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猴子长时间地瞪着悟缘,悟缘也丝毫不惧,直直地回敬回去,哪怕这只猴子先前已经说过自己能取悟缘而代之。良久,那只猴子轻轻地哼了一声,说道:“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难怪会落得现在的下场。”
悟缘也哼了一声,说道:“对,你是殿堂上的美玉,只是你的下场好像比我也好不到什么地方去!”
那只猴子本想回嘴反驳,只是想到自己的切身处境,他的脸色微微一变,闭上了自己的嘴巴。
悟缘向那个男人那边走了过去,那只猴子在后边叫住了他,说道:“那这样吧,只要你答应,在学成之后会去救我出来,我就把我毕生所学全部教给你,让你天下无敌。”
悟缘想都没有想,说道:“不干!”
“为什么?”那只猴子脸上现出的惊讶的神情。其实他之前做了那么多,最终还是为了这个目的。
“为什么?”悟缘再次转过身来面对着那只猴子,伸出了一根手指,说道,“第一,我并不觉得得了你的传承就会天下无敌,若真是那样,你现在也不会在这里跟我浪费口水了;第二(悟缘继续伸出了第二根手指),我觉得你不是什么好人,你还是老老实实地继续待在那里……”
悟缘的话还没有说完,他忽然感觉到周围的空间晃动起来,连站都站不住了。“这是怎么回事?”悟缘大吃一惊,抬眼向那只猴子看去,他以为是那只猴子在暗中捣鬼,只是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身体居然开始变得分崩离析,一点点地从这个空间中消失。
眼前的宫殿倏忽逝去,明亮的光亮刺入了悟缘的眼睑。悟缘睁开了眼睛,发觉自己的身体正在被人摇晃,还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喊道:“悟缘,悟缘师弟,快点醒来!”
是悟至和尚在摇晃他的身体并呼唤着他。
悟缘反应过来,急忙站了起来,说道:“悟至师兄?”
悟至和尚放开了悟缘,后退了一步,看着悟缘,说道:“师弟,你没有什么事吧,怎么在这里睡着了?”
“啊,”悟缘看了看周围,确认自己所在的地方,是在空庆和尚的房间中,他说道,“可能是太累了,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了。”既然悟至和尚认为自己是睡着了,那他干脆就这样承认,还少了许多不必要的解释。
悟至和尚点点头,心有戚戚,说道:“不错,这段时间你也劳累不少,多休息休息也是应该的。”
悟缘知道,悟至和尚找他必不是为了自己谁不睡觉的事情,而是为了其他更重要的事情。悟缘问道:“悟至师兄,你找我有事?”
悟至和尚点点头,脸上隐有忧色,说道:“你之前不是与我提到太阳开始西斜了吗?”
悟缘精神一振,之前他确实发现了这种迹象并向悟至和尚提起过这件事情,然后悟至和尚就去查看去了,现在回来找悟缘,估计是有了结果。悟缘问道:“师兄,可是有什么发现?”
悟至和尚点点头,说道:“确有其事。”他看了悟缘一眼,接着说道:“这件事情,我已经向明柘大师禀告过了,大师别的倒不担心什么,就担心夜色降临之后,安国寺和东莱寺的人会偷偷登上船来,对我寺的僧人不利。”
悟缘苦笑了一声,虽然悟至和尚这么说,但两人都心知肚明,若是安国寺和东莱寺的人真的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肯定是冲着悟缘来的。
“那么,”悟缘说道,“需要我继续去上面值守吗?”
悟至和尚轻轻摇头,说道:“暂时不用,明柘大师已经安排悟昊师弟去做这件事情了,我到这里来,只不过是想通知你一声,让你有些准备。”
悟缘点点头,说道:“多谢悟至师兄。”
悟至和尚也点点头,说道:“总而言之,你自己要多加小心。”
悟缘再次点头。
悟至和尚迟疑了一下,似乎还想要问些什么,但最后终于还是没有开口,继续点了点头,转身准备离开。
悟缘忽然开口叫道:“悟至师兄,请等一下,师弟我有事情想要向你请教。”
悟至和尚转身回来,问道:“什么事情?”
悟缘在心中组织了一下措辞,将自己现在的情况和面临的困境向悟至和尚说了一遍。
就在悟缘向悟至和尚诉说自己面临的困境的时候,在他的脑海中,那只猴子依旧站在原地没有动,他仰着头,望向宫殿的一角,但他却像是能够看见悟缘的一举一动、听见悟缘的一言一语一样。他的脸上露出了讥讽的微笑,说道:“不识好歹的小家伙!”
说完这句话之后,那只猴子拖着满身的锁链,慢慢地走到了高台前面,仰着头看着端坐在那里的那个男人,说道:“我已经知道你是谁了。”
那个男人没有说话,只是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脸上有着鄙夷的神情,用蔑视的眼光看着那只猴子。
那只猴子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着,感觉到浑身不耐,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猴子扭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有些恼羞成怒,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那个男人脸上露出了讥讽的笑容,说道:“有本事你就直接说出我的名字来!”
那只猴子脸上的表情僵住了,好一阵之后,他脸上的肌肉动了动,露出了不知道是哭是笑还是尴尬的表情。他的喉咙也变得干涩,发出了难听的类似于“嗬嗬”的声音。最后,猴子伸出舌头,****了一下自己的嘴唇,以便让自己能够顺利地说出话来。
猴子用沙哑的声音说道:“你看我像那么蠢的人吗?”
那个男人脸上鄙夷的神情更盛,忽然伸出手向下一拍,一只巨大的手掌在空中出现,那只猴子前后左右都被笼罩,根本无从所逃。“砰——啪”一声,手掌落在猴子身上。猴子身上金光一闪,身形消失,重新变成了一根金色的毛发,缓缓飘落在地板上。
“无胆的蠢货!”那个男人这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