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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六章 杳无音信

荨岩 曲十三朽 8337 2022-11-09 15:52

  黄淮思索许久,道:“这不太可能吧,晏大夫,我的父母是六道宗的人,这应该没有可能吧?从小到大我都是他们抚养长大的,虽然我不是很聪明,但是总不至于看不出他们是不是商人吧?”

  宁桐也道:“晏大夫,虽然我对她的父母想要杀死我的事情耿耿于怀,但是却从来没有想过将他们放置在这样的位置,我可以恨他们,但是他们却始终都是她的父母,千错万错都斩不断血脉的纠葛,况且他们平日里待她也是很好……”

  晏蹇台厉声道:“你们看得太肤浅了,你们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善什么是恶,杀人者为了可以以血脉与亲情为教条束缚,这在某种层面是哪个已经超越了原有的道德伦理,何况他们不是简单的父母,而是六道宗那种野心势力,培养出来的用来利用的棋子,在需要的时候,他们会毫不留情地将一片地域作为他们的领地,这样的事情在十多年前便发生过一次。”

  晏蹇台从一旁抽出一根寒针,将抓住黄淮的胳膊,不由分说便是朝着右臂的一个穴位刺去,同时又在其他不部位的穴位刺探,动作极为粗鲁,全然没有顾忌黄淮的疼痛。

  宁桐急忙道:“晏大夫,你这是……”

  “我只是想让你们看清楚一些真相”,晏蹇台轻喝一声,在黄淮手腕上划出一道口子,只见她雪白的手臂流出一抹血红之色,三四秒之后血滴竟然掺杂了一丝青绿之色,再过了七八秒,她的血液竟然变成了黄绿色。

  “晏大夫,我的血……”黄淮面色惊恐,所有人的常识都是人血为红色,但是这般颜色的血液,足以表明她不是人类,起码不是普通的人类。

  晏蹇台找了个绷带,重新给黄淮包扎住,慢慢道:“你的血液表面看来也都是红色的,但是一些对人体有着独特了解的医者便会看出一些端倪来,毕竟血液的流速与经脉的跳动是无法轻易改变的,一旦改变便会有一系列的问题。”

  宁桐与黄淮没有再怀疑什么,那黄绿的血液让他们感到恐惧。

  晏蹇台继续道:“这种血液是一种独特的人造血液,但是却能够代替真正的血液完成身体机能,为了能够隐藏这种血液的存在,他们都隐藏在你的许多穴道之中,经过特殊的法门才能够将之找到。”

  “我在十多年前曾经接触过这种法门,更是这种血液最早的研究者,在这朱天野中,只有一方势力能够拥有这种能力,将改造血液封存在活人体中,那便是我先前提过的六道宗,甚至连修行盟与第七幕也不能,当然不排除这种方法被禁用的缘故。”

  “你是一个炉鼎,是一个承载血液的器皿,我若是没有猜错,你应该便是阴历阴时生人,也只有这种情况,将那种改造血液打入你的身体之中滋养才有价值,待得血液吸收人气成熟之后,你便会成为那些人的食物,这在朱天野禁法目录中称之为‘养涵仙子’。”

  “忘了告诉你们,只有让这炉鼎保证最好的待遇,才能让血液成长地更好,相信你的父母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在这方面亏待过你吧?当然,他们会阻止与你宁桐交往,原因也不是身份地位的差异,而是他们你们害怕你因此丢了处子之身,破坏了炉鼎的计划。”

  听完这番言语,宁桐与黄淮一言不发,而后黄淮无声啜泣起来,仿佛自己就是一个工具一样,被当做家禽一样饲养着,等到合适的时候,便让她主动奉献自己的血液,这已然超越了所有的伦理,更像是恶魔的入侵一般。

  晏蹇台低叹一声,道:“这些事情是你在小的时候被改变的,已经深深植入了你的身体,就像是你的命运一般,无法更改也无法更变,所能做得便是做好现在的事。”

  黄淮啜泣道:“晏大夫,我想要去问一下他们,我想要他们亲口告诉我,我为什么是个炉鼎?难道他们对我都是假的吗?我希望知道真相,我想要知道……”

  晏蹇台冷喝道:“然后呢?让他们亲口说出,让你死心,让你失去活着的希望,然后给他们机会,将你再一次变成他们笼中雀?你教这个人怎么办?他们已经让他死了一次,你想让他再死一次吗?”

  黄淮泪流满面地看着宁桐,终于扑倒在了他的怀里,宁桐在这个时候没有说话,只是在等待着她的选择。

  晏蹇台冷声道:“我现在已经让人将你的父母都驱散了,这是唯一的机会,唯一能够让你选择的机会,抓紧时间。”

  黄淮在宁桐怀中啜泣,低声道:“我们离开这里吧!”

  这句话让宁桐身躯一震,他或许一横等待这句话太久了。

  “好!”

  晏蹇台终于舒了一口气,道:“放心,我会帮你们到底的,我早已经构造了法阵,能够将你们传送出去,从此以后你们便抛弃了现有的生活,任何经历都可能发生,若是你们愿意,便点头就是了。”

  黄淮道:“晏大夫,我们走了之后,我爹娘见我不在了,你有该怎么脱身?”

  晏蹇台道:“这些便不用你们担心了,这是我能够帮你们的最后一点事情。我只需要你们回答我,是否愿意?”

  黄淮盯着宁桐,道:“我今后只有你了。”

  宁桐也盯着黄淮道:“今后,便只有你。”

  这日,虚光射牛斗,黄浮夫妇来到黄淮闺房,黄淮已然醒来。

  只是,她不语。

  晏蹇台离去。

  三日之后,传出黄家小姐黄淮暴毙的消息。

  黄浮夫妇才反应过来,想要寻找晏蹇台,但是晏蹇台已然不知所踪。

  有人自造傀儡,换了真身;有人远遁,不知所踪。

  其中一场生死之情,尽付与远方。

  交趾城的百姓虽然习惯了卧华山山匪的存在,但这是基于这些山匪不强闯街道住户的条件,像今日这般十几名黑甲兵将持着森冷的兵器在街道上穿过,不管怎样都会引起百姓的恐慌,一路上行人躲闪不及,一些脾气不好的闲散人士便欲张口就骂,但当注意到是卧华山的人,憋在喉间的话也不由得哽咽住了。

  林寒出声道:“老津,这样似乎太过惊扰百姓了。”

  梁津仍然冷着脸,一路向前走着,他道:“若是羊塔风与庞路有染,不止交趾城会遭殃,而且我们也将丢失最后的倚靠之所,此事不得不急,若是惊扰了这些百姓,隔日再公开致歉便好了,反正他们也不支持我们。

  只见那里有一队手持枪戟的甲兵向着这边奔来,妇人张目远望时,正看到人群正乱作一团,似乎像是见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四处逃乱着。

  “那是卧华山的人?”妇人脑海中冒出这样的心思,便连忙将女儿招到一边,只见那些游人也开始往边上躲避。

  就在这时,另一边一匹马车似乎失去了控制,上面的车夫一路喊着:“快让开,马发疯了!快让开!”

  马车的狂奔,黑甲兵士的行进,两边慌乱的源头似乎要碰到一起,待人群四散开来,那辆马车便向着梁津一众冲去。新城

  “快让开!快让开!”车夫控制不住那匹马,竟是被直接甩了下来,而那马车之中似乎还有着哪家的小姐,也在一路叫喊。

  梁津、林寒、姜鸣望见这一幕,并没有像行人一样躲避,梁津更是挺身向前,站在了马车的行进道路上,他在此时像是一个战胜,在马匹冲过来的一瞬间,他猛地冲出去,站在了马匹的侧边,反手保住了马头,一声凄厉的马嘶,梁津连退数步,便将这狂奔中的马匹制服住。

  那些急于闪躲的行人望见这一幕,皆是面露震惊,仿佛看到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天生神力的战神一般。

  “寒子,快!”

  林寒急忙冲到那马车侧边,冲着车窗道:“小姐,将你的手伸出来,我拉你出来。”

  马车中的人虽然被马车颠簸得七荤八素,但还是在意识清醒之际听到了这句救命的话,趁着马车平稳的瞬间,便将手伸了出去,林寒立即用力,左手一拳击碎车窗,右手便将那车内的女子拉了出来。

  就在此刻,那匹发疯的马匹似乎还在梁津的控制下折腾,竟然是极有灵性地朝着梁津踢出了前蹄,梁津反应力敏锐,立即躲开了这样一击,同时怒然运转八铅之力,将整个马匹向着一旁甩去。

  这样的行为只是自发性的,梁津也没有看到,在他掷出马车的方向,还有着许多的人躲在旁边,随着这匹马与这辆马车一齐甩出,顿时将一众行人惊退,但是那马车还在梁津的劲力之下向着远处砸去,人群渐渐散开,便露出了背后那处买卖抄手的摊位,而躲在背后的妇人与女孩,似乎也是没有想到,即便躲这么远也会受到殃及。

  抄手摊位被瞬间砸翻,连同数张桌椅以及上面的碗筷,顿时发出噼里啪啦的破碎声,但妇人还来不及痛心自己的摊位被砸,便见到那道黑影向着己砸来,而她抱着女儿似乎并没有这么快的反应时间,莫非此次损失得不仅仅是这些碗筷,还有她们母女二人的性命。

  就在那飞来的马车渐渐靠近的时候,妇人惊恐的双眼中顿时出现了一道人影,那个并不魁梧的没有甲衣的卧华山山匪,竟然双手用力便止住了那辆马车。

  地面上还有着马车与那匹马拖出来的痕迹,但是姜鸣站在原地巍然不动,他抖了抖自己的手腕,似乎对梁津为何要用这么大力气感到气愤,但幸好并没有人受伤。

  “是那为大哥哥?”女孩第一次这样叫,在那煞白的脸蛋上洋溢着一种自然的欢悦,声音清脆悦耳。

  姜鸣回过头,这时才注意到身后的母女正是交趾城中与他有着一面之缘的平凡人,他的眼神中微微闪过一缕讶异,咧嘴笑道:“你们没事吧?”

  妇人呆滞地看着姜鸣,过了好久才回答道:“谢谢救命之恩,玲儿,还不跪下给恩人磕头!”

  交趾城中有着四十万定居百姓,在那硫火弹的恐怖威势下不知死伤了多少人,但是这里却起码有着十万百姓,多是灰头土脸满面忧愁,还有着不少带着随身包袱,将老人小孩护在里中,生怕这恐慌之时会出现什么“化匪”之事。

  姜鸣向找个地方歇息,并且找个医师帮助治疗一下妇人的腿伤,但是绕着建筑群走了许久,都没有见到医师的出现,沿路靠在墙壁上的人露出不安的神色,小女孩与妇人也是眼底积藏着恐惧,只是因为姜鸣在这里,所以一切都显得没有那么危险。

  却听那一旁堆在一窝的几个中年人在谈论着什么,姜鸣佯装休息,渐渐放慢了脚步。

  “交趾城不会是真的要亡了吧?方才那些炮弹几乎就是想要屠城,想不到有着羊塔风城主在,都有人敢攻打交趾城!”

  “听说攻城的不是山匪,也不是卧华山的人,是秦皇陛下亲封的剿匪大军总督庞路,有着十几万兵马陈列在交趾城外,羊塔风城主怎么挡得住?”

  “庞路总督?那不是秦王朝的大将吗?我们可是秦王朝的百姓,他为何要攻打我们交趾城?”

  “你们还不知道吧?我们的羊塔风城主与卧华山暗中有了交易,还得罪了裁决司的灭妖师,卧华山可是山匪窝,秦王朝的官员怎能亲近?裁决司可是朱天野的大势力,秦王朝怎么得罪得起?羊塔风城主这是犯了忌讳了啊!”

  “就是因为这些,庞路便率兵马前来屠城?与卧华山有所交集交趾城的百姓自然也难逃罪责,但那卧华山前些日子占据城主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城主有心想要不通过战争来让卧华山离开,必然是要与山匪有所交集,这算什么罪?”

  “羊塔风城主待我们可不薄,实行新政,打压霸主家族,建立公用医馆,并收容难民,这都是在为我们普通百姓谋福祉,就算他真的与卧华山有所交集,那也是为了百姓。山匪不会吃人,但是恶人会吃人,卧华山进驻交趾城这么久,也从来没有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就这一点他们便比那些吃干饭的秦兵秦将强。”

  “呦呦,小声点!你这可是鼓动人心,要坐大牢的。就算我们相信羊塔风城主无罪,但是秦王朝的那些高官判定城主有罪,我们能有什么办法?与山匪纠结,对抗裁决司,这些都是大罪,肯定会殃及整个交趾城。”

  “我相信羊塔风城主,不管他做出怎样的决定,我都会拥护,卧华山怎样,裁决司又怎样,我们在交趾城饿得头晕眼花,受尽三大家族欺凌的时候他们在哪里?若是那庞路敢屠城,那我们活下来的百姓就都是叛军,我一定会向庞路冲杀去!”

  趁着那些百姓散开,姜鸣带着妇人与小女孩绕过了人群,暗中跟了上去,走近一个宅子之中,一旁守卫的兵士似是早有安排,并没有阻拦便放姜鸣进入。

  姜鸣走进堂内,羊塔风正与几个亲卫在分食两三个白饼,羊塔风不露声色,但有一名亲卫却面色呆怔,痴痴然道:“玲儿……你……你们怎么来这里来了?”

  那名羊塔风的亲卫便是这妇人的丈夫,这小女孩的父亲。

  小女孩连忙扑了过去,竟是哭喊起来,哽咽着道:“爹,我和娘一直都在等你,我们的房子没有了……”

  那名亲卫也是满眼泪花,瞥见姜鸣背上的妇人,但见她的双腿已然有着深红血迹,便走近去,心疼、怜惜、悲苦,竟是让这个身着甲衣的中年男子嚎啕起来。

  姜鸣连忙将妇人放下,还是持着礼节避免触碰妇人的身体,放着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

  妇人双眼通红,怔怔望着丈夫,愣了许久,才捂面道:“总算找到你了,我和玲儿都以为你死了……那些炮火把我们的房子都毁了,我与女儿被压在废墟之中……要不是这位公子……”

  那名亲卫满脸激动,紧紧抱住了受伤的妻子,女儿也是被他揽入怀中,一家三口在这堂中皆嚎啕不止。

  经历了灾难,能够从中存活下来,见到这世上的依靠,多少艰辛与悲痛都在那泪水中宣泄。

  姜鸣没有打扰这一家人,缓缓离开,走到了羊塔风身边,羊塔风看见这一幕,也是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泪,一城之主在外面慷慨言辞,在这里竟然泪垂如女子,仅仅只是感伤,就让人欲罢不能。

  身为平凡,这名羊塔风的亲卫,妇人的丈夫,小女孩的父亲,卑微而可怜,自私而悲切。

  那名亲卫紧接着转向了姜鸣,呼喊道:“多谢公子救我妻儿,大恩难以报答,往后小人做牛做马容公子差遣!”

  同样是连磕响头,但姜鸣却承受不住,连忙将之托起来,道:“不用这样,以后好好待你妻儿便好,你们都不容易,若是能够在此战中活下去,也算是一桩好事。还有,方才为了救你妻子,多有得罪失礼之处,你若是气不过,只管朝我说便是,可不要背后在暗中责骂你妻子!”

  听见此话,众人皆是面露调侃之色,比起生死大事,那些细枝末节的礼仪却是一文不值,姜鸣能将这些礼节避讳做到这种地步,也算是一个极有分寸与规矩的人。

  那妇人听闻此话,也是掩嘴破泣而笑起来,那名亲卫也是苦笑不得,只道:“恩公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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