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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人情冷暖

天启王 剑芯海棠 8226 2022-11-09 14:43

  第五章人情冷暖

  浩浩汤汤的队伍押着“罪人”叶浔前往镇长住处,呼声震天,几乎是传遍了龙骑镇的每个角落,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人加入。

  当队伍的步伐停止在镇长住处门前时,其人数已是近乎囊括了龙骑镇全部镇民,他们都想看看,对于“身背”数十条人命的叶浔,且又是自己的亲孙子,镇长到底会作何处置。

  这时,队伍前排的大山向前一步,对着屋子里的人抱拳道:“镇......”

  嘭!

  未等大山说完,门已是嘭的一声打开,紧接着一股磅礴的元素波动自屋内涌出,众人大惊失色,纷纷后退,皆是感受到了如大山般的威压,但这股波动仅一瞬便消散了去。

  屋内响起一道略带怒意的声音:“是要造反么?”

  此话一出,原本情绪高亢的众人有些焉掉了,他们感受到了那话中的怒意,一时间竟是无人再敢吭声。

  片刻,一道苍老的人影缓缓地自那屋里的黑暗中行出,负手而立。这段期间,叶浔是内贼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叶知会自是对此有所了解,但他清楚自己孙儿的秉性,因此视其为讹传,也对这些参与者的无脑跟风感到不快。

  叶知会轻描淡写地扫了一遍众人,淡道:“怎么,大半个镇的人今天都来到我这,是觉得我这老骨头不行了,可以肆意拿捏了么?”

  闻言,众人皆是噤若寒蝉,在叶知会的质问下,他们内心原本的亢奋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毕竟此事,说来自己手中也没有完全的证据。

  队伍前排,有着一道魁梧的身影低垂着头,此人是龙骑镇第一战士乌奎,瞧得众人因为镇长的怒气而焉掉了一般,乌奎眼目微垂,自己必须开口了,否则这欲加之罪,恐怕是无法如愿了。

  向前一步,抱拳道:“镇长,我也是略有耳闻,听说叶浔,就是我们龙骑镇的内贼,并且在某些人手中也有着一些证据,能够基本证实这个怀疑,因此镇民们今天都聚集到您这,想听听您的看法。”

  乌奎一番话,将自己定义成了旁观者,很好地打开了话题,同时也将自己置身事外。

  闻言,人群中有着一些人开始附和起来,这些人都是乌奎的亲信,而因为他们的开头,其余的一些人也仿佛是有了主心骨,开始将自己的不满都倾吐而出。

  “是啊是啊,我们大家都想听听镇长您的看法。”

  “倘若叶浔真如某些人猜测是这内贼,并且有足够的证据证实,那您可不能对他有所包庇啊。”

  见状,叶知会暗自皱眉,淡道:“既然说有证据,那便拿出来吧,如果有足够的证据支撑你们的判断,那即便是亲信,我也会秉公办事。”

  这时,人群中的大山清了清嗓,适时道:“镇长,众所周知,叶浔仅有见习初阶的修为,遇袭那晚,他不幸落入了二十多道黑影的包围中,每个黑影的实力都远超叶浔,在此之下,他必不可能逃出。”

  大山面向后方众人:“但是,叶浔活着回来了,这根本说不通。”

  众人皆是点点头,一副深有同感的样子。

  大山心里冷笑,又道:“而且,镇长您或许不知,叶浔不仅活着回来了,而且连他的病体,竟也诡异莫名地好了。”

  大山眼睛微眯:“大家都清楚,病体会让叶浔经常地咳嗽,尤其在施展力量时会更为剧烈,并且平常面色也有股病白。”

  “但就在前不久,叶浔竟疯狂地对乌力大打出手,将之打倒,丝毫不见虚弱的样子,不仅不咳嗽,就连面色也好了许多,若非当时有着周围的镇民及时赶到,阻拦了叶浔,否则乌力恐怕是要重伤了。”

  大山让人群把中央空出,露出被几人束缚着的叶浔,示意叶知会看看。

  大山露出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镇长您知道,乌力是我们龙骑镇年轻一辈的佼佼者,若是他身受重伤,那可是极为不妙的一件事情啊,这件事,讲起来也是令我感到一阵后怕。”

  话落,乌奎的一些依附者开始了窃窃私语。

  “是啊镇长,乌力可是我们龙骑镇最出色的年轻人,倘若他受了重伤,影响到了修炼,那日后的进步极有可能会大大削减的啊。”

  “叶浔此番作为,我看倒像是想杀人灭口,将乌力这唯一知道真相的人除掉,这样他的劣迹就可以被很好地掩饰。”

  “若不是叶浔做了亏心事,我想他一定没理由对乌力大打出手。”

  “叶浔的病体突然好了,难道......”

  “莫非是与这黑影有着勾结,用龙骑镇的行动机密换取某种可治愈他病体的药物?”

  “说不定啊......”

  在这些人的风向引导下,一时间其他人也是跟风了起来,将自己内心的不满皆是说出,要求镇长严罚“罪人”叶浔。

  人群中,乌力暗自冷笑,眼睛虚眯,叶浔啊叶浔,就算你这条贱命够硬,在二十多道黑影的包围下都不死,但今天,我倒要看看,你还有没有这本事,继续脱身开来。

  看着镇民们一个个义愤填膺的模样,叶知会眉头紧蹙,背着的手紧握成拳,今天,怕是不太平了。

  “好了,都停下。”一道包裹着元素能量的声音让众人停了下来,众人纷纷把目光投向了叶知会。

  “既然如此,那为何你们不听听叶浔怎么说呢?”

  乌力闻言心里冷笑,哼,听他说?这些“证据”摆在这,任他如何说都是不可能再让大家相信他了。

  众人闻声把目光转向了叶浔,等待叶浔开口。

  现在的叶浔已经没有了愤怒,闻言,平静地道:“我在被偷袭者包围后,我也觉得我必死无疑了,但是我很幸运,那一刻,有一位实力强大的姑娘杀掉了这些偷袭者,救下了我,并且我还留有她遗留的项坠,就戴在我脖子上。”

  叶浔的目光略微波动:“但是,我之所以落入偷袭者的包围中,是因为乌力偷袭了我,我本可骑马逃生,但他阴险至极,将我阻拦了下来,不仅自己独自骑马逃遁,而且还将当时无比虚弱的我推向了黑影的刀下。”

  叶浔的眼睛里多了一丝锐意:“不仅如此,我回镇之后,乌力见我未死,恶人先告状,将行动泄露之事推到我头上。”

  “我之所以对他出手,便是因为他先加害于我,且在之后,在交手的过程中,他屡屡假装不敌我,这才有了我病体诡异痊愈的谎话。”

  “至于我为何不咳嗽了,我也不清楚。”

  叶浔的目光看向乌力,锐利如剑:“但我想,应该是上天也觉得乌力该死,所以对我有所眷顾吧。”

  叶知会淡漠地扫视一遍众人:“你们...怎么看?”

  众人面面相觑,窃窃私语。

  “这...”

  这时,乌奎踏前一步:“荒唐!可笑至极!”

  “你说有人相救,先不说此人为何救你,单凭一条不知来历的项坠,如何证明你的说法,你这简直是在侮辱我们的智商,你莫非是想拿镇民们死去的亲人开玩笑?!”

  此话一出,一些人眼里多了一丝怒意,纷纷附和起来。

  “是啊,你难道是想拿我们死去的亲人寻开心?”

  “大逆不道啊...”

  乌奎好似未曾看见叶知会隐隐泛着阴冷的眼神,继续道:“而且,你病体突然痊愈之事,这是摆在镇民们眼前的事实,不是你三言两语就可以忽悠过去的,别把我们当傻子!”

  “而且,你竟然还想杀人灭口,将乌力这唯一的证人给除掉,这简直是伤天害理的事情,你怎么做得出来啊?”

  此刻,叶浔仿佛成为了众矢之的,被愤怒的镇民们指手画脚地责备着、谩骂着。

  “真是贱种!出卖行踪,害得我家二哈也是丧命于魔兽山脉,到现在,尸体都还没能带回来。”

  “可怜我的儿啊,临死前我也没能见他最后一面。”

  “如此大逆不道,其心可诛!”

  “对,该诛!该死!”

  “不能让这小杂种继续留在我们龙骑镇祸害我们,否则不知道还会有多少镇民死在他的阴谋诡计下。”

  “好狠毒的人啊!”

  此时,在这无孔不入般的“尖刺”下,叶浔却是出奇的安静,目光淡如水:“呵,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在我未出事的时候,一个个都因为我是镇长之孙,对我正颜正色,但在我出事之后,却是这般紧咬不放,巴不得我死。”

  “也许在修炼时,我所表现出来的坚毅,在你们眼里只不过是愚蠢罢了。”

  “也许我这身怀病体,对龙骑镇毫无贡献的人,在你们眼里,是个好吃懒做、混吃等死和浪费你们弄来食物的垃圾吧?”

  “你们是不是早就巴不得我死了,然而我却活到了现在,或许你们的心里应该已经抓狂了吧?”

  叶浔没有苦笑,平静如水,没经历过,是无法理解这种感觉的,只有当真正经历时,方才能很好地去体会这种,锥心般的刺痛。

  叶知会看着自己平静的孙子,似乎意会了什么,沧桑的眼神中多了一丝心疼,我可怜的孙儿啊!身怀病体,如今却还要遭受这般苦难。

  “够了!”

  叶知会脚一跺,一股元素波动汹涌而开,将这些如苍蝇般扰人的窃窃私语声都给扫去。

  看着自己的孙子,略带疲倦地道:“你们的想法我已有所了解。”

  看着众人:“但!这并不足以证明叶浔就是内贼,因为一切你们口中所说的证据,都是你们想象而来,根本没有亲眼看到。”

  沧桑的眼神中多了一丝怒意:“且这乌力,也有着嫌疑,但我不知,你们是如何做到只怀疑叶浔,而撇去乌力的。”

  “今日之事,到此为止吧,我倦了,没闲心再听你们瞎扯。”

  说着,叶知会刚要有动作,乌奎的声音响了起来,他丝毫不惧地看着叶知会,正义凛然道:“镇长,您这么做,恐怕不太好吧,您这可是要寒了我们龙骑镇数百人的心啊!”

  “内贼‘叶浔’将队伍行踪泄露,导致几乎全数人都不幸死在魔兽山脉中,尸骨无存,您竟是想单凭一句所谓的证据不够,将此事揭过,那我们龙骑镇这数十条铁骨铮铮的性命,就不管不问了吗?”

  乌奎一番话,将叶知会的行为包装成了包庇,是想以自己镇长的权力包庇犯下“重罪”的孙子,这让得群情再次激涌起来。

  “是啊镇长,您这么做,恐怕是有些不妥当啊!”

  “虽然乌力也有着一些不对,但相较起来,叶浔的可疑度却是更高上许多。”

  “镇长,您万不可独裁此事啊!否则真是要寒了我们的心啊!”

  在这群情激涌下,当属依附乌奎一方的那些人叫得最激动,那样子,仿佛是死的人是自己一般。

  望见此幕,叶知会感到了深深的无奈,虽然他并不知道实际情况,但单就眼前这些来看,不可否认,浔儿的嫌疑确实是要高上许多,深山野林里,贵人相救这事发生的概率,微乎其微,况且这病体诡异痊愈之事,是最无法解释,也是嫌疑最大的。

  “我本想着能将此事就此揭过,哪怕是能够缓一缓,待我问过浔儿之后,面对起来都要从容得多,但是...”

  “唉,我身为一镇之长,身兼莫大的责任,这些镇民们的情绪如此愤怒而亢奋,给予了我极大的压力,我若是做得稍微有些不妥当,可能日后这民心,恐怕都不再倾向于我,那这龙骑镇,恐怕真的就要毁在我手中了。”

  “且这乌奎......”叶知会深深地看了一眼乌奎,眼里若有所思。

  “哼,一直以来,对我谦卑有加,如今却是这般不惧我,或许,应该是得到了某种支持吧,不过,虽然我这是一把老骨头,但只要我还在一天,你们这些觊觎着‘神物’的人,就不可能得逞!”

  叶知会看着叶浔,后者的目光越是这般平静,他的心里便越是刺痛:“只是浔儿...唉。”

  叶知会摇摇头,目光多了一丝决绝:“既然如此,两个小时后,待我思考妥善,我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如果叶浔真是内贼,我也会按实情处置,绝不留情!”

  众人挥拳道:“好!镇长英明!”

  “我们等您!”

  这几句话,仿佛是花费了叶知会毕生的力气般,说完后,身子仿佛快要虚脱,险些未站住脚,将此幕收入眼底的乌奎,暗自冷笑,老头子,这只是开始,好戏,还在后头呢!

  叶知会充满了歉意地看着叶浔,慈爱的眼神仿佛在说,“浔儿,爷爷对不起你,没能保护好你,在这一镇之长的头衔下,我所承受的压力,让我总不能将事情按照意愿来做,对不起。”

  叶知会就这么看着叶浔,眼神满是无奈“爷爷好想再摸摸你的头,可是我不能了。”

  看着叶知会这般,叶浔的内心终于是泛起了汹涌的涟漪,爷爷每一个眼神都带来了锥心般痛楚,他知道,他都知道,所以他不怪叶知会。

  叶浔认真地注视着爷爷,不知不觉眼眶已被泪水打湿,眼神炯炯有光,似是在说。

  “爷爷,我不怪你。”

  “就这样处置我吧,别因为我,而让你失去了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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