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冲不知秦玉雪这一会已经是千回百转,思绪万千。
他见花神医重新为秦玉树号脉后,忙上前问道:“如何?”
“嗯,不着急,他这个病是从娘胎中带出来的,后期又没有好好调理,已经错过最佳治疗时间,不是一时半会能起效的,只能慢慢治疗,少则三五年,长则十年八年。”
不管怎么样,只要能治,秦玉雪已经满怀感激。
“走走走,病人留下,你们都走!”
秦玉雪没想到这人说翻脸就翻脸,直接撵人。
花冲扯了扯她衣袖,示意出去,秦玉雪心中大急:“树哥儿……”
“病人留下,若是不想治疗的话,尽可带走!”
“我无妨,姐姐你去吧。”
看花神医说的这般笃定,秦玉树也心生希望,他一直渴望着能像姐姐那般去书院,像正常人一般肆无忌惮的到处游玩,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希望怎能放过。
“咱们走吧,这个花神医虽然性格古怪了些,但医术却是了得,他本不是我们祖中人,只因祖上有人救过他性命,他就一直待在地下城,自此从未出过城,凡是有人生病全赖他照顾,他既然这么说定然是心中有数,既然这样,我们就将树哥儿留下,明日在来瞧瞧也行。”
秦玉雪也盼望着弟弟能有所好转,听完花冲的话用力点了点头,大步离去。
等人走后,花神医瞟了一眼秦玉树冷冷吩咐道:“衣服都脱了!”
“脱……脱了?”秦玉树吓得双手环胸,不知所措。
花神医一瞧他这个架势,顿时火大:“臭小子,想什么呢,你不脱本神医怎么给你施针!”
秦玉树听完这话,神色讪讪,放下手臂,颇为尴尬的开始解扣脱衣。
花神医气得冷哼一声,气呼呼的进舱内准备东西。
来到花老太太的船上,见她正在用饭,见二人回来,林婶脸上带着惊喜的笑意道:“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早几日老太太是滴水不进,没想到今日见到这两个孩子,又嚷嚷着饿了。”
“娘,你还想吃什么,我去做。”
“不吃了,吃饱了。”说话间花老太太打量二人一眼,不紧不慢问道:“那小子呢?”
“弟弟在花神医哪里,花神医说要为他调理身体。”弟弟的病情有了着落,秦玉雪心中欢喜,连带说话都轻松了许多。
花老太太虽然嘴上不说什么,但眼中的喜悦是隐藏不住。
“外祖母,你好好休息,我和树哥儿回来了定然要好好孝敬你。”
“哼!谁要你们孝敬,我有冲儿呢。”嘴上这般说,心中受用极了。
“是,你有舅舅,不过以后多了我们,我们一起孝敬你。”
秦玉雪觉得祖母真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好了,别在我老婆子身边净说些好听的,我要睡了,赶紧走吧。”
花冲和照顾的大婶子相互一笑,都已经习惯老太太的刀子嘴了,心中明白,她这是变着法子让秦玉雪去休息,花冲摇了摇头说道:“那母亲好好歇着,我带雪姐儿去休息。”
老太太头也不抬,直接摆手示意。
等人走后,老太太在床上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你说这两个孩子真是峥姐的孩子?我如同做梦一般,还真以为等不到看不着了,没想到老天这般照顾,临了临了还让我能瞧瞧这两孩子。”
“老太太,我刚才可没见你给他们两个好脸色!”林婶子打趣道。
“哼,你懂什么,我这还不是因为看见这两个小东西想起他们的爹心中来气,不过幸亏这两个孩子聪慧,早早的和她们的禽兽爹脱离关系,不然,你看我定是不会认他们的。”
嘴毒心慈,大婶摇了摇头,老太太也不容易,早年丧夫一辈子拉扯两个孩子,眼看着就要解脱了,谁知铮姐又闹出这么一出事。
自从铮姐儿出事后,老太太是茶水不思,猛然听说铮姐留下一双儿女,这才又燃起了希望,令花冲必须将两个孩子带了回来,看,人一带回来,立马精神都好了许多。
花冲带着秦玉雪来到旁边一个小船上,进入船舱后说道:“这里以前是你母亲曾住过的地方,我已经让人打扫过了,你就在这里休息吧。”
秦玉雪环顾一周,和平日见到的小船一般样,空空荡荡,但唯一不同的约莫就是铺的那一床的花铺盖,外面还是艳阳高照,地下城阴暗潮湿,都已经铺上被褥了。
花冲顺着她的目光瞧过了说道:“这是你母亲亲手缝制的。”
说完走了出去,轻轻将舱门关上,秦玉雪慢慢蹲下来,轻轻抚摸着被褥,入手绵软,如同母亲的怀抱,秦玉雪低声喃喃道:“母亲。”、
两世为人,秦玉雪也未能享受过母亲的照顾,前世她也是在成为萧王妾室时,秦府一位老嬷嬷提及过母亲,说她是一位温柔似水,待下人极好。
听闻,母亲和父亲刚成亲时,二人也是恩爱无比只可惜好景不长,随着容氏进门,父亲开始宠爱容氏,直到后来容氏将母亲活活气死。
前世,秦玉雪成为萧王宠妾,手中大权在握,直接将容氏从秦府要走,以接她养病的借口将她圈养在身边,当做丫鬟指使,只可惜,还是心慈手软,留下容氏的性命,直到秦玉雪去世,容氏还活活的好好的。
“母亲,今生我要好好保护好弟弟,现在我这双手已经是沾满鲜血,不知母亲可会嫌弃我?”
躺在被褥中的秦玉雪喃喃自语:“还有父亲,两世辜负了你,纵容容氏对弟弟下手,母亲,这两个人我不会让他好过!”
“母亲,你看我连父亲都不放过,你是不是会觉得我心狠手辣了一些?”
回荡在船舱内的回话久久没有回音,秦玉雪渐渐睡去,睡梦中耳边旋绕着一个温柔女人轻声呼唤的声音,似是在梦中又似是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