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白莲突然的反常举止令云涛他们都很好奇,也不多说一句话,就认真的听着他和皇帝陛下的对话。
“草民怎敢在圣上面前胡言乱语。王家公子在得知雪山又出了一朵雪莲之后,四处打听找到了我,最开始的确是很有诚意的出重金从我这里购买,但我愿把雪莲做我父亲母亲延寿之物,无半点出售意愿,第一次把他打发走了,又接连拒绝他几次,谁知他还不死心,趁我入雪山狩猎纠结爪牙,把我父母绑了,以他们二老性命为威胁从我处抢走了雪莲。草民冤屈,万望吾皇为草民做主!”
樊晨看耶律白莲认真的样子,看他不像说谎。王家公子强取豪夺的作为令樊晨震怒,即刻宣刑部专员入宫听旨,命他即刻严查此事!
冤屈得平,耶律白莲终于了却了一桩心事。但没想到之后还有惊喜。
樊煋他们把皇帝陛下和耶律白莲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自然也明白了这后面的隐情!讲真的,大家都很同情这位草原来得壮硕男子,于是一致同意把这份奖励物归原主!
樊煋又站出来道:“父皇请听儿臣一言。我们剩下的几个人方才私底下商量过了,决定不要这份奖励,希望您可以把雪莲物归原主。”
樊晨对他们得决定十分赞赏,欣慰道:“看你们能如此友爱,朕很是高兴,就依你们所言。”
樊晨拉起耶律白莲,笑着宽慰道:“回到他们中间去吧,有这么好的一群朋友就连朕也很羡慕啊!”耶律白莲回去,对大家深深鞠了一躬,道:“谢谢你们,这辈子有你们这些朋友,乃吾之幸!”
“岛上得考验结束,马上就要再启程了。而这次你们的目的地乃是天门关,需要在那里度过三年,三年后得去留就由你们自己决定了。”
“镇守天门关的乃是姬麒大将军,他会是你们这三年的直接负责人,到了那里之后你们就要归他管理了,事先与你们讲明:姬麒大将军为人刚正,执行军法更是从不打一点折扣,所以千万不要违抗军令。”
讲明了之后的安排,樊晨给刘公公使了个,然后就见刘公公转身离开,片刻之后带着一个憔悴妇人回来了
云涛本在认真的听樊晨说话:除了即将做你们上司三年的姬麒大将军,朕的皇姐将亲自担任你们三年里的元素修行导师,她的元素修为等级在朕之上也在姬麒大将军之上,是这个天底下最有资格做你们老师的人……
樊晨介绍着自己这位皇姐,眼神语气中充满骄傲,但云涛瞧见那妇人之后耳边的声音渐渐消失了,身体僵住了,除了那妇人,眼中一切事物都消失不见,像是世界只剩下他们俩。
那不正是我朝思夜想的母亲吗?不正是我从小相依为命的母亲!
云涛僵硬的身体不受控制迈起步子,是他本能的要靠近母亲,不掺杂任何主动的意识。所有人都听着樊晨讲话,根本没注意到站在最边缘的云涛脱离队伍。他这一动,只有刚到场的刘公公和樊柔注意到,而樊柔一看这孩子的面容,泪珠又从眼角淌落,也不管来此的目的为何,迎着云涛去了,当樊柔把久别的孩子搂在怀里,这两人的世界才再度变得真实。
“孩子,回来了!”樊柔一直留着泪,终于发出一些含糊不清的声音,那一定是发自内心的声音。
这些声音打断了樊晨的讲话,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们都看得清清楚楚,当今陛下的皇姐,他们未来三年的老师,用力搂着云涛不撒手,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啊,为什么会发生?
所有人都想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答案也只能从他们口中说出,但没有任何一个人觉得应该在这个时候打断他们。于是这些人就静静的看着,反正这也不会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多等待一会儿也是可以的。
过了许久,云涛樊柔终于确信这不是梦境,也终于确定彼此唯一的亲人终于回到身边,突然发现还有那么多双眼睛在密切注视着这里,樊柔终于松开了云涛,揉揉他的脑袋道:“我以后再也不会让你离开了!”云涛重重点头。
母子两人携手走向众人,樊柔向皇帝陛下樊晨介绍道:这是我的孩子,你的亲外甥!
樊晨瞬间把樊柔消失这十几年的情况在脑海中想的通透,她这十几年原来是养了个孩子。
樊晨,樊煋这父子俩被这个惊天消息震得说不出话来。尤其是樊煋这算什么跟什么,这个不喜欢说话,打起架来比谁都狠的人居然是亲表兄!
云涛樊柔母子两人终于再相见,云涛也因此多出了更多的亲人,这一家人现在有很多话要说,不过在这里不是说话的场合。
于是樊晨稳住心情,表情极其严肃的对张皓和那些看热闹的人说:你们也都看到了,那位就是朕为你们指派的老师。还有,今天这事儿,不允许外传,否则朕要收拾你们可是非常容易。再有,前往天门关的计划推迟到明天!好了,云涛,樊煋留下,其他人,张皓带着出宫!
刘公公对皇帝陛下道:这乃是陛下的家事,老奴就先回去歇息了!
无关人员都走了,樊晨樊煋还有云涛他们母子去了御书房。
樊晨的御书房内,四人端坐。不过场面仍是有些压抑,没人扯话头,就这么一直压抑着。
樊煋是那个最心急的人,见自己父王樊晨长时间不说话他就先开口了:怎么能如此呢,我们一家人坐在这里应该是无话不谈的,是吧云涛!
跟樊煋做了两年好搭档的云涛默契的点点头又看看久别重逢的母亲。
“我儿已经回来了,有些话也可以说了!”
樊柔给他们讲了当年发生的事情:她当年云游时在崎峦郡遇到一个男人,樊柔当年遇到他的时候便一见倾心,还敢拿出那么大的勇气去和他相守一辈子,樊柔也回想不起当时内心的想法。樊柔和云涛的父亲私自成亲后不久就怀上了云涛,但是当她要把这个消息告诉他的时候却怎么也找不到他了。樊柔还记得诊断出喜脉之前的几天自己内心莫名的烦躁,原来是要发生这么伤心的事了!
经受了如此创伤,樊柔不敢再回到太安城,她决定把孩子生下来,和孩子相依为命度过后半生,但云涛十三岁那年不幸身患极具传染性的绝症,迫于村民施加的压力,不得不把云涛丢进大山内的无底天坑。失去孩儿,樊柔了无牵挂终于回了太安城。
接下来轮到云涛讲他所知的那一部分:他记得被丢进古葬山葬洞光明消失时的恐惧,但也体会到被黑暗包裹的快意。当他眼睛里的光明消失殆尽,像是生命在这里被截断。大梦三年,梦到的是在黑暗里遨游,他能感觉到在那黑暗中有东西存在,但无论如何的靠近都看不到。等再醒过来时,身边躺着一个女孩!
樊煋立刻就明白,这个女孩就是玉姬,如果都是真的,那么云涛能够重生跟玉姬有着莫大的关系,樊煋也是是最相信自己这个猜测的人,毕竟玉姬的一切都格外神秘。
云涛重生后去了村子里,被村民当成是冤魂。看到废弃的木屋,他心灰意冷,在那个月夜去了古葬山顶遇到了外出游历的樊煋,并在那里见证了樊煋领悟元素的壮阔景象!之后几人便结伴同行,去了趟北地荒原,让云涛得了极冰元素,玉姬得了那颗森白火种。再后来,他们共同回到太安城。
当年云涛确诊是不治之症,但丢进葬洞三年后重生的经历在两位长辈耳朵里听起来就十分的曲折离奇,不过他们倒没去深究,只要人活着,就是好事!
樊晨问起樊柔来:“试图找过没有?”
樊柔道:“找过了,但没有一点线索!”
“如此心狠之人,就算找到也该抓起来碎尸万段!”樊晨也格外恼恨云涛父亲的所作所为!
“说起来,前段时间我去北地调查,回来时顺路去了趟原本在村子里的旧居,发现那破败的木屋被人修缮完好了。我问了村里人他们说是一个中年人和青年人干的!村子里人以为他们是要在这里定居,所以才要修好木屋,但那两人修好屋子之后就离开了,也没回来过。”
“如此说来,那个中年人的嫌疑最大!”
云涛从头到尾也没说过一句话,但听母亲谈起父亲的时候,他听的出母亲很伤心。
他自己对每个人都应该有的父亲,不存在任何情感!哪怕是对父爱的渴求,至亲的陪伴,都不存在!因为云涛从小就没有玩伴,没有上过学堂,他和母亲的居所也在距离村子较远的地方,那十几年的成长历程只有母亲的存在。所以樊柔是云涛心里最不可触碰的底线,既然那个只和自己有着一丝血缘关系的人伤到了母亲,那便是仇人了!心里是这样的想法,云涛没有说出来,没有让他们知道。
他们谈了很多,但基本上没了云涛和樊煋的发言机会。
虽然有云涛认祖归宗的喜事,但两位长辈还是决定天下大选的计划不做改变,明日将继续启程前往天门关。天下大选,此乃中兴之举,被后世领袖们评价为最英明的决策之一。现在的几位创始人也看得到此举的重要性!
几人临走分别时,樊柔让樊晨派人往自己住处送去锅灶,樊晨问她要干什么,她说:我儿失而复得,今晚我便亲自下厨,与我儿吃一次团圆饭!
樊晨格外惊讶!亲姐姐要下厨?没见过,没吃过,这可是开天辟地头一遭,绝不能错过!于是乎说到:“锅灶什么的当然没问题,不过只有你们母子岂不是太冷清了,带上我一个。”
樊煋也立刻插嘴道:“我找张叔叔要两壶好酒,也带上我吧!姑姑。”
樊柔见这两父子这么积极,不由得笑意盈盈,应允了多加两双筷子。
不知多少年了,云涛终于又见到母亲的笑容。樊柔一笑,他也跟着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