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教习,您介绍了东胜、西贺以及南瞻的修士,北庐呢?”
“北庐,那是一个崇巫的大洲,各种修炼秘法层出不穷,但由于我们与北庐中间隔了溟海,所以那里的情报,就算是学府,其实也知之甚少。”
连张教习都不是很清楚的北庐,陈沐却在记忆中翻到了祖师混元子对此地修炼法诀的记录:似乎那岩壁上刻着的赋神之法,就是祖师从北庐寻得的秘法。
这时,有弟子忍不住开口问道:“张教习,御灵与修武冲突吗?”
“不冲突。”
被告知不冲突,那位弟子的眼睛亮了起来:“如果我们御灵的同时兼修武,那岂不会大大增加我们的实力!”
“少年郎,我劝你放弃这个想法。”
“为什么?不是有陈沐……”
“陈沐那只是武技雏形罢了,他离真正的武修还隔着十万八千里呢!”
张教习面无表情,他看了看那位心有不甘的弟子,有瞥了其他弟子一眼:“武修修体,可你们知道如何修体么?”
无声。
“修体不光是锻炼、强健体魄,它是武修运用特殊的修炼法诀,开发、压榨肉体内每一个细胞的潜能,让自己的肉身坚不可摧。拳出即可崩山,腿打就能裂地。”
“既然武修这么厉害,为何张教习……”
“且不说那些高阶武修的锻体法诀,只被南赡的大宗族占有,就拿现实而言,你们只是看到武技表面的光鲜,可武修,每一次武技的训练、每一次锻体所承受的痛苦都是你们完全想象不到的!”
“可我们……”
“我知道你们有些人会说,自己不怕痛,我也可以明确告诉你们学府内有低阶的武修锻体法诀,但你们必须得面对一个最现实的问题,那就是在这样一个修士无法从天地间吸收灵力的时代,武修每一次进阶,所吞食的灵兽肉、骨、内胆之巨,不是学府现在的财力能支持的了的,也就只有南赡那片无边的雨林,才能支持南赡那些武修们挥霍。”
“……”
“武技需要肉身的支持,别看陈沐刚才施展的武技厉害,若是沈、应二人其一近战其一远攻,他那没有经过专门锻体的小身板,也支持不了他多久。单修御灵你们尚且不精,就别想着什么武修之类的!”
张教习语闭,随意瞥了眼众弟子,结果就见着他们,低下头不言语。
陈沐看了看左右,先前还想说些什么的新生们全都闭上了嘴,虽然自己被拿做现身说法,但现实就是如此:龙神乱后千载,这阳溟界早已不复千年前的灵力盛景,那时遍地的珍禽猛兽,说的轻巧,现在好的被拿去御灵不提,还顿顿吃?
“陈沐,你要记着,武技对你而言只能算是锦上添花,重要的,依然是御灵!”张教习与陈沐说完,又对着所有弟子道,“既然选择了御灵这条路,那就不要分神,专注在御灵的路上走出个风采来!”
“是!”
“比试继续,杨鄂、叶可欣、田宇、秦家乐,你四人上台演武!”
……
傍晚回外峰竹楼的路上,陈沐搀扶着秦虎走在后,穆天珍与牙走在前,一路上行了许久,却没有人说话。
这微妙的气氛压抑的秦虎有些喘不过气来:明明自己受伤前大家都还好好的,怎么等自己从鬼门关回来,他们四人怎么就变成了这种氛围。
秦虎停了下来。
“虎子?”
秦虎低下了头:“这种气氛,我不喜欢。”
“……”
“我知道自己可能没有什么资格开口,但……”秦虎的眼中露出了倔强的神色,“我们不是同出阳吉的么?不是同一个小组的么?新生大考上我们历经了那么多,为什么要弄成现在这样?”
二女闻言也止步下来,穆天珍贝齿轻咬,回眸,目光如水,而被这样目光看着的正主——陈沐,目光躲闪不言语。
见到此情景的秦虎,顿时明白了什么。
“沐哥!”秦虎看向陈沐,一副怒其不争的模样,“你对我说过,男子汉要敢作敢当!你,究竟做了什么对不起天珍的事!”
“呃……”见秦虎理解错了,陈沐连忙辩解,“虎子,不是你想的那样……”
秦虎继续逼问:“那你说,你到底犯了什么错!”
陈沐忐忑的看了眼穆天珍,少女表情幽怨,扑闪的眸子里已经有了晶莹,陈沐知道自己是躲不过了,他叹了口气:“唉!事到如今,天珍、牙,我就与你们实话实说吧!”
“此事说来话长,我就长话短说……”
……
混元十二峰,各有特色,亦有千秋。其中,这为首的子峰,较之其他峰的壮美雄浑,它更像是一柄冲天长枪,锋锐!
同一时刻,子峰,内峰。
峰顶以西,烟云渺渺,能在这里结庐的,不是仙人也要是高隐。但事实是,这间庐子的主人,只是一名内峰弟子。
此时,庐外正立着一名青年,青年的外峰弟子服上,已被云露打湿。
“岑才高师弟,你已经在这里站了整天,天师兄昨日出的任务,可能今夜都回不来,你还是先外峰吧。”
被云露打湿衣裳的青年——岑才高,笑着向来人摇了摇头:“白师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毕竟是我僭越来内峰寻求天师兄解惑,等些时间也是因该的。”
“既然岑师弟有心,那师姐也不劝你什么了,只是夜晚峰顶风大,多添些衣。”
姓白的内峰师姐离开,岑才高望着眼前的庐子,目光愈发坚定起来。
……
“吸溜”一声,秦虎将碗中的最后一根面条吃下。
“也就是说,沐哥你一直在纠结着那个曾经坑了你的学姐?”
被秦虎这样总结,陈沐也不知道该点头还是该摇头,桌前的汤面还有整整一碗,陈沐看着面,怔怔出神。
“沐哥,你不吃么?”
“吃不下。”
“那我帮你吃吧!”
秦虎端过陈沐的面,吸溜起来。
“沐哥,正说到精彩处呢!云中城你最后望见的那只白鸟,真是那人的御灵?”
陈沐望着胃口大开的秦虎,忍不住撇了撇嘴:感情自己难开口的事,成了这小子的下饭谈?
“我也不确定那只白鹦鹉是不是学姐的……”陈沐开口,他看向坐桌对面的穆天珍与牙,脸上流露出愧疚之色,“天珍、牙,我错了。”
“你错什么了?”
“我错在……”陈沐挠了挠头,试问道,“我错在?”
“你还问我?哼!”
“天珍,我真的知错了!”陈沐连忙后悔道,“我不应该丢下你和牙,独自进入云中城!”
“这就是你认识到的错?”
“难道,不是因为这个?”
“哼!不仅是因为这个!”
“那还有……”
“你自己想去吧!牙妹妹,我们走!”
“……”
陈沐有些头疼,但得知了事情经过的秦虎却并不着急了,他吸溜着面,悠哉游哉。
“你这家伙!还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