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床之上,一片狼藉。
被单乱成一团,不说还会以为是哪来的一块脏布。床上到处都是汗迹,水迹和一些不可言说的液体的痕迹。然而那一对男女依然不管不顾的躺在这片狼藉之上,染得遍体斑斓,先前的那一次沐浴算是白费了。完全没有心情理会这些,他们已经累得动都不想动了。
他们一直在做,疯狂地做,较劲式地做,像在追索什么,又像在弥补什么,极尽热切,极尽痴缠,仅有的一些停顿,也是每回完事之后的歇息,精力稍加恢复,一个眼神的交错,战火便马上重燃,从昨晚到现在,不知道做了多少次,也不知道过了有多久,反正窗帘外的天色确定是亮了有段时间了,直到两人俱已精疲力竭,连场的风雨才终于收住。
两人一直没睡,似乎的疲惫根本不影响精神的畅旺,他们相互搂抱着,眼神都没离开过对方的脸。
虽是无言,可流动的情意是如斯浓密,恰似蜜糖在流淌。
蓦地,叶孤云脱口说了一句:“凯特,我爱你。”
情不自禁的真心之语。
然凯瑟琳没好气地回了个白眼:“你爱我的就立刻放开我胸上的爪子,别再挑逗了,我是真的没有一丝力气了......”
叶孤云讪讪撤手,鼓起余力将凯瑟琳抱上一些,让她更舒服地伏在自己的胸口之上。女郎享受地哼唧了一声,双手环上男人宽阔的胸膛,却又听男人轻声说道:“聊点俗事?”
俗事?
凯瑟琳瞬间明白指的是什么,而且她很喜欢这个形容。
是的,俗事,都是俗事!
抬起头,她灼灼地看向男人。
于是叶孤云开口说道:“说吧,为了什么?”
女郎却表示茫然,眨了眨眼睛,萌萌地道:“什么为了什么?”
叶孤云扯了扯嘴角,也懒得去揭穿女郎的这点小伎俩:“搞了这么一摊子事,到底是为了什么?”
“嗯?存在任何疑问吗?是为了对付新月城,对付爱希伦家族啊!”
“所以你是在告诉我,以狡黠睿智闻名的选民女士,事实上只是徒有虚名之辈,她为头号目标精心设计的阴谋,竟可以从头到尾都散发着粗糙、脱节和散乱?”叶孤云严肃地看向女郎,“亲爱的,到现在还有什么是必须瞒我的吗?”
凯瑟琳沉默了,咬着丰唇,好生纠结了一会儿,蓦地,一发狠,照着男人胸膛上的一颗相思豆狠狠一掐,掐得登时痛呼,满足了,方才收手,恨恨地说道:“都怪你!”
叶孤云正不断搓着痛处,闻言还是立即瞪大了眼:“怪我?”
凯瑟琳已经将螓首深埋,俏脸紧贴着男人的胸口,完全躲开了男人的视线,似羞似怒地吼了句:“我吃醋啦!”
“吃醋?”叶孤云犹自没反应过来。
凯瑟琳这下只剩下愠怒了,赌气式地大喊:“是的!吃醋!我吃伊芙的醋啦!你不知道,那天晚上你当众弃我而去时,我的心情是多么的恶劣!难堪、失落、酸楚、痛苦,许多许多,以及最重最重的嫉妒!我恨你,恨把你喊走的安妮,恨在场见证的所有人!我更疯狂地嫉恨伊芙!嫉恨一个明知道她正伤重危急的女人!我变成了一个心灵扭曲心肠恶毒的魔女,那一刻我甚至想要毁灭整个世界!所以我决定做些什么......”
“来报复我?”叶孤云猛一翻身将女郎压在身下,捧着着她的脸,不让她躲避视线。
“嗯哼。”凯瑟琳只是噘着嘴答应了一声。
“抱歉!”叶孤云直视着女郎的双眼,极尽真诚地道歉,“我承认当时的作为绝对是欠妥的,那是对你最无礼最过分的冒犯!万分抱歉!我愿意作出任何形式任何代价的弥补。但我保证,绝不是有意的!里面更不含有我更重视谁、份量孰轻孰重的等狗屁玩意!那只是我情急之下的冲动之举!换作是你有意外、啊不!只要是你有召唤我也会不顾一切的飞奔而去!”
大约是对男人的这番道歉颇感满意的,凯瑟琳的唇角抑制不住就要向上勾起,微翘的双眸之中更是眼波流动,但她还是板着脸爱理不理地回了句:“你的道歉和解释也未免太迟了点!”
叶孤云低头往女郎唇上吻了一记,轻笑道:“凯特,你知不知道,你的这些话语和表情,每一个都让我心花怒放。”
凯瑟琳语调瞬即转冷:“因为那代表着风流多情的萨菲厄斯先生的猎艳榜上又多了一个值得向世人夸耀的猎物......”
叶孤云无奈苦笑:“凯特,拜托~!”
凯瑟琳其实也没有真正动怒,哼了一声,卸下冷脸,怔怔地想了小会,叹口气,幽幽地说道:“正是在那个晚上,我才终于意识到,有个混蛋闯进了我的心扉,不知不觉的,已挤占了好大一片地方......我爱上他了......呵呵,我竟然会为一个男人疯狂吃醋......”
“凯特,我又要心花怒放了!”
凯瑟琳没有理会,自顾自地继续说:“仔细回想,一切都是那么的没有道理。我们才认识多久?二个月?三个月?反正不久。我们又接触过多少次?一双手,不,一只手都能数得清......”
“可我们就是忍不住动心了恋上了,我对你有感觉,你对我也有感觉,强烈的感觉......”男人说道。
“或许这就是你说的,爱情中的不可理喻......”女郎垂着眼帘,抿了抿丰唇。
“以及命中注定。”男人笑着补充,“命中注定我爱你,命中注定......你是我的女人。”
这句窃来的情话没什么作用,凯瑟琳白了一眼哼了一声,便再继续:“但我害怕、反感以及抗拒这种感觉,我无法想象自己竟然变成一个嫉恨成狂的女人,我不接受这种改变,我要重回正轨,我要做回自己熟知的那位选民女士......”
“所以,今晚,呃......”注意到窗帘外已经分外明媚的光线,凯瑟琳的脸登时刷上了一层粉色。
「我、我们到底是胡闹了多久?」
羞恼地瞪了男人一眼,更正了开头,阴冷地说道:“所以昨晚我来了,正是准备与你了结一切。我要和你摊牌,我要亲自向你这笨蛋坦露身份,我要亲自告诉你我接近你是别有用心,我要亲自向你坦诚我有杀你的心思,我要亲自向你揭示你正苦苦追查的阴谋,我要亲自向你表达立场,亲自向你宣战,亲自与你诀绝,亲自斩断我们之间的任何情意,一刀两断,不留一丝牵连......”
凯瑟琳的脸上展露着一个妖魅的笑容,活脱脱就是神话中的潘多拉,绝美,但致命:“亲自做完这些,我就能够重回正轨,我就能变回原来的我,我知道我能做到,就和从前的每一回一样,因为,正如你所说,我有着绝对的理智......”似乎略感干燥,女郎伸出舌尖舔了舔唇瓣,无意识的动作别具诱惑,更令男人疯狂,但她接下来的话语却是比男人的疯狂更疯狂,“甚至,如果理智还不足够需要再做些什么的话,我不介意与你大打出手,毁了这座庄园,乃至毁了整个城市......”
叶孤云没让凯瑟琳说下去了,勃然大怒的他,紧紧压着女郎的娇躯,一把扣住其双手,凑到脸前,恶狠狠地质问道——不过他的着眼点根本不是女郎认为的那回事:“‘和从前的每一回一样’?这么说,这不是你第一次与人诀绝?所以,你以前还有过情人,还不只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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