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太阳这个大火球高高地挂在没有一丝云彩的天穹上。没有云彩的遮挡,那浓烈的阳光直射下来,只叫人恨不得一整天都浸泡在水里。
可就在如此炎热的天气下,浮屠峰下却聚集了一大批围观的吃瓜群众。摩肩接踵,汗如雨下,燥热的氛围在每一个人的身上传染,可不可思议的是,所有人竟然都摒住了呼吸,大气儿都没有喘上一下。
被围观的是一男一女,这一男一女的容貌可谓是一个天一个地,天差地别,让人一见难忘。这两人正在对峙,强大无匹的武元力透出体内,碰撞在一起。
这是无声的较量。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天空完全没有飘来一片云彩的意思,吃瓜群众却仍是耐着酷暑,津津有味地盯着那一男一女。实际上,他们绝大部分看的都是那个女子,至于看那个男子的人,纯粹只是因为好奇。
也许是天气实在是太过炎热,也或许是吃瓜群众实在忍受不了看戏不说话的氛围了,人群中,终是有人悄悄长了嘴,轻轻说了话。
“诶,兄弟,那女的……”路人甲用手肘碰了碰路人乙,可他刚一开口,又或许是觉得“那女的”这三个字实在是太侮辱那女子的美貌了,便立马改了口,继续说道,“那姑娘什么来头,知道不?”
“美!美!实在是太美了!”路人乙眼神迷离地盯着那女子,口水直流三千尺,甚至控制不住地出现了某些生理反应。毕竟本体是妖兽,兽性难改,在所难免。
“喂!别犯傻了,你一个将境三阶的垃圾,就别做梦了好吗!”路人甲抬手给了路人乙一个大耳光子,而且是夹杂着武元力的那种。
路人乙被路人甲的一巴掌打醒过来,被扰了清梦的路人乙气急败坏,刚想要出手的时候,脑海里又浮现出路人甲的话。他的动作停顿住了,旋即把凝聚起来的武元力慢慢地散掉了,苦笑着摇了摇头。
“你说的对,这个世界,癞蛤蟆永远都吃不到天鹅肉。”路人乙苦涩地自言自语,但他很快就拜托了这种情绪,因为他早已经习惯了这种情绪。
路人乙回过神来,看向路人甲,问道:“兄弟,你刚说什么来着?”
路人甲可不知道路人乙那么多的心理活动,只见到他把武元力凝聚起来又散掉了。路人甲也没有在意那么多细节,眼神瞟向那女子,示意路人乙,道:“你知道她是谁吗?”
路人乙痴迷地望了那女子一眼,沉默起来。直到路人甲快不耐烦的时候,路人乙才慢慢地摇了摇头,道:“这是人间仙子,我又怎么知道仙子的身份呢?”
路人甲有些无语,敢情老子等了你这么久,情绪都酝酿好了,你才说你不知道。那你早点出声啊,大兄弟!路人甲虽说有些无语,但这人也是个话唠,嘴是停不下来的。
既然这大兄弟不知道那姑娘的身份,那就换一个好了,路人甲继续问道:“那你知道那丑八怪什么来头不?他身上可是带着你们炎狐族的气息,说说呗。”
路人乙确实是炎狐族出身,可他却鄙夷地望了路人甲一眼,道:“我看你是力狐族的吧,你认识你们族里的所有人吗?”
路人甲一愣,旋即讪讪一笑,道:“这倒也是,那这么说,兄弟你也是不知道那丑八怪是什么来头咯?”
“这倒不是。”路人乙摇了摇头,“但也可以说是。”
路人甲一听这话,顿时气急而笑,道:“那你这到底是‘是’,还是‘不是’,兄弟你好歹给个准话吧!”
路人乙没有理会路人甲的话,反而托着下巴,做出一副思索的样子。路人甲见状,也不打扰他,直到约莫一刻钟后,路人乙才终于从“沉思者”的姿势中摆脱出来。
路人乙眼中露出迷惑之色,言语中充满了不确定,道:“他身上透露出来的气息,确实是我炎狐族人不假。再者,此人气息沉稳绵长,修为境界亦是不弱,在我族也算得上是强者了,可我竟对此人毫无印象,有些不对劲。”
“嗨,说了等于没说。那你倒是说说,有什么不对劲的?”路人甲前半句唉声叹气,后半句又继续追问起来。
“你仔细看他的脸。”路人乙指了指那男子的面容。
“看啦,丑得慎得慌,怎么了?”路人甲不明所以。
“不对!”路人乙摇了摇头,重复道,“肯定不对!”
路人甲这时候已经被路人乙的话勾起了好奇心,此刻是急得恨不得把身边这兄弟的喉咙取出来,看看里面到底还有还藏着什么话,这是要憋死人的节奏啊!
路人甲很是郁闷,道:“兄弟你要是知道什么,倒是先说出来啊!”
路人乙停了路人甲的话,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笑了笑,道:“兄弟你看,他的脸看上去,应该是被烧伤的,对吧?”
“对啊,没错啊,可你到底想说什么?”路人甲急得快哭了,此时的心理活动是这样的:您老就大发慈悲,有话一次性说完好吧!
路人乙又是腼腆一笑,刚想解释一番的时候,急得快哭了的路人甲忽然“哦”地大叫一声。顿时,吃瓜群众的目光从那一男一女身上转移到了路人甲身上。
路人甲有些尴尬地露出一个笑容,摊了摊手表示没事,吃瓜群众们骂骂咧咧一句后,才把目光重新转移到那一男一女身上。路人乙无语地瞪了路人甲一眼,路人甲报之以抱歉的笑容。
这时候,路人甲才小声解释道:“我知道兄弟你的意思了。”
“哦?那你先说。”路人乙说道。
路人甲露出一个成竹在胸的笑容,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娓娓道来:“众所周知,你们炎狐族就是玩火**……呃,我的意思是,你们炎狐族是玩火的祖宗。”
看到路人乙怒目相视的目光,路人甲急忙把话改了一下。
他继续说道:“天下万火,说白了就是你们炎狐族的宠物。可是,那丑八怪却被火烧伤了脸,这就奇怪了。一个武道境界趋于极将境的炎狐族人,怎么可能玩火**呢?这就是不对劲的地方,我说的对吧,兄弟?”
“不错,正是如此。”路人乙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但他又说道,“可是,还有一个不对劲的地方,你不是炎狐族人,所以你不知道,也发现不了。”
“哦?愿闻其详。”路人甲露出感兴趣的样子,道。
“是他的气息。”这一回,路人乙没有故作高深,多绕弯子,直截了当的回答道。
可是,并非炎狐族人的路人甲,只能表示出一头雾水的模样。路人甲表示:我知道气息不对,但你特么的倒是直接说,气息不对在什么地方啊!
也许是感应到了路人甲的想法【路人甲:呸!老子虽然只是个没有名字的路人,但特么的老子不喜欢菊花!】,路人乙这一回没有等路人甲开口,便继续解释道。
“你知道苏燚吧?他……”
“知道,就是那个被魅狐族的苏墨杀死的废物嘛!”
没等路人乙说下去,这一回是路人甲主动开口打断了路人乙的话。可这话说的实在是不漂亮,当着一个炎狐族人的面说另一个炎狐族人是个废物,而且那个炎狐族人还是他们炎狐族族长的儿子,这似乎有点不大友好的样子。
路人乙深深吸了口气,忍住了暴揍路人甲一顿的冲动,道:“对,就是他。只是,苏燚上面还有两个哥哥,这个你也应该知道吧。”
路人甲点了点头表示知道,刚张开嘴就被路人乙抬手捂住了嘴。路人甲瞪着他,示意他如果再说话就不松手后,路人乙眨了眨眼,表示“好的大佬”“明白大佬”“您继续大佬”。
路人甲松了口气,放下了手,道:“那年试炼,有修为强大的凶兽闯入了我们炎狐族的试炼之地。巧合的是,那凶兽正好碰上了苏燚一行,苏燚的两个哥哥为了保护苏燚,让苏燚逃跑,最后葬身凶兽之口。”
说到这儿,路人甲停顿了一下,表情似乎露出了若隐若现的嘲讽,又继续说道:“当时,所有人都认为,苏燚的两个哥哥都死在了凶兽的口下,当然也包括我。但是现在,我不敢那么确定了。”
“哦,就这样啊!”路人甲有些失望,莫名奇妙就听了个大家都知道的故事,他有些无语,目光无意间瞄到了场中的那男子,忽然眼前一亮。
就在他几乎要失声尖叫的时候,路人乙眼疾手快地捂住了他的嘴,并点了点头,表示肯定了他的猜测,道:“没错,我曾经见过苏燚的两个哥哥。这人的气息,和苏燚已经死去的大哥很是相似,只是又有所不同,这就是最不对劲的地方。”
路人甲的眼中,出现了凝重之色。已经死去的人,还有可能会复活归来吗?炎狐族确实是玩火的祖宗,可也不是不会被火玩。
玩火的被火玩,只有两种情况。
一,那火种之力,远远超出了自身所能掌控的范围。
二,自我毁灭。
那张被烧毁的脸,是由于“一”,还是因为“二”。
路人乙猜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