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有巨盾在前,但因为位置改变灵气异动,导致防御大降,面对这绝杀一刀,武少白挡不住。
“剑气成涛,天罡玄雨!”
巨大盾牌只是接触一瞬就被劈成碎片,但好歹阻了那刀气一阻,借着这短暂空隙,武少白一咬舌尖,吐出一口精血,绝式秘术应声而出。
只见武少白面前出现一道虚空之门,数之不尽的剑岚从中横扫而出,如浪如涛,去阻挡那力劈华山的刀意。
而那被不断劈碎的剑气犹未散离,化作无限金雨滂沱而下,不停消磨着那刀气的意境。
使出了压箱底的功夫,武少白堪堪挡下了那绝杀一招,但他仍是一口鲜血吐出,在这压制他力量的世界,这样的招数耗损的不只是他的灵力,还有生命之源。
袁子图这一刀是被挡下,但他本人仍是全盛状态,看都不看武少白一眼,提刀化劈为扫,向被挪移到另一处的袁馨灵横斩而来。
那种不死不休的态度,仿佛这个少女不是他的亲人,而是此生仇寇一般。
“你找死!”
一声怒喝,刘一思已经挡在了袁子图的面前,深吸一口气,随后猛然爆发,一股灼浪喷出,将袁子图远远击退,霎时气满苍穹,天地皆艳。
随后他满目狰狞的望着这人,眼中充满了愤怒,究竟是什么理由,让他对自己的孙女下如此毒手。
不解的不只是刘一思,袁馨灵亦是魂飞胆丧,得救之后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一把抹去脸上的鲜血,满心颤抖的问道:“三爷爷,为什么?”
虽然袁子图平日里不苟言笑,为人最是严苛,但是对待小辈也没有到随意打骂的程度,为何今日自己遭了罪,他不仅不来救援,反倒要下如此杀手。
想要对方给一个理由,然而袁子图只是冷漠的扫了她一眼,声如寒泉的回应道:“小小替身,还真当自己是大小姐了吗?”
“什么!”
这话一出,刘一思和武少白一起转头,望向了目瞪口呆的袁馨灵,他们两人怎么都想不到,抓来的袁家大小姐竟然是个假的。
若说他们二人是震惊,那么袁馨灵已是如同五雷轰顶,在这一刻她的世界仿佛被颠覆了。
自己从小就出生在袁家,有疼爱自己的爹娘,有调皮捣蛋的弟弟妹妹,亲人间的那血脉联结不会有错,自己哪有什么替身,自己又怎么会是替身?
袁馨灵当然不是替身,她一直就是袁家大小姐,但是在袁子图认定她已经失身后,她便不是了。
这个世界,可不仅仅是一个武道世界,更是一个男尊女卑的世界。
在这方天地中,女人若是没有习武天分,未能走出一条康庄大道,那她一生的命运将由不得自己。
袁馨灵虽然贵为袁家小姐,但她的天分太低了,时至今日连后天境界都不到,那么她的价值便只有一个,作为联姻的工具。
江州袁家枝繁叶茂,一个袁家大小姐在外人听起来尊贵,但是在袁家的高层眼中,根本算不得什么,不说袁馨灵下面还有不少弟弟妹妹,和她同龄的小叔小姨都不知道有多少。
袁家家主这代就有不少兄弟,老家主这一代仍能繁衍子嗣,再往上还有那些老祖宗,一个资质浅薄的袁馨灵,真的那么重要吗?
重要,当然重要,但是重要的不是她这个人,而是袁家大小姐这个身份。
当她被破了身,无法用于联姻之后,那么就算她是正主,在袁家高层的眼中,也不比替身有用。
在袁子图动手的那刻,袁家便已放出了消息,某敌对家族派高手偷袭袁家私船,妄想掳掠大小姐,然而只是抓了个替身,算是白费功夫。
既然袁馨灵是替身,那么她就没有活着的必要了,不,是要将她挫骨扬灰,不留一丝血脉在这片天地。
那样就再也不会有人查出真相。
袁家的未来,袁家的脸面,比什么都重要。
袁子图此时有些得意,知道这场风波即将划下句点,便扬了扬下巴,对刘一思说道:“两位费劲心思,不过是捞了个替身,实在是不值,为了这样一个垃圾,何必大动干戈。”
说话的同时,他伸出手来,那眼中的意思已是极为明显,只要交出袁馨灵,袁家绝不会再追究此事。
至于事后会不会暗中报复,那就无人知晓了。
本以为这两名陌生高手会提点条件,给自己找个台阶下,然而他惊讶的发现,刘一思的喉咙鼓动了两下,发出咯咯的声音,随后哈哈大笑。
“原来是这样,如此一来,我连最后一点负罪心理都没有了!”
袁馨灵本是娇滴滴的大小姐,刘一思却将她无端掳来,心中尚有几分愧疚,现在听闻她只是个替身,看那模样,连她自己都不知晓,那么显然这是个无辜少女,也是被贩卖而来的。
那么自己就不算是劫掠少女,而是救人脱困。
最后的心理负担一消失,刘一思看向这袁子图只觉得面目可憎,拐卖妇孺还如此恬不知耻,这样的人,唯有死路一条。
又看了眼面如金纸的武少白,刘一思眼中杀气毕露,抬手向天:“这一招,便是我给你们袁家下的战书!”
随着话音落定,刘一思指尖一道流光直射苍穹,随后消失不见,对面的袁子图只是疑惑了半刻,便脸色剧变,活了这半辈子,先天预警下的死亡危机,还从未如此强烈过。
没有功夫去问刘一思干了什么,袁子图转身就逃,然而太迟了。
“破天一指!”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袁子图的眉心陡然出现一个指头大小的血洞,而他在空中纵横的身影霎时如断线的风筝,在空中飘荡了几下后向地面直直坠去。
高出一个境界的力量,奇诡莫测的招式,要杀一个未见过市面的高手,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袁家的一代顶先天,就这么被刘一思一招秒杀。
杀完袁子图后,刘一思看都不看他的尸体一眼,对着不远处一声沉喝:“太平县,今日注定不太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