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游玩
要问沈家明那天跳入水里救兰若的感觉,沈家明自己都说不清楚。只是觉得别人有难,自己举手之劳而已。
他倒没费多少劲,就把这姑娘救了起来。刚游到船跟前,众人便七手八脚把他们拉到船上。他见她似乎已经昏死过去,便给她做心肺复苏,还没有用,干脆人工呼吸,看的周围的人神色各异。
因为沈家明和兰若整个湿漉漉的,船老板又不想闹出什么事来,最后沈家明和这四个人一起,不但以VIP的模式坐这艘新来的船回去,船老板还在云溪附近跟他们有协议的三星酒店给这五个年轻人开了两间房子,一间三人间,一间标准间。
恐怕这次出行,唯有兰若一人认为自己倒霉,对于沈家明来说,这倒算是人生中为数不多的奇遇,说来也算有点话题,而其他三个人都像占了多大便宜似得,毕竟他们读书上学没有收入,不但能分文不取游玩一番,还能晚上分文不花地住一个三星宾馆。
那天下午回来,兰若就躲进酒店,脱了湿衣服——其实一路上也快干的差不多了,然后洗了澡,把衣服在酒店洗洗顺手晾起来。因为云溪市区实在不算太远,他们本来也没打算住宿,所以连换洗的衣服都没有。晚上杜婉叫她去吃饭她都借口说没衣服穿而没有去,其实更多的恐怕是不想见沈家明。
然而沈家明却是真的不知道这姑娘心思的。他一回去,就把衣服脱下来给酒店干洗,还付了加急费,没一会衣服就送了回来,他晚上还跟王学贵、张明、杜婉一起出去吃了饭。因为他是师哥,又算是签了工作有工作的人,所以顺理成章地请他们吃饭。
期间张明对沈家明尤其热情,大抵上是因为他们聊天聊起沈家明所签的工作单位是凯达。张明一项对这种商界感兴趣,别人不知道凯达,他却最为熟悉,凯达是全国有名的一家大型企业,旗下有房地产、酒店、歌剧院、购物中心等,他家在离N市市中心偏远的地方,几年后,N市发展迅速,凯达的地域到达了他家那块地方,如今那块地方都是凯达的地产,算起来是N市地价最贵的地方。连带着水涨船高,他家那个房子如今也是翻了几倍。他倒也不忌讳这些心思,一五一十地跟沈家明讲了。
沈家明倒是笑笑,说年轻人有点心思和抱负很不错,还说他自己就缺乏这一性格。张明讨好地说那是因为师哥你什么都有了。
两个人熟络起来,张明甚至还如愿以偿地要到了沈家明的电话号码。而且还问沈家明他们公司招不招大四实习的大学生。
沈家明一项对于这种拉关系、走裙带的感到厌烦,但是对于张明这种恰到好处的说辞却无论如何无法回绝,只好耐着性子笑着说,“好像是在招。”张明就顺水推舟,说如果招的话别忘了他们几个师弟、师妹。沈家明只好应了下来。
张明这一张巧嘴真不是盖的。他自小学习中等,算起来,他不算正式考入N大的,而是通过家里人的八竿子打不着的一个关系,以一分一万块钱的价格进入这个大学的。然而他进了大学,却因为学习成绩总是跟不上而连续挂了好几次科,但是进入大二以后,大家发现他很少挂科,虽然成绩每次也就是60分刚刚及格。也就只有几个关系好的人知道,张明这成绩及格,全凭他一张嘴和实际行动跟几个代课老师搞好关系。
但是他这个人不得罪任何一个人。他的这番成绩,不但没有人在背后议论他什么,反而还有人帮他说好话。有时候遇到一些难缠的老师,还有人给他通风报信说那个老师的喜好、该如何对付。所以张明一早就学会了在人群之间周转,而这种性格不但不令人讨厌,反而还令人讨喜。
杜婉一早就听说张明这个相貌平平的男生,他的女朋友居然是N市一个师范大学的校花。说过去他们两家在一个楼上,张明就明里暗里对这个女生好,几乎好到能秒杀所有男士,所以到大三的时候,张明如愿拿下该校花。
而相比较张明,王学贵就显得太过次要。王学贵长相也是平平,还不太会说话,对自己的未来不但没有规划,也不清楚凯达集团是个什么样的公司。也就凭着跟张明关系好,见张明讨好这个跟他们同岁却比他们早工作的男子,也便笑脸相迎。
杜婉说实在的,也不太清楚这些事。她算是一个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女子。她此刻心里想的就是自己的朋友跟眼前这个男生会不会有一段旷世情缘。但是转眼跟大家吃的喝的高兴,又把这个心思和想法抛到脑后。
沈家明一早看见兰若没有下来跟他们一起吃饭,也不便多问,之后见张明和王学贵喝的高兴,开始大吹特吹,才问起杜婉来。
沈家明不问倒好,一问起来杜婉就笑得不行。沈家明皱眉,不知所以。直到杜婉笑够了才对沈家明说,“你下午救她,又是压胸又是亲吻的,她哪好意思再见你。”
沈家明算是服了,他无奈道,“我那是心肺复苏和人工呼吸。”
杜婉笑得更夸张了,她放下手里的筷子,笑道,“不管是什么,要知道可没有男子动过她、摸过她,更别说接吻了。那可是她的初吻。”
沈家明无奈。想了想又笑起来,小声嘀咕,“那也是我的啊。”
杜婉没有听清楚,问了句,“什么?“
沈家明忙回答,”没什么。“
杜婉笑着说,”不管是什么,总之兰若大小姐脾气就这样。沈师哥你也别介意。“
沈家明忙摇摇头,笑了一下,说,”也没什么。“
谁知第二天大家要一起回去,兰若倒是表现正常,仿佛昨天的事全然都没有发生。她冷着一张脸,跟谁说话语气都没有温度。杜婉、张明倒也知晓兰若性情,王学贵一项粗枝大叶,倒也没有在意,唯有沈家明,总是忍不住盯着兰若看。兰若最后干脆把墨镜戴了上去。这几人,唯有杜婉在这方面心思剔透,见此情景,不由得哈哈大笑。
沈家明苦不堪言,他虽然一项不与人深交,但也不至于恶交。这么多年来,他从未听过自己能把谁给惹生气的。如今他算是见识到了,这个世界上还真有自己能惹生气的人。关键就是他还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惹了她。如果说是关于初吻的事,他那可是在救人啊。是往她嘴里、肺里在吹气,而不是吻她。到底有没有一点常识啊。
因为时间尚早,他们也不急着回去,就在云溪附近玩起来。说起来,云溪附近往深处走,倒是有一处竹林,绿意森森的。那竹林后面的石山上,还有清泉瀑布飞流下来。好一番美景当前。或许是前几日下了雨,才有如此美景。连一直沉默的若兰都表现出兴致盎然的表情。
五个人在竹林游玩拍照,张明和王学贵打闹,一边还能加上杜婉的咿呀撒娇,后来又在溪边玩耍。兰若基本就是扮酷的。杜婉充分表现出湖南妹子的娇柔、泼辣,王学贵彰显了北方男孩子的愚木和忠诚,张明此时倒是回归本性,一副天真快乐的样子。沈家明拿着自己的相机,基本上就是给他们几个拍照的,有时候也能拍个花啊草啊的微距。
五个人一直玩到夕阳西下才恋恋不舍地坐上了最后一班车回去。可能是太累,一上车大家说了一会话,笑了一阵,就跟车上的其他人一样,昏昏欲睡。
回去的时候五个人正好坐满了最后排的五个座位。依次是张明、王学贵、杜婉、兰若、沈家明。兰若还是最后一个上来的,留给她的位置,还是在沈家明旁边。兰若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最后还是认命的坐下了。
兰若小声对杜婉嘀咕,“干嘛把这个位置留给我?“
杜婉意味深长地一笑,”谁让你最后一个上来。“
兰若气结,嘀咕了一句,”这还成了我的错了。“
回去的路程似乎顺利一点,车开了一个小时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下来,眼看就快要到市区。谁知前方忽然堵车。他们的大巴车正好停靠在一段过市区的铁轨上。
沈家明这一路一直没有睡。看着夕阳在窗外从金色到玫瑰色,路旁的树荫从明亮到婆娑,这一路上从风雨招摇到今天的紫霞映天,一切都美的不可言说。待天色真正暗下来以后,他打开相机,却发现他居然拍了很多兰若单人的照片。侧面的、正面的、背面的、发呆的、微笑的、沉默的,等等等等。
他沉默而认真地看了一眼身边已经昏昏欲睡的女孩。女孩的睫毛垂在眼睑上,在暗的光源下,形成美好的扇形。但是他还来不及细看,却发现一束强光伴着火车的长鸣声统统打照在女孩脸上。沈家明瞬间回头,但见火车带着它的强光,从远方呼啸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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