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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九章 无声之鸣(重磅,砰!)

荨岩 曲十三朽 9123 2022-11-09 15:52

  那道声音极为沙哑陌生,那道人影极为虚弱无力,可是那个方向却没有差异。

  即便我灵识尽失,但我仍然能够辨得清楚,哪里是兄弟战斗的地方。

  “半月步生莲,复斩!”

  两招合而为一,姜鸣猛然跃起,向着林寒边那名荒族战士刺去,方辕戟在这里发出一声低鸣,似乎在回应着姜鸣的拼命之举。

  但是那名荒族战士甩出一柄镰刀,直接洞穿了姜鸣的膛,甚至连占式都没有反应过来,方辕戟已然跌落,姜鸣重重坠地,正好落在了林寒边。

  那名荒族战士讥笑道:“没想到你受了尊者布置的乱雷,竟然还没有死去,你上一定有着某种宝物庇护,让我看看你到底有着什么能耐?”

  荒族战士的手臂顿时伸长数米,一下子来到了姜鸣的眼前,但是姜鸣怀中的玉如意却光芒大盛,仿佛将荒族战士的手臂灼伤,那名战士缩回手去,望着姜鸣与他那前悬浮的玉如意,狂笑道:“兄弟们,那是通天之物,上啊,抢啊!”

  所有的荒族暂时顿时都眼露红光,恨不得此时将姜鸣撕个粉碎,瞬息之间,他们的影已然来到了姜鸣的面前,但是就在他们将要“杀鸡取卵”之时,玉如意再次放出大量光芒,形成一道白光屏障,将所有荒族战士的攻击抵挡,这是玉如意第一次自主展现这么强的能力。

  处其中的林寒顿时感到上的元结束缚消失了,林寒急忙喊道:“姜鸣,不能死,我们要活着!”

  他找不到姜鸣的位置,只能摸到自己的银白刹螭枪,并时刻保持着所有的战斗准备,一旦听到有丝毫响动,便率然出招,但是地位强者却是他不能防备的存在,地位强者一出手,便会在一瞬间要了他的命。

  姜鸣似是听到了某种呼唤,只不过他的所有听觉都已经消失不见,他比之林寒的现状更为惨烈,不仅受了天雷一击遍体鳞伤,而且所有感官能力消失,方才更是被一柄镰刀破而过,他此时尽管时刻都在受着玉如意与荒源鼎碎片的滋养,但却并无法治疗他严重的伤势。

  若是普通的伤势,不论是毒药还是兵器,玉如意几乎都能防御一二,荒源鼎碎片激所产生的能量,也能够将他的伤势全部恢复,一切只是时间问题。但若是沾染了地位强者的元结攻击,伤势便超越了凡间的水平,纵然是再为医术高超的大夫,都无法治疗,玉如意与荒源鼎碎片也没有了办法。

  他的心力将要枯竭,但是他还是听到了这种呼唤,他不知道那是怎样的一种呼唤,也不知道具体内容是什么,但是他记得,林寒在这个地方,他便不能死。

  姜鸣扯着嗓子大喊道:“林寒,你不能死!荨岩,夜泉前辈,救他!”

  没有人能够听清楚他在说什么,那早已经沙哑地将要毁坏的嗓子,其中发出的声音根本就没有人知道意义,他所期望的荨岩不在,夜泉已然陷入了沉睡,他自己也在濒临死亡的边缘。

  可是,林寒却听到了,他惊喜地望着那道声音的所在走去,尽管他听不到话中的意义,但是他却可以肯定,姜鸣就在不远之处。

  直到摸到了湿润的手,他握住了他的手,在这最后,林寒终于感应到了姜鸣那将要死去的气息。

  姜鸣似乎也是感应到了林寒的存在,道:“快走,离开这里!”

  这一刻,两人似在凝视,但是他们失去视觉的双眼,却不知在望向何处。

  林寒痛哭道:“要死就死在一起,混蛋,我跟他们拼了!”

  他站起了,止水芒再次集于枪尖,但是他还没有出招,百年有着一根宛如头发丝粗细的元结游丝洞穿了他的手臂,而后重重地击打在了他的心口上,他便被砸了出去,已然失去了最后的反抗之力。

  玉如意光芒顿时黯淡,跌落在地。

  它没有碎,但是却发出了玻璃破碎的声音。

  姜鸣听见了。

  “林寒!”

  这种没有缘由的感应,牵动着姜鸣的所有注意,站起了,浑的鲜血已然在疯狂地从毛孔溢出,短短数息时间,他便成为了一个血人。

  可是,他仍然没有放弃站立起来的想法,意念微动,方辕戟便飞到了姜鸣手中,他狼狈地站起来,头发凌乱,浑是血,但却横戟外。

  “或许我终究会死,但是我不愿意所有的事都还没有做完,百年被一群恶心的家伙杀死,我只是弱者,可终有一天,我会让天下人为我颔首。”

  “我要去找荨岩,我要为夜泉前辈与诗儿姐求取骸骨同眠的最后愿望,我要去让夷忧过上没有忧愁的生活,我要让我边的人都有所依靠的活着,我要我看到的至善的东西都永生不死。”

  “可是,我不能了!”

  姜鸣还未完全站起,便已经再次跪倒地上,他杵着方辕戟,血流不止,泪流满面。

  他的记忆中闪现过许多人的影子,同时在他的意识之中回着那无数令人心碎的声音。

  木青岚那般委屈神色,她站在玉恒楼的崖道前,似在哭喊:你永远都有属于自己的路,我只是拖油瓶而已,往后你自己走。

  黑衣捕牙方秉烛白发丛生,但是他后站着百名黑衣捕牙,他的神色异常坚定:若今死,我愿为百姓国家付出最后的鲜血。

  高逐戌雄姿英发,即便是不惑之年,仍然颇为慷慨豪气:我便在这寒武关中等你,我觉得你并不平凡。

  申夷忧酒醉,脸色酡红,她穿着玉影仙琉裙,道:好看吗?你如果能够让我洗去一忧愁,我便一辈子穿给你看。

  梅雨柒提着那坛江滩清饮,敲着他房门,而后形容忸怩地站在他面前:我并不知道人生有多重要,没有了兄长,若是江城梅家再破败,我也不知道怎么过活了。

  那个形容邋遢的隐居神医薛不易,他怒喝一声,朝着那间旧居声嘶力竭:我连你的病都救不了,我还算什么神医!

  蝎桀子巨大的蝎影站在月柳姬面前,看着枪侠门人董横的怒火神色,他笑道:那小子伤了她,不付出相迎的代价,我又怎么能够让他离开?

  蝶在千枫客栈中毁了容,她神色黯然:我的体与灵魂都是罗湖大哥的,若是有人想要抢夺去,那他得到的终究只是一副没用的尸体。

  羊塔风站在那龙之上,望着那密密麻麻的秦军来袭,他坦然笑道:我羊塔风护城十五年无寸功,但我却对得起这一城百姓!

  炼茶师化作了一滩血水,但是却留下了那一纸荒唐言,毁土销根的茶树,他的女儿依旧不解:第七幕,我女儿欠你们的我还清了,放她离开。可是,我再也没有机会偿还她了。

  庞路的灯盏熄灭,他早已经斑白的头发,证明他已经在战场上有了数十年的经验,老将老矣:若是为了秦王朝能够和平,即便这千载罪孽由我一人背负,那又如何?

  林寒、梁津、楚泓、蒙阆、罗湖,在断壁残垣之间,坚守最后的希望:若是真的要死了,那便死在一起;若是能活,那便多活几个。

  丹幂倚在秦皇边,即便这好色的皇帝不理朝政,早已经被冠上了昏君之名,她也因此成为了百姓眼中的妖妃,可她却在那长生的火焰中与秦皇共舞:这世上还是有的,即便是帝王,我也相信。

  最后一幕,便是白人在昆明城中,以化阵,他便是这座城池唯一的守护者白人。

  一幕幕,一帧帧,姜鸣所忆,都在脑海之中翻涌。

  他经历的一切,都看在眼中,这些才是最为珍贵的。

  他低吼,他哀嚎,他抽搐,他顿声,但终究只是那模糊不清的声音。

  “若是有一天,我会死,那我绝对不会愿意死在温上,我要为自己的强者之路而死,我要为自己的追逐而亡。”

  “若是有一,我的兄弟都已经入了黄土,那我便带上苦酒,在他们文坟前舞戟,若是我的人已经远去,那我今生便不再停留,我在青冢旁独居。”

  “若有一,我所有的相识之人都成了陌路,我不会悲伤,这天下不会有人站在我面前,荨岩二字,早已经无法堪破。”

  ……

  “若有一,这三垣九野将面临灭顶之灾,那我所生活的地方,由我守护,我自横戟外,孤长行!”

  这一刻,姜鸣站起了。

  “轰!”

  一道巨大的阵法从地面涌出,瞬间将那些黑雾以及荒族战士一扫而空,一道人影出现,朝着那霾天空一挥手,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这里依旧是那非潭,鸟语花香,人间仙境。

  姜鸣的视觉顿时恢复了,他的伤势也恢复了大半,各种灵识感应也缓缓回归正常,他望着眼前的人影,道:“你是……白人?”

  他的声音依然沙哑无比,即便是自己都觉得陌生。

  那道人影道:“抱歉,这磨练之术有着一半的真实,你的伤势还有一半不能恢复,还有你的声音,我也没有办法恢复。”

  “我……”姜鸣举起双手,看了看自己遍布鲜血的手掌,突然想起了什么,猛然间向后奔去,原本躺在地上的林寒,竟然自己拍了拍脑袋,坐了起来。

  姜鸣欣喜若狂,急忙喊道:“林寒,你没事,还好!”

  尽管他的声音沙哑,无人能够识得,但是刚刚苏醒过来的林寒也是无比惊喜,死里逃生的欢欣自然是无法掩饰。

  却见那道人影看着林寒,随手一挥,他上的伤势便恢复了大半,他淡然道:“我是白人,昆明城与非潭空间的守护者,不过你们见到的只是我的一道虚影而已,如同你们先前所见,我在百年前已然陨落。”

  姜鸣与林寒相视一眼,顿时充满了许多疑问,后者道:“不知白人前辈,方才究竟是怎么回事?”

  白人轻叹了一声,望着那从远处奔来的三道人影,道:“你们想知道,便问他们几个吧!”

  姜鸣与林寒注意到的时候,却是黑熊与蛟龙带着一名穿七彩短裙的少女来到了这里,黑熊与蛟龙扑通一声跪倒在白人面前,道:“白人大人,我们来迟了。”

  只见那名少女却没有表现出这般恭敬,而且直接扑在了白人怀里,白人宠溺地摸了摸少女的头发,道:“白鹿,你还是像以前那样。”

  少女哭啼道:“主人,你将我留在这里,我好害怕!”

  白人再次叹了一口气,这一次,他没有说话。

  数分钟之后,白人似是宽慰好了那名哭啼的少女,便牵着少女的手,朝着黑熊与蛟龙二人道:“我让你们守护非潭,同时将我留下来的宝物送给有机缘的垣野中武者,你们却擅自启动磨练之阵,来对付两个凡武武者,你们知道你们犯了什么错吗?”

  黑熊与蛟龙跪伏,不敢抬头,齐声道:“我们知错了,白人大人。”

  此时少女揪了揪白人的衣角,道:“主人,别怪,是我的,问题。”

  听了少女的话,白人再次叹息了一声,道:“看来你是发现了那柄玉如意,才想到用这种方式来试探他们,不怪你,不过他们两人现在都受了不轻的伤,这倒是我的失职,黑熊、蛟龙,去找两枚适合他们境界的丹药。”

  蛟龙面色为难,道:“白人大人,内已经没有疗伤丹药了,这么多年过去,有着无数的修者来到这里,已然将内的宝物丹药拿走了十之**。”

  白人微微一愣,竟是没有想到,自己留下的东西如今都已经没有了。

  这时在一旁聆听的姜鸣与林寒也是大概知道了事的原委,心中虽是恼怒,但却没有表现出来。

  白人挥手屏退黑熊与蛟龙,牵着少女走近姜鸣与林寒,道:“你们应该很愤怒吧?莫名其妙地被人摆了一道,还差一点真的死掉,就算是我有着让你们取得宝物的功劳,也应该是被你记仇了。”

  林寒心中恼怒,面上却笑道:“自然不会,白人前辈多虑了,这是对我们二人的磨砺。”

  绪不形于色,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林寒有着自己的思量。

  白人看在眼中,却未点破。

  姜鸣却捧起了那柄黯然无光的玉如意,用一种奇怪的嗓音道:“前辈认得这柄玉如意?”

  不将生死谈,反而拿出了其他无关紧要的事,白人微微一愣,饶有兴趣地望向姜鸣,道:“你不知道这柄玉如意的来历?”

  姜鸣摇了摇头。

  白人拿过了那柄玉如意,握在手中,道:“我的那个时代,三垣之地有着一位惊才绝艳之人,名叫做夜泉,你可知道?”

  姜鸣瞳孔猛地收缩,形也向后退了退,他警惕地望着白人,道:“你与夜泉前辈有着什么关系?”

  白人望见姜鸣这般反应,挥手之间,有着一道小型的阵法从姜鸣脚下生出,姜鸣急忙躲避,但那道阵法却已经进入了姜鸣的体。

  白人却在这时面容惊呆,他望向姜鸣,道:“是……是那样吗?”

  姜鸣看向白人,不知道该不该相信,随后犹豫地点了点头。

  白人问道:“他陨落了吗?”

  姜鸣再次点了点头。

  白人眼中顿时有了几分落寞,缓缓道:“他是我的知遇者,只是变成这般天地,我也没有办法帮他,他所面临的是整个三垣之地的谴责,我在往后三十年,才成就了巅峰状态,但饶是那样,为了封印一个荒族尊者,便也要用生命去付出,我帮不了他啊!”

  姜鸣试探道:“前辈与夜泉前辈很熟?”

  白人道:“若是没有夜泉,也就没有那之后的白人。他救了我,用的便是这柄玉如意;他教了我许多本领,我一阵法修为的基础,都是来自于他的点拨。”

  姜鸣愣住了。

  他没有想到,会在这种况下,遇到与夜泉曾有交集的白人,似乎他有着善意。

  “罢了罢了,我一个都已经陨落的人,有什么资格说这些。”白人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望向一旁的少女,道:“他死了,好多人都死了,但是荒族还是在不停地入侵与扩张,我已经没有时间再做这些悲痛之言了。”

  “主人……”少女满面忧伤,含着泪花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白人。

  白人摸了摸少女的头,道:“每个人都会死的,不是吗?我会在这非潭之中,永远守护着你们的。”

  少女再次扑入了白人的怀里,低声抽泣起来。

  白人将哀叹,旋即又收住了自己的绪,望向姜鸣道:“今算是我让你们受了伤,我想要补偿你们,你们觉得怎么样?”

  林寒不语。

  姜鸣瞥了瞥林寒,旋即上前道:“给我这位兄弟一些补偿吗,我与夜泉前辈关系不错,既然前辈与夜泉前辈有旧,那我也没有必要纠结这些,全当作一场历练便是了。”

  “哦?”

  白人微微一怔,笑道:“这般言语,似乎表明你与夜泉的关系不是一般啊!虽说是如此,但是一些东西还是要给的,那场磨练之境虽然不是我自主施展的,但我因此被唤醒,我便看到了其中所有的影响,包括你,的声音。”

  “所以,我想问你,你愿不愿意,继承我的阵法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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