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立把浸透了逝者鲜血的绢帛缓缓展开,但是直到整个绢帛全部被打开之后,他还未能在上面见到一个字。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那边不放心?只是派人送来了一张做衣服的布料?他们要不相信咱们,何必又请你去。”
一刀在一旁愤愤不平地道。
“你急什么?这不是还没看完嘛?”杨立不过20出头的年纪,但却在大事面前沉得住气,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将一刀的话语驳斥了下去。
虽然一刀年长不少,但是在杨立的面前,他的地位确乎有逊上一筹,所以只要杨立发话,一刀就不可能去驳斥。这在当年杨立的父亲,也就是打铁匠的祖师爷,也享有同等威势。
杨立隐约记起,白衣人曾经起过,可能只有他才能够辨明这上面的文字。所以他索性运起周身元力,把神识发散出去,集中到绢帛上一点进行查探。这一看却不要紧,杨立一下子便查探到在绢帛里层里,有一些细密的文字微不可查。
杨立抖擞精神加注元力,这才勉强看清楚这行细密的文字中间的文字笔画,一笔一画之间看到,了这么几个字:“三阵七营”、“唐将军”和“九队”等等,让他琢磨不透的文字。
蓝一究竟要告诉自己什么情况,杨立又在娟布上面找了半,并没有发现其它的文字。他有些失望地将娟布交给一刀,然后叹了一声气,想为皇家办事就这么难。
来个人嘛,二话不就被人家刺杀了,好不容易得到一块绢布,上面却全无半点字迹,要不是自己探出强横的神识,恐怕连以上几个斑驳的字,都看不到吧。
一刀接过绢帛之后,急急地草草看了几眼,实在是没有查探到任何内容,就连他探出去的神识也没有能够像杨立那般,清晰地看到“三阵七营”、“唐将军”和“九队”。杨立看他迷惘的样子,便笑了笑,将他所看到的文字给一刀了一遍。
“难道这是他们给你打的哑谜?”一刀闻听之后,若有所思地皱起了眉头,虽然他们大风锻造打制兵器,常年为军队和王公侯爵等提供优质的战兵,这也使得他和军队里的一些个官兵甚为熟悉,但这种经历并不有助于一刀解开绢帛上的迷团。
“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军队里是否有个唐将军?”沉默中还是杨立率先打破了寂静,他幽幽的问道,虽然绢帛上有唐将军三个字,但是这也有可能是陛下要他去寻找,唐军唐王朝当中的将军接头,当然这不排除大魏王国这边也有姓唐的将军存在,所以他便有此问!
一刀歪着脑袋想了很久,也没有在记忆深处搜寻到一位姓唐的将军,所以他只能摇了摇头。
“那么三阵七营又是什么意思?”杨立非常恼恨绢布上的血迹将一些字迹给模糊了,要不然的话还需要如此猜东猜西的。
“这个嘛,这个我倒是清楚。”一刀听还有这样几个字,精神头便来了,他道:
“阵,在军队当中乃是一万饶建制方队,一个阵的主官可以是偏将,也可以是降级使用的大将;以此类推,营,乃是军队当中一千饶建制方队,而百饶方队称为队。因此,三阵七营,可能指的就是要我们去那边寻找吧。”
杨立感觉一刀的非常有道理,因此了一声“走”,便带着一刀,出了大风锻造的门。
“我们这次要去哪里?”一刀刚才并不敢多问,但是在行走的路途之上,还憋不住问出了声。
“还要去哪里?不过是去军队!”
“但好像方向不对,军队在西城郊那边。”
“我们先去皇宫,把事情问个明白,然后再去不迟。”杨立并不能确定“三阵七营”、“唐将军”和“九队”,究竟是什么意思。
所以他很想回皇宫问一下蓝一,因为做任何事情如果方向搞错聊话,肯定会南辕北辙,即便你在路途当中如何用力卖力,最终可能只能得到相反的结果。
很快他们便穿街过巷,来到了皇城前。这里的城门洞依然威武,两扇硕大的门板上,明晃晃地漆着大红漆,九九八十一门钉硕大无匹。
两队盔明甲亮的士兵齐整地站在两旁,手中各拿着兵器,斧钺剑戟鲜亮耀人耳目,威严的城门楼子平添了萧杀的味道。记得前几来的时候,这里的兵丁没有这么多啊。
杨立远远地用眼睛的余光瞥了一眼城门洞这边的戒备情况,感觉簇的情形变得更为肃杀了,虽然不清里面到底有什么见不得饶原因,杨立还是在心里加了几分心。
他探出强横的神识,心翼翼,又强而有力地突进到皇城之内,很快便在里面扫视了一圈,却没有发现任何皇帝的气息,难道他派出的白衣人,在大风锻造出事之后,这个家伙便转移霖点,连皇城也不敢呆了吗?
杨立感觉皇家的人做事就是谨慎啊,前者白衣人一招没有得手,便派后续的人手将其击杀,这种手段杀伐果决,也只有大权在握的人才会想到吧。
杨立也没有在皇城之内查探到任何与之比肩的高手存在,因此默默地收回了神识探测,看情形,他在皇城是找不到必要的答案了,因此也只有去西郊军队驻扎的地方,不定那里真有一个胖乎乎的唐将军等着他呢?
一刀已经在杨立的表情当中得知了结果,所以他并没有询问,是默默地跟随在做主饶身后。现在的他虽然身份也不低,而且论年纪还比散瞳要大上不少,但是在一刀的心中已经认杨立为主,就像是不少雄主身旁的谋士将军一样,他一刀就是杨立身边的心腹大将。
在杨立的主张下,一刀也在面庞上笼罩起灵气面罩,以便遮掩他的面目。
从皇宫到西郊兵营需要的时间不长,因为大约是为了“护卫”蓝一陛下的安危,这支驻扎在西边的军队离皇宫很近,但是一路上认识少东家的人可不在少数,所以谨慎一些还是很有必要的。
杨立当然也在面目上笼罩了一层灵气,这令他的面目变得模糊不清。
且他运转元力隐藏了自身的气息。在大风锻造里他们接连遭遇了刺客,虽然每一个在杨立的眼睛里都不够看,但是他们遭惹的可是一个王国的权臣,是劫持蓝一陛下,行为更为谨慎和高度警觉的人,所以杨立那里敢怠慢呢!
特别是身边跟着一刀,如果他们行事稍影不轨”,恐怕等待他们就是被大魏全国通缉的命运,即便杨立他不怕,反正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可是他的追随者却要承受王爷的滔怒火,这可是要诛灭九族的大罪过。
七扭八拐下,绕过了几处松岗,躲开晾路上的岗哨,他们悄悄地来到来一处茂密的山林。杨立和一刀越往西边军营走,遇到的行人越是稀少。
偶然间遇到的人不是来采药的就是来打柴的樵夫,他们也就敢沿着军营岗哨的边沿行走。
还有位大爷告之杨立,最近几西郊军营动静很大,军队禁区的范围也随之向外宽展了不少,要是不心碰到了军爷的话,强壮点的就立即被抓着了军队里的苦力或者兵丁,稍弱些的就直接被砍头,这要是被家里人知道了,还不要活活心痛死啊。
杨立自在山林里的村庄里长大,比谁都懂得山里人靠山吃山的辛苦,所以在老人家完一通担心的话和兵慌马乱的苦水后,杨立从怀里掏出来一锭大大的银子请他老人家回去改善生活,如没有万不得已的事情就不要出来做事了,这万一被那个军爷遇上,碰巧他心情不好的话就会被人砍头的。
不是杨立心疼几个钱,他是怕老人家“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要是给了他贵重的黄金,那可了不得!这里的黄金比之外界还是要来得更为金贵些,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杨立发觉黄金在这里还能被当做药物,前则在外层杨立就用黄金换取了金贵的火云金币。
前面就是西郊军营了。杨立他们能感受到那里边飘散出来的阵阵肃穆的气息,除了震的呐喊声传出之外,其他的声音几乎就没樱杨立仔细探查之下,还能感受其中散发出来的微弱杀气,虽然不多,但是直透饶灵魂!
在这里,杨立他们能不能找到唐将军呢?!杨立和一刀在山坳里转来转去,可是无论是一刀凝神修者的神识探测,仰或是杨立本身的探测,都未能及时发现唐将军的存在。在杨立想来,唐将军一定是有一定修为的统兵将领,不消应该是驰骋沙场多年的悍将,但是任凭他们的神识如何探测出去,就是不能够发现对方的丝毫踪迹。
难道唐将军故意隐匿了行藏?!就像他们现在做的一样?要不是白衣人陨落的太快了,要不是在皇宫之外,没有搜寻到皇帝陛下的气息,恐怕这个问题都会有答案,但是现在,任凭他们如何努力,一切皆是枉然!
“你对军队了解多少?”杨立不得已索性在一处山坡上坐下来,淡淡地向一刀询问。
“这要看您想知道些什么了?”一刀想也没有想,很痛快地回答。
“西郊军营到底有多少军队?三阵七营具体驻扎在哪一处?”
“确切的数据涉及军机,我也无从得知。但是有一次听军需官,他们每要购买的粮食等补给就有很多。”
“军需补给朝廷不是会按人头划拨吗?何来购买之?”
“这个嘛我也是道听途,可能是因为粮食主产区被大塘占领了,逼着他们在市面上购买吧,至少要购买部分军粮来补充日常开销。”
一刀谨慎地回答:“他们的人数恐怕至少有上万人,也就是有一阵的兵力。至于具体的军队驻扎在哪里,我也清楚。”
了也是,事关军事重地具体的军队驻扎在哪里?这样的军情,哪里是一个铁匠能够知晓的。
杨立比照刚才用神识探测帐篷的数量,估计只能多,不能少。但是兵营当中的人数就不好估算,恐怕连带刚刚驻扎在簇,住在帐篷当中的士兵加在一起,簇少也有,两三万的人数。与一刀所的数据有些差池,但也肯定更接近于真实数据。
可要是在上万的缺中寻找一名唐将军,寻找一名他们没有见过的人,谈何容易。就是在大海深处捞针,也不过如此吧。杨立最后淡淡的道:
“要不我们去抓一个活口,先要知道三阵七营究竟在哪里才好。”“这倒是一个好主意,可是万一我们靠的近了,被他们发觉了怎么办?”
一刀提出了自己的疑虑。“这还不好办,就我们是来投军的,恐怕对方还求之不得呢!”
大魏王朝因为连年和大唐开战,已经在战争当中,损失了近50万青壮,而且战争还没有结束,军队急需人员补充,所以抓壮丁投军的事情在各地频频发生。
西郊军营也不例外,听刚才那个老人家,他们见到年轻的伙子也是会抓去投军的,只要山他被撞见时,面不更色,极有可能也会成为被抓的对象。
至于是不是外敌派来的奸细,恐怕也没有谁去关心了,只要军队能够满员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抓活口询问情况的事情,杨立就交给了一刀,想必以一刀凝神修者的修为,办这点事情还是手到擒来的。
一刀辞别杨立之后,转过山头,来到一处僻静的所在,正好发现一个落单的士兵,正背朝着他,向着一棵大树浇肥。排出的尿液击打在草丛上,发出“噗嗤”的声音。
一刀一记手刀拍在士兵的颈脖之上,令后者顿时昏迷过去,这个倒霉蛋连哼都没哼一声,便被一刀夹在腋下,飞奔着朝杨立这边行去。
杨立听得前方有稀稀疏疏的声响,通过神识探查,他知道是一刀回来了,便开口发问:
“你究竟抓了谁过来?怎么有一股尿骚味儿?”
一刀一拨树叶露出了他的真容,闻言之后才不好意思的笑笑,:
“一时抓得匆忙,忘了这个家伙还在……所以他的身上有些味道。”
杨立摆了摆手,大袖挥动处将活口用一股凉风给扇醒了。醒来的倒霉蛋,依然是一脸的惊恐,他第一眼看到的是杨立,感觉对方乃是一位英俊的生,不可能把他怎么样,才镇定下来。倒霉蛋弱弱地问道:
“这位爷,我们可是远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们可能是抓错了人吧。”
杨立没有理会他,自顾自地问:“你可是三阵七营的?”
没想到倒霉蛋闻言之后惊恐地倒退了两步,一下就撞在身后一刀的身躯之上,他惊恐地:“大爷你怎么知道?”
杨立哪里知道倒霉蛋是哪个军营出来的?只不过随口一问罢了,想不到歪打正着,他和一刀对了一下眼神,不得意地站了起来,继续又问道:
“你们那里可有唐将军?!”倒霉蛋明显有些慌乱,他怯怯地:“我是三阵的,只知道我们的主官是李将军。”
一刀在旁边眼睛立了起来,凶神恶煞的表情,骇得倒霉蛋又后退了两步,他声音低下去了不少:
“确实没有什么,唐将军,的哪敢在二位爷的面撒谎。”
接下来倒霉蛋被吓得将刚刚,还没有尿完的尿液全撒在了他的裤裆里,微风吹来,领他寒战不已,感到透骨的寒冷自裆部向上串。
哪有一刀这样抓活口的,杨立是何等灵觉,他早就嗅到凉霉蛋身上飘来的阵阵尿骚,这一刻,倒霉蛋又撒出了一些,一股新鲜的尿骚味,掩盖了旧有的味道。杨立忍俊不禁。
“恐怕他真的不知道,要不你带我去方才抓他的地方,那你应该就是三阵七营的所在。”
“好!那这个家伙怎么办?”一刀面容有些严峻地问。
“照原将他打晕,这次抛得远一些!等我们办完事回来,他恐怕还没有找到地方吧?”
杨立并没有滥杀无辜的习性,他虽然知道一刀的意思,但还是嘱咐一刀如此这般。
二人密语传音之后,一刀随手将倒霉蛋再一次拍晕,依照杨立的吩咐办了。
他们一行二人随后便来到方才抓活口的地方,果然在一处山洼里看到了兵营。
军营里有的士兵在操练,有的正就地坐在地上休息,整个军队秩序井然。
恐怕是快到了就餐的时间,这里的炊烟升起了不止一缕。杨立提鼻子一闻,这里有米饭的味道,也有炒材香味,估计那股肉香就来自于那个李将军,开灶的地方散发出来的吧。
但是偌大的军营里人头攒动,这要是寻找一位叫做唐将军的饶话,那怎么可能在一时半会儿搜寻的到?
“走!”杨立当先领头带着一刀,喝了一声,直挺挺地往里面去,一改方才偷偷摸摸鬼鬼祟祟地打探行状。一刀被杨立的行为吓了一跳,人家可是军营耶,我们这么大模大样的刺挺挺地进去好吗?
不过一刀虽然是这样想,但动作却和杨立保持一致,甚至脸上还露出撩意的笑容,他想跟着强者就是好,进入万余饶军营,如入无人之境,这种气概,这种英雄气概,哪个能及?!
“隐!”忽然一刀听闻山同桐又是一声喝出,在他头里走的杨立,突然之间身形便隐没在虚空里,不见了踪迹。
他哪里知道杨立运用六绝神功,可以隐藏行踪,就是将整个身体隐没在岩石层里,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何况是隐藏在虚空里。
这一下轮到一刀要倒霉了,他已经跟着杨立大模大样的来到了辕门之前,并不算高大的身材,已经被几个眼尖的哨兵看到了,而且在辕门楼上的士兵,已经搭弓上箭瞄准了一刀。
“你是哪里来的?不知这是军事重地,没有邀请,不得擅入吗?”一位下级军官模样的人,腰里挎着军刀,面无表情地一步步朝一刀这边走来,嘴里问道。
杨立这个时候当然看到了这一幕,他之前独立行走惯了,没有想到一刀会跟着他过来,这下可倒好,直接撞到人家门上来了。
“你就是来投军的,我去去就来!”杨立逼音成线在一刀的耳畔道。
“好!”一刀爽快的答应,“您有万分心!”“知道!”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而且被数万双眼睛盯着,就算是你修为通,也不可能一下将他们全部抹杀吧。一刀知道这个道理,杨立何尝不知!
杨立虽然有隐身功法,不怕被别人看到,但是就怕修为高的修者探知他的气息,那样的话他的行藏就要暴露了。
不过他在这里也不是漫无目的,虽然修为高者可以隐藏自己的气息,但是他使用的兵器恐怕,应该是高阶战兵,特别是在军营当郑
所以通过神识查探战兵的气息,估计也能寻找到唐将军,所以就在刚才,还未进辕门的时候,他已经通过神识探查感觉到一柄绝世战兵的信息。
这柄绝世战兵就悬挂在军营的后面,那上面传导出的杀气,远胜于其它兵器,估计也是随着将军厮杀了多年的战兵,要是真能如此按图索骥的话,恐怕杨立一定会在簇寻找到唐将军。
可是这柄绝世战兵藏身所在,竟然在其上空盘亘着阵阵米饭的香气和炒材味道。难道绝世战兵悬挂在在厨房里?!战兵的位置就在后营,杨立几乎是闻者饭材香味找到这里来的,但是当他来到所谓的战兵藏身处时,忽然察觉战兵的气息突然不见了。却只见到一个厨子正在切菜,乒乒乓乓的声音很是嘈杂。
杨立四周打探了一番,不觉无声地咧嘴笑开,因为他发觉这个厨子很不简单,他虽然隐匿了气息,可是一身修为已经达到凝神初阶的事实,并不能够在杨立的眼前被彻底掩盖住,毕竟二人之间差了一个大境界,还差了几个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