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短短的时间中,悟缘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他已经感觉到很累了,既然龟老说让他在这里休息一阵,悟缘也不客气,在这片区域中找了一个偏僻但还算宽敞的地方,躺了下来。
躺下之后,悟缘一时之间也不能平静下来,只觉得自己的脑袋中乱糟糟的,这段时间所经历的事情犹如走马灯一般在他脑海中闪现。悟缘强行镇静下来,屏除杂念,心中默念《金刚波罗蜜经》,渐渐进入空灵,不知不觉间沉沉睡去。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悟缘被一阵“砰砰”的声音所惊醒。他睁开了眼睛,从地上坐了起来。眼前依然是一片光亮,似乎并没有白天黑夜之分。悟缘左右环顾,发现并没有人过来招呼他,甚至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他。于是他从地上站了起来。
悟缘再次环顾四周,发现除了自己,四周的那些简陋的建筑中已经没有了其他人存在。悟缘记得,自己刚到这里的时候,那些建筑中还是有不少人存在的。
“都干什么去了?”悟缘在心中想道。他又看了一眼自己刚才躺着的地上,对自己先前能够睡着也感到惊奇。耳边再次传来了那“砰砰”的声音。
悟缘抬头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过去,发现正是从建木那边传过来的。“到底是在干什么,发出这样的声音?”悟缘想道。他忽然心中一动,到了这里之后,屡屡听见“伐树”一说,但自己始终还没有弄明白“伐树”一词究竟是何含义。要知道,虽然都说那只是上古神树建木的一根树枝,但也是堪比参天,要想用人力伐倒,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悟缘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远远地有不同颜色的光华闪耀,一下子就吸引住了悟缘的目光。悟缘走了过去,龟老、赤乐和长须都在那里。除了他们三个之外,还有其他的生物在。这些生物中除了有个别是人形之外,其余的都奇形怪状,大小不一,有像鱼类的,有像章鱼的,有身后背着一个大海螺的,多数都像是海中的生物,悟缘居然还看见了两只体型庞大的海鸟。
悟缘站在他们身后,看着他们的举动。只见龟老全神贯注,运使指挥他的那根拐棍,在空中盘旋飞舞,变得巨大无比——虽然与建木相比还是渺小得可怜,飞向建木,重重击打在建木的表皮上,发出了巨大的“砰砰”声。
原来悟缘听见的声音就是因此而来的。
悟缘注意到,被那根拐棍击中后,建木的表皮掉落了一块,在下落的过程中,那块表皮化作了一团肉眼可见的精气,消散在空中。
悟缘轻轻地“咦”了一声。他转眼再看其他人,都做着与龟老同样的事情,各种各样地武器在空中飞舞,不断击打着建木的表皮,“砰砰”之声不绝于耳,建木的表皮纷落如雨,化作团团精气,不断消散在空中。
依稀间,悟缘发现建木的体型似乎小了一圈。
悟缘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他晃了晃脑袋,闭上眼睛,再睁开,望向建木,又发现似乎什么都没有变化。“难道是自己的幻觉?”悟缘在心中想道。
看着众人全神贯注的样子,悟缘也不打扰他们,径直绕过,继续向前走去。他想到最前面去看看,亲手抚摸一下神树建木。
往前走了一段之后,悟缘站住了。他的前面没有路了,在他的面前,出现了一片断崖,这片断崖从悟缘所在的地方向两边延伸,一直延伸到很远的地方,远得看不见尽头。想来这片断崖是围绕着建木而存在的,将悟缘所站的地方与建木完全隔开。建木虽然看起来近在咫尺,但实则根本触碰不到。
“也许是……”悟缘结合之前听说的,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对出现在眼前的这片断崖的成因隐隐有了明悟。
悟缘探出了脑袋,向崖下张望。崖下,是一片血海,滚滚血水从崖壁中涌出,无穷无尽,向建木那边流去。
悟缘脑袋忽然一阵眩晕,身不由己地向崖下摔去。只是瞬间之后,悟缘又清醒过来,然而并没有什么用,他的身体还是向下倒去。
悟缘在心中哀嚎了一声,心想不知道掉下去之后又会有什么境遇。就在这个时候,一根绳索一样的东西从悟缘身后飞速窜了过来,缠在了悟缘的腰间,将悟缘拉了回去。
悟缘倒在地上,惊魂未定。待他平静下来,才发现长须站在自己身后。他向悟缘点点头,然后走开了。
悟缘定定神,从地上站了起来,追过去道谢一声。要不是长须,刚才悟缘若是真的掉进去,估计就很难侥幸逃生了。
长须向悟缘点点头,没有说话。倒是赤乐走了过来,对悟缘说道:“之前忘了告诉你了,最好不要离得太近,有不少初来乍到的人就是不知道这个而掉了进去,丢掉了性命。”
悟缘心有余悸,问道:“那是什么?”
赤乐沉吟了一下,说道:“具体不太清楚,没有人能够解释。最合理的猜想是,那是鲲的精血。”
“精血?”悟缘反问道。
赤乐点点头,说道:“不错,精血。有人猜测,那人在鲲体内插下这株建木,就是要从鲲体内汲取精血来滋养它,甚至期望能够将其复活。毕竟在之前,在那人手中的建木不过是从上古神树中截取下来的一根树枝而已。”
悟缘沉默,说道:“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居然有如此大的手笔。”他神情间,悠然神往。
赤乐伸手在悟缘的肩膀上拍了拍,说道:“你就别在这里替古人感慨了,既然你已经过来了,那就把事情给你交代一下。”
“什么事情?”悟缘一边跟着赤乐往前走,一边问道。
赤乐一边走一边说道:“你可别忘了我们将你带到这里来的目的。”他上下打量着悟缘,继续说道,“看起来你的本事不怎么样,不过多一个人总是好事。来吧,我告诉你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