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子里已经加了十几次水了,那切得并不算很小的肉块也已经被炖成了一条条的肉丝,用勺子微微一搅拌,肉丝立刻会碎成肉泥。.pb.m
这真的是一锅地道的肉粥了!
白衣女子清洗了一番,脸上灰尘尽去,露出一张充满冷漠之意的绝世容颜,只是此刻冷漠的眉眼间竟是有着几分焦急担忧之意。
凭借感觉,白衣女子知道现在已经入夜,昨天这个时候……他已经回来了呢。
摸索着给即将熄灭的柴火添了几根木柴,继续炖那一锅子肉粥。
几根木柴又慢慢燃烧成了灰烬。
孟翔仍然没有回来。
白衣女子皱着眉头,眉宇间的担忧焦急完全取代了冷漠,她站起身来,摸摸索索走向洞口方向,脚下的乱石险些让她跌倒。
犹豫了片刻,她还是又走了回来,重新坐到火堆旁边,慢慢添加着木柴,仔细搅拌着锅子里的肉粥。
脚步声从洞口传来。
白衣女子脸上的焦急担忧消失,恢复为原本的冰冷淡漠,但紧接着又变成了担忧。
脚步声有些沉重,听起来一深一浅,应该是一条腿受了伤吧!
在这大莽山深处,就算是她也不敢随意行动,而他修为那么低,出去了整整一天,怎么可能不遇上危险。
脚步越来越近,白衣女子脸上的担忧消失,盘膝端坐在火堆旁的巨石上,一天来的不安莫名消失,心头一片安宁,体内灵力的运转也变得流畅了许多。
哗啦!
没有言语,孟翔将一大堆东西放在了白衣女子身前,然后拖着沉重的步伐慢慢走到另一块大石头旁边,坐了下去。.pbx.
白衣女子闻到了浓重的血腥气味,心中的安宁随即消失,她很想提醒对方锅子里有肉粥,张了张嘴,终究没有发出声音。
而这时,对面已经传来沉重的鼾声。
第三天,白衣女子被远去的脚步声从静坐中惊醒。
这家伙竟然不打招呼就走了,实在是太……没礼貌了。
白衣女子咬了咬嘴唇,抬头看去,模模糊糊的视线中,火把的光摇曳晃动,隐约有着一道消瘦却挺拔的身影走远。
孟翔采回来的的药材灵草迅速地化解着体内的毒素,她的视力也在迅速恢复着,虽然没有彻底痊愈,却也能够模糊看到周围丈余事物的大致轮廓了。
锅子里的肉粥没有了,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起来喝掉的。
看着空空的锅子,白衣女子嘴角上翘,再次浮现出那空谷幽兰一般的迷人笑意,神色中还带着一丝小小的得意。
这可是她第一次做饭,味道肯定是不错的,否则他也不会喝得这么干净。
对了,昨天熬了一天的肉粥,她却一口也没喝呢!这家伙竟然不给她留一口,实在是……
白衣女子脸上露出娇嗔的神态,哪里还有半点以前的冰寒冷漠。
体内的灵力渐渐充盈起来,残余的毒素一点点被逼出体外,修为境界也在快速的恢复着,这样的速度下去,再过三天左右的时间,她就可以恢复大半修为,到那时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离开这里……”白衣女子心中升起一种莫名的茫然。
为了炼制一枚玄阴属性的丹药,她孤身一人来到这大莽山,寻到了那条六阶黑曼蟒,本想能够轻松猎杀,哪里料到山洞里竟然还有一只金毛魔猿。
虽然最终杀死了黑曼蟒,但金毛魔猿忽然发狂,让她猝不及防,被黑曼蟒临死前的反击划伤了大腿。
她一边压制毒素爆发,一边与金毛魔猿厮杀,逐渐陷入了危险之境,哪怕最终借助秘法爆发出最强战力,也未能将金毛魔猿斩杀,反而让她自己陷入了必死绝境。
“如果不是他忽然冒出来,我现在已经死了吧……”白衣女子心中暗叹。
山洞里的那条黑曼蟒尸体,在被孟翔救醒后的第一时间,她便耗费了残存的全部神识将其收入储物袋中。
这条黑曼蟒对她很重要。
正因为神识耗尽,双目受损,才使得她这几天成了一个真正的盲人,不得不依靠孟翔做所有的事情。
现在最艰难的时光终于过去了,眼睛渐渐能够看到东西,神识也有所恢复,修为也达到了原来的三成。
如果真要比较一下的话,她现在的战力甚至比孟翔还要高上几分,因此她完全可以走出山洞散散心。
但是她没有任何打算走出山洞的想法,更不认为自己已经有了一定的行动能力,只想再熬一锅子肉粥,如果烤一块肉干的话那就更好了。
肉粥和肉干自然是为外出的孟翔准备的。
她忽然觉得,在这山洞里,等待一个人的感觉……很奇妙,她从来没有感受过这种奇妙的感觉。
白衣女子一整天都在胡思乱想,甚至没有去盘膝打坐尽快恢复伤势。
这一天,孟翔回来得更晚了,身上受的伤也更重了,身上的衣服几乎撕扯成了碎片,后背前胸的伤口触目惊心,好在已经止住了血。
白衣女子闭目盘膝,听到孟翔渐渐走进的脚步声,强忍着才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她的身体都在微微颤抖着。
伤得这么重,他到底遇上了什么妖兽?
孟翔将一大堆东西放在白衣女子面前,踉跄后退几步,跌倒在那块大石头旁边,后背的伤口被重重的碰到了,他无法抑制的发出一声闷哼。
听到孟翔因为疼痛发出闷哼,白衣女子长长的睫毛抖动着,终究没有睁开眼睛,也没有开口,她不知道该和孟翔说点什么。
第四天……
第五天……
孟翔每天一大早就会走出山洞,为白衣女子寻找来大量的解毒灵草,有时候还会带回一些新鲜美味的野果,却是没有再和白衣女子说过一句话。
白衣女子每天一大早装成睡熟了的模样,仔细听着孟翔的脚步声走远。
越不开口,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她的视力已经完全恢复,每当深夜孟翔睡熟了的时候,她都会偷偷大量孟翔。
她看着他斜靠在石头上深沉的睡着,睡的姿势并不舒服,清秀的脸上满是疲惫,眉头皱着,仿佛全身的伤口让他在睡梦里也承受着痛苦。
“伤得这么重,明天他不会出去了吧!”
每次白衣女子都会这般自语。
但是,到了早上,对方依旧会站起身来,将那一锅子肉粥喝个干净,然后轻轻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