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守的再三警告之下,薛川也是打消了再次作死前往那谤坨山,寻找那石中人侃大山的想法。
按照夏守的说法,那石胎大有来头,其中的人影很有可能是古时的大能,但是不知原因受创严重,几乎陨落,只能远逃至此,苟延残喘。
原本那谤坨山下并没有任何一条灵矿脉,但那石胎凭借不世手段,强行聚拢周遭地脉中的灵矿,强行在谤坨山的地底构建了数条大型灵矿脉。
而那废矿也是因此而生。
此后的日子倒也平静,薛川在夏守的督促下开始了比之前更为疯狂的训练,不知是否是那石中人曾说过某些事情的缘故,夏守对薛川的要求再度拔高,使得薛川每天都要被折磨得丢掉半条命。
薛川体内的黑白树种似乎在青天不灭身的壮大上有着极强的辅助作用,地火脉的灵气与无香酒原浆的生命活性被黑白树种大量吸收,转而化为了肉身和魂魄的养分,着实惊人。
青天不灭身的气血在稳步增长着,薛川的肉身也是愈发精炼,而面对起稻草人的攻击来,也是愈发游刃有余。
夏守对薛川的压力场域,从最初的两倍,到后来的四倍,直到最后的十倍,薛川都能够完全承受,甚至能在十倍压力场域之下,与稻草人勉强搏杀一阵。
“不错,再有几日,等你逐渐适应之后,便可以尝试淬血二重的草人了。”
夏守对于薛川的进步也是比较满意。
“这么久了才到淬血二重...剩下的几年时间够吗...”
薛川有些担忧。
“放心吧,只要不出意外,你能在十倍场域下撑住淬血六重的草人的攻击,便足以让你闯入风云宴的前十。”
夏守似乎很有把握。
薛川现在与夏守交流得久了,也是逐渐意识到了某些东西,不由得用一种饱含深意的语气道:
“夏老,您见过的这些少年天骄,感觉有点强啊....”
此话言下之意,就是在试探夏守的来历。
夏守装作没有听见薛川的话,挠了挠自己的脚,打了个呵欠。
忽然,一阵清风一起,薛川似有所感,转过头去便看见了柳圣依。
薛川有些惊讶,先前柳圣依一直是待在她的房间内,几乎就没有出来过,也是让薛川好奇她在里头做些什么。
柳圣依伸了个懒腰:
“总要出来透透气,吸收一点青春活力,不然会变老的。”
薛川咧了咧嘴,也是被眼前这个明明已经活了不知多久,却还强调自己没有变老的女子给逗笑了。
“怎么,你不想看到我吗?”柳圣依眯了眯眼。
薛川笑道:“哪能啊!我开心还来不及呢。”
柳圣依满意地点点头,随后看向一旁躺椅上的夏守,问道:
“他现在处于什么水平?”
夏守闭着眼睛打着盹:
“差不多中游水准吧...潜力有待发掘。”
薛川闻言,登时不服道:
“什么叫中游?小爷我明明是天才好吗?”
夏守“呸”了一口,嘲笑道:
“就你还天才?要不等我让那稻草人模仿一下那些天生特殊体质的天骄,展现一下它们的雄姿?”
薛川只觉背后一寒,讪笑道:
“嘿嘿,那还是算了吧...”
夏守这才哼了一声,继续闭上眼睛:
“现在稻草人还只是模仿那些仅有炼体术的天骄的肉身强度而已,你自己想想吧。”
薛川不由咋舌,这些天来,稻草人那恐怖的肉身强度让他吃尽了苦头,不论是贴身对拳,还是防御攻击,薛川全部落在下风,以青天不灭身的强悍体质,也是被压着打。
难以想象,倘若换做那些天生圣体神体的人,彻底释放他们的天赋神通,究竟会有多么可怕!
“不是人啊...怎么可以这么强...”薛川哀叹一声,继续顶着十倍压力场域和稻草人战斗。
柳圣依看着薛川,也是忍俊不禁:
“也该你吃点苦头了,别老是那一副轻浮模样,压压锐气也好。”
薛川不满地“嘁”了一声,然后再度和稻草人厮杀了起来。
随着薛川被那稻草人一脚踹在小腹上,直接丧失了战斗能力,体内的无香酒原浆的效力也是消耗得差不多,夏守便让那稻草人停下了攻击。
“真他妈的痛啊...”
薛川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揉着自己淤青的小腹,感受着身体内脏的痛楚,也是咬牙骂道。
夏守倒是一脸愉悦:
“怎么样,爽不爽?”
薛川懒得理这个气人的老头子,便径直走到夏庄内的一棵大树下,靠着树干便坐了下来,缓缓运转着体内的气血,修复着自身。
“你也该有些紧迫感了,若我猜得不错,这一次的风云宴,怕是会有大量的变数。”
夏守似乎知晓些什么,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薛川一愣,抬头看向夏守:
“变数?为什么?”
夏守打了个呵欠,懒洋洋地说道:
“三十三年后,圣祸将至,这个时代都会因此而变,故而气运汹涌,过去年间都不曾出现过的少年妖孽也会一一现世,只为争夺这一世的造化。”
薛川心头有些明白,但是困惑依旧:
“祸端降临,还能有什么造化?”
夏守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乱世出英雄的道理听过没有?越到混乱的年代,气运的争夺就越激烈,就像养蛊一样,只为得到最终的蛊虫。”
薛川心中一震:
“那岂不是会有一场极为惨烈的厮杀?”
夏守叹了口气:
“当然,那些淹没在历史长河中的体质再度复苏,古老教派的天才也会在此世现身,无数天骄妖孽同驻一台,不惨烈才怪!”
薛川有些震撼:
“那这一场风云宴...”
“风云宴,是太黎皇朝中气运汇集的一个盛宴,定当比往年都要激烈,不世之才纷纷崭露头角...”夏守啧啧道。
“把我还能进前十吗?”薛川听得夏守这番话,也是心中没底。
夏守瞟了一眼薛川:
“所以我才说'不出意外'啊,要是你运气不好,刚好和一个极为妖孽的天才碰见,就彻底和这个时代的造化无缘了。”
薛川倒吸一口凉气,也是对几年之后的风云宴再一次看重了几分。
忽然,薛川脑海中有个念头一闪而过,不由得出言道:
“夏老,这圣祸...应该不只是席卷太黎皇朝吧?”
夏守闻言,沉默半晌,缓缓道:
“不错,太黎皇朝,也只是这乱世的一角偏隅罢了...”
“席卷的...是这整个时代...”
......
在一处遥远的黑暗之地,阴死之气弥漫,苍穹一片混沌,一缕缕阴气在大地上绵延流转,不留一丝活气。
在这一片大地上,隐约能看见天边一座宏伟的石桥,横贯天际,似乎也跨越了古今,其上点缀着点点灯火,幽幽而明,映照着那石桥上一个个虚幻的身影。
石桥之下,一条大河凭空而流,似是真实,又似是虚幻。大河自不知源的地方流出,流向了这大地上的一座一眼望不到边的黑色城池。
奈何桥下黄泉淌,黄泉尽头是酆都。
此地,正是阴曹地府的酆都。
酆都城外,跨越阴死大地的无尽阴气,便能看到一座堆砌着数不清的尸体的尸山,其阴气弥漫,煞气冲天。
那些尸体皆是古往今来的大能者,即便只是一具尸骸,却也散发着恐怖的波动。无数尸体堆在一起,他们生前的威压和怨气,仿佛能将天穹都压塌。
在那一座尸山的深处,还有一些独特的煞气,宛若拥有灵智一般,窥伺着外界的一切。
“...枯陀...”
一道沧桑的声音回响在这尸山之上,震得周遭的尸体都是微微颤抖。
“...枯陀...”
这声音再度响起,似乎在呼唤着什么。
这时,尸山顶端的一具盘坐着的尸骸却是陡然一震,其浑浊的双眸中竟是亮起了两团紫红色的灵光!
“寻我...为何?”
那尸骸的头发开始迅速疯长,由一开始的腐烂的头皮,逐渐变成了一头青白色的长发。
他的身型在逐渐缩小,最后化成了一个风华正茂的青年,只是其身旁阴气浓郁,双眸中的紫红色火光幽幽,看着不像活人。
“六年之后...荒古开启...前去争夺造化...”
那沧桑的声音留下了这句话,随后便沉寂下去。
“六年之后...”
这名为枯陀的尸骸微微点了点头,随后仰天长啸一声,体内竟是爆发出了如同生灵般的血气!
这血气浩荡,与周围的阴气竟是水乳交融,化作狂暴的气旋,在这青年的身旁肆意呼啸。
“自我灵智初开起,沉眠数千年,就是为了等待这个时代的荒古开启...”这青年自语道。
他用力握拳,体内血气奔腾不息,竟是有冤魂嘶嚎之声回荡在体内,又似有着雷霆在翻涌,声震四方,恐怖至极!
“凡间的天才...只不过是为我尸山增添几具新尸体罢了!”
随后,这青年身旁的阴气最终化为了一个巨大的恶鬼面庞,仰天咆哮,似乎是在宣告他的归来。
“我枯陀...回来了!”
“我倒要看看...如今的人间...究竟有几分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