更加的苍老,他的眼睛不再炯炯有神,反而带着一丝疲惫,这让马费奥相信他这两年多以来过的并不好。他向马费奥招了招手,然后为自己点燃一支皱巴巴的香烟——来自于他的裤兜里,他甚至在点火的时候烫到了自己的手指。
“艾登。”马费奥打了声招呼,十分小心翼翼,对方看起来似乎很疲倦。
“马费奥。”尽管外表有所变化,但他还是像以往那样带着点玩世不恭的语气。
“好久没见了呢。”
“是啊,两年了。我相信两年的时间可以让一个人改变许多,所以在现在,你还是我熟悉的那个马费奥吗?”艾登来回踱着步,不确定的说道。
“你想听的绝对不是这个问题的答案,不是吗?”马费奥双手抱臂,倚靠着屋顶的烟囱。
艾登的步伐停了下来,他转过身子,背对着马费奥,从屋顶上望着赫顿玛尔热闹的市集。“最坏的结果是什么?最好的结果又是什么?每个家伙心中都有答案,所以,说出来吧,关于奥森特那些家伙们的事情。”
果然,他的话在马费奥的预料之中。他不相信艾登引起自己的注意力就是为了问自己一个从表面上看起来毫无意义的问题,他想知道的还是奥森特的革命军的事情。于是马费奥将在奥森特发生的全部事情告诉了艾登,他预想到艾登可能会有更激烈的反应,但结果不然,他很平静。
“是吗?失去聆听的西蒙,放弃聆听的革命军……”艾登喃喃道。
“聆听是什么意思?”马费奥问道。
“已经不重要了,反正奥森特的革命军已经不复存在了。那么,说说吧,罗斯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家伙?”艾登没有回答马费奥,而是将话题转移到罗斯身上。
马费奥脸上的表情有点沉闷,想起罗斯那个疯狂的家伙就让他感到不好受,那家伙为了自己的目的什么事都可以做出来,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狡猾,冷酷、残忍,除此之外,我还真的找不到其它的词语来形容他。”
“很感谢你告诉我这些。”艾登并没有继续问下去,实际上,他早就已经与革命军撇清了关系,现在的他只是一只生活在赫顿玛尔阴暗处的狡猾的狐狸。通过那封信以及艾登表现出来的种种情感,马费奥相信他享受着没有立场的生活。“为了答谢你,我决定给你一份情报。”他狡黠的一笑。
马费奥来了兴趣,笑着问道。“是什么?狡狐先生。”
“我想你应该知道赫顿玛尔最近的一起凶杀案吧,有关达米安伯爵女儿的案子。”艾登摊了摊手。
“我知道,据说那家伙女儿的血都被吸干了。事实上,我的同伴卡米莉也在调查这起凶杀案的队伍里,怎么了?”马费奥没想到艾登提供的情报与凶杀案有关。
“我的眼线在案发现场发现了怪物的爪痕和一些……”艾登刻意做了个停顿。“能让人们将犯人误以为是狂战士的东西。”
马费奥的注意力已经被完全的吸引住了,他不禁探出身子,想要问清楚。“什么东西?”
“血腥气味很重的劣质护手,上面还沾着血迹。还有装剑油的瓶子的碎片以及瓶塞,如果我的眼线没有看错的话,他还发现了鬼剑士专用的抑制器。当然,那玩意儿已经碎裂,很容易让人误以为是鬼剑士狂化的时候鬼手所产生的力量将抑制器给震碎。”
“那么怪物的爪痕呢?”马费奥继续问道。
“不像是任何人们常见的怪物,该怎么说呢?那更像是恶魔所造成的爪痕,你要知道,鬼手能够造成的爪痕与大多数怪物是没有多大区别的。”
马费奥的脸沉了下来,现在的他还不能确定事情的真相。或许真的有其他的已经被卡赞所控制的狂战士潜藏在赫顿玛尔,又或者,这根本就是一出嫁祸给鬼剑士的见鬼事情。“我会注意的,感谢你提供的情报。”
“非常乐意为您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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