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九州刚刚落在不知何处的雪山山巅,心头就再度涌现丝丝寒意,随后他的身后空间便出现扭曲状。
空间之灵挥舞着魔力,冰刃符篆在空中瞬间凝聚出无数冰锥,等待着扭曲空间后的黑婴。
根本来不及思考,剩下的一千魔力点一股脑丢出去。
空间银光一闪,然而云九州刚消失的身影再次出现,同时被一只黑色的大手死死捏在手中,撞入雪中,将山巅撞出一道裂缝。
咔!
无数雪球滚落,发生雪峰,地动山摇。
冰锥失去控制,从空中坠落,与雪崩融为一体,不见踪影。
黑婴被黑气笼罩着,漂浮在空中,黑色大手将奄奄一息的云九州从白雪中托出,鲜血横流,染红了白雪。
云九州神志不清,头部有血涌出,止不住,动脉破裂,惨不忍睹,危!
黑婴似乎并非要致云九州于死地,而是将黑气注入其体内,尤其是脑海深处。
进不去!
轰!
黑色大手再度将他捶进雪山之间,山崩地裂,雪崩加剧,犹如雪浪奔腾。
好在这里距离北山城有些远,但是山下依旧会有普通居民,他们以冰窖居住,以鱼为生,此刻雪崩于前,遭受无妄之灾。
黑气很显眼,哪怕是站在山脚都能看到,居民跪地磕头,将其信奉为神灵,祈求宽恕,然而“神灵”丝毫都不在意他们那如同蝼蚁般的生命。
黑婴再度将面目全非的云九州从红雪中拽出,黑气涌动。
下一刻,云九州突然睁开双眼,眸子中有轮回印记流转。
“诅咒之主?没想到你居然还活着,想夺舍我的肉身?你的路走歪了啊!”云九州目光冷冽,黑色的手在触碰到轮回印记的瞬间,陡然破碎。
黑婴颤抖,大声啼哭,黑暗诅咒之力更甚,向云九州疯狂涌去,却被轮回印记化成的护盾完美地拦在外面。
“哼!”云九州嘴角微微上斜,手捏虎印,虚空震颤。
“吼……”
虎啸风生,在云九州身后出现一具白虎幻象,直奔黑婴而去,无所畏惧,无视黑气的阻拦。
黑婴啼哭不止,以黑气为引,消失不见,它逃走了。
轮回印记消失,云九州重新闭上双眼,从高空滚落,载入雪崩之中,旧的伤口还未愈合,新的伤口再次出现。
唔~
疼痛在眼睛一闭一睁出现,云九州足足昏迷了三天才从无尽的黑暗之中苏醒,无比的疼痛从头部传来,并非精神之海,而是头骨出现了一道可怖的裂痕。
“爷爷,爷爷,他醒了,他醒了。”
一道稚嫩的声音入耳,很清脆,又很模糊,鼻音很重,却多了几分稚气。云九州这才睁开双眼,眼前是冰蓝色的圆顶,一块块冰砖犹如鱼鳞一般整齐划一的布局,而他现在也是躺在一张铺着兽皮的冰床上,丝丝寒意入体,难得的感受到了几分寒意。
这是哪里?
云九州可以肯定的是,自己应该是被附近的居民给救了。
不一会儿,一位年迈的老伯伯被小女孩拉着跑过来。
“睁开眼睛了,他睁开眼睛了。”小女孩肉嘟嘟的,婴儿肥,很是可爱,“爷爷,你赶紧给他看看,看看哪里不舒服的。”
“大哥哥,你如果有哪里不舒服的话,直接跟我爷爷讲,他一定能治好你的。”小女孩很热情,在一旁犹如春天里的百灵鸟,灵动而活泼。
老伯伯头发花白,但是气质精神极好,眼眸清明,跟一头白发完全不搭噶,老伯伸手放在云九州的脉搏上,感受着脉搏的跳动。
云九州发现,老伯在感受脉搏跳动的时候,有一股若有若无的精神力沿着脉搏向体内四肢百骸不断蔓延,速度很慢,主要是他体内经脉大多堵塞,断裂,能活下来完全就是个奇迹。
老伯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认定此人活不了多久了。
如果不是小女孩的极力阻止,此刻的云九州可能就要横尸雪地了。
老伯蹙眉,“奇怪,真是奇怪,你为何还能活着。”
小女孩顿时不开心了,“爷爷,你在胡乱说些什么呢。”
老伯摇头,“不是,他体内没有一处是完整的,经脉寸断,胸骨断裂数十根加错位,肩胛骨碎裂成粉末,双臂脱臼……”
“……这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人体最坚硬的头骨都裂缝了,居然还活着,奇迹,这只能用奇迹来形容,你现在有没有什么不适的地方?”
老伯突然觉得这样问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
小女孩听着听着就捂住了张大的嘴巴,露出难以置信的心疼,“爷爷,那你一定要治好他。”
云九州想要说话,可是张不开嘴。
老伯猜测,“应该是神经系统进入了自我保护状态,所以你现在还无法感受到疼痛,唉~既然你醒了,那我就竭尽所能将你治好吧。”
“白鱼,你要跟我一起去趟城里吗?”老伯问道。
“要要要!可是,如果我去了就没人照顾大哥哥了。”白鱼先是激动不已,紧接着就有些纠结了。
老伯道,“那我给你带好了,想吃什么?”
“冰糖葫芦和葱油饼!!”
云九州不再挣扎,闭眼意念进入精神之海中。
九道光柱冲天而起,没有尽头,中间盘坐着同他一模一样的人影。
似是察觉到了云九州的注视,羌元也睁开了双眼。
四目对视。
“破而后立,不破不立,把握好!”
云九州竟然看懂了。
破而后立?
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难道是?
云九州若有所思,虽然从表面上看他体内一塌糊涂,哪怕是头骨都裂缝,但是从另一个角度考虑,那就是他至少还活着。
就活着一个条件,这就够了啊!
北山城。
“娘亲,爹爹怎么还不回来啊?”囡囡带着重重的鼻音,很明显刚刚偷偷哭过。
妇女抹去囡囡眼角的泪痕,安慰道,“那我们出去一起找爹爹好不好啊?”
她的眼睛是红肿的,她的心是绝望的。
三天了,整整三天过去了,然而林虎仍旧没有出现,就像是不告而别了一样。
妇女也整整三天没有睡觉了,悲意驱散着困意,红眼圈将黑眼圈代替。
囡囡用力地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