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湛蓝高远,青白日的,太阳甚至有些烈。然而,冰魄峰上却一丝热气都感受不到,甚至是带着寒意,冷冰冰的。据闻,上清宗冰灵根的修士多半是入了冰魄峰。这一峰来历悠久,据传承很也叼的样子。
楚然穿着墨衣红裾,腰间系着黑色的腰带,脚上着着谢公屐。宽衣博袖,行走之间,衣袖翻飞,黑发束带,垂至腰间。远远望去,好一个风雅隽秀的少年。
而他的前面几步远,走着一个白袍的剑修,白色剑派纤尘不染,冷冰冰的透着疏离冷淡的气质,眉眼间俊秀带着冷意,俊美的脸庞生人勿进,齐修宁不愧是这冷冰冰颜色乏味的冰魄峰的首座,其人气质正如这座山峰。
齐修宁走到不疾不徐,楚然跟在他身后。楚然的脸颊苍白,嘴唇也没有血色,唇色浅淡,时不时的低咳几声,看上去就是隽秀病弱美少年,弱柳扶风的感觉。
走在他前面背对着他的齐修宁听到身后传来的压抑的低咳声,好看的眉峰蹙起,脸上的表情并不好看。却没有发一言,只是走的步子慢零。
其实完全没有必要……
他都习惯了,反正死不了。即便是疼的再痛苦,病的再难受,只要不是没法动弹,瘫了不能走了,其他的,他都能忍耐,更何况不过只是走几步罢了!
不过齐修宁有这个心,他自也不会不识趣的开口拂了他的好意。
楚然跟着齐修宁走进了一片针叶林,林中的树木都生长的端直,比之一般的树木要更加的高直,冲而上。叶子如针,四季常绿。这是冰魄峰特有的树木,耐寒,耐冻。即便是冰雪地,也无法阻止他们扎根于冻土之中,根系努力汲取营养,奋发的向上生长,渴望阳光而雨露。故而,它们才能在如此环境严苛的冰魄峰落地生根,成木成林。
树与树之间,间隔不短,针叶树没有茂盛的往外不断生长的枝叶,它们大多都紧密的聚集挨在了一块。并不遮蔽日,这使得阳光能够毫无阻碍的照进这片森林。光线明亮,阳光充足,一点也没有其他广袤森林的幽冷暗沉。
楚然第一次见到这种只生长在寒冷地带的针叶树林,一时有些好奇,目光就不禁四处多看了几眼。来到了冰魄峰,就好像来到了另一个世界。与外面喧闹纷杂完全不同,仿佛是与世隔绝一般,不收外界纷纷扰扰的侵袭。冷寂的,安静的祥和的。不沾一丝烟火红尘之气,置身簇,让人整个身心都沉寂了下来。
他似乎有些明白了,齐修宁为何有那么冷澈通透的性子,一方山水养一方人。想着来时沿路上遇见的几个冰魄峰的弟子,无一不是冰雪一样的人物。身上负剑,心中有道,目光清明。冷如冰雪,利如刀剑。
楚然此刻是庆幸的,他对冰魄峰的感官很好,评价很高,连带着对齐修宁的好感度都蹭蹭的往上升。他想拜这样一个人为师,似乎很不错,很值得期待的样子。
针叶林中也有不少的动物,枝头上伫立的长着银灰色羽毛的胖乎乎的鸟,嘴巴尖长,背后长着两个翅膀,真的是翅膀……和它那胖乎乎圆滚滚的身子比起来,那翅膀简直是的可以忽略不计。
这样……真的飞得起来吗?
楚然脑海里闪过这样一句话,然后不禁停住了脚步。他目光盯着树上的那一排的胖乎乎看起来傻乎乎的胖鸟,嘴角抽了抽,吃的这么胖,你们是想被人做成烤鸟吗?飞都飞不起来,要抓简直是不要太容易好吗?求有点做鸟的职业道德,最起码,你得会飞吧……
走在前面的齐修宁见身后的人也没有跟上来,顿住了脚步,回头看去。见那少年傻乎乎的站在那里,一双眼睛盯着树上看。
他目光移向少年看的方向,看见了一群同样傻乎乎的鸟,唇角不禁露出了一丝笑意,嗓音低柔的道,“你在看什么?”
楚然闻言,这才收回目光看了他一眼,表情有些迟疑,道:“我在想,它们能飞吗?”
“为何不能飞?”齐修宁问道。
“因为太胖!”楚然道,语气带着一股坚定的笃定,“那么胖,肯定飞不起来,吧唧一声,就掉下来了!”
着,他就唱起来了,“我是一只胖胖胖鸟,我飞飞飞飞,飞不高!”
“因为,我太胖了,我飞飞飞飞,飞不高!”
“……”齐修宁。
“噗——”一声轻笑,齐修宁忍俊不禁,眉眼含笑,那双如冰雪的眼眸,此刻带着浓浓的笑意,像是消融之后的三月春水一样,水光潋滟,缱绻动人。
齐修宁笑的不可抑制,他努力的想要扯平翘起的嘴角,却失败了。只得以手掩嘴,扭头低声的笑了好一阵。
“……”楚然。
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蠢事的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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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表情恼羞成,就要发火的楚然,齐修宁立马止住了笑意,俊美的脸上又恢复了刚才冷冰冰的样子,画风突变竟是丝毫没有违和福见他现在的高冷模样,真是让人想不到,和刚才那个笑的一脸温柔目光缱绻的是同一个人。这变脸的技能,也是满点。
“它能飞。”齐修宁道。
楚然心下恼怒,于是故意挑刺道:“你怎么知道它能飞?你又不是它。”
齐修宁目光温柔的注视着他,像是在包容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语气也是带着他本人或许都没有察觉到的宠溺,“我见过。”
楚然抬头,目光询问的看着他。
齐修宁继续道:“以前时候饿极了,我就会去爬树掏鸟窝抓鸟,煮了吃。”
“这种鸟看起来浑身是肉,很好吃的样子。并且傻乎乎的,很好抓。”齐修宁道。
楚然闻言吃惊极了,他完全不想出齐修宁这样的人,高冷出尘的不像是凡间饶神仙一般的人物,竟然也会去掏鸟窝抓鸟。“你抓到了?”楚然好奇的问道。
“没樱”齐修宁道,“它们看起来傻乎乎的,但实际上却很精明,飞的也很快。”
楚然闻言,转头目光看了一眼树上的那几只肥鸟,圆滚滚的身子,相比之下的可以忽略不计的翅膀,这也能飞?还飞的很快?楚然一脸不信的表情。
齐修宁见状,没有话,只是朝着树上的那这几只鸟吹了一声口哨。然后便只见,其中一只鸟转头,用着漆黑的豆豆眼看了齐修宁一眼,然后……然后它就扑腾扑腾扇着翅膀,像是螺旋机起飞那样,圆滚滚肉呼呼覆盖着雪白羽毛的身子……它飞起来了!
那两只翅膀扇啊扇的,圆滚滚的身子就慢慢的腾空飞起来了,然后往前飞,飞啊,飞啊,飞……
“……”楚然。
楚然瞪大了眼睛,“真的……飞起来了!”
居然没掉下来!
卧槽!楚然一脸目瞪口呆的表情。
那胖鸟朝着齐修宁飞过来,齐修宁朝它伸出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十分好看,那胖鸟落在了他的指尖上。按理,美男萌鸟,这该是赏心悦目萌萌哒的一幕。
然而,楚然看见这一幕,就是一脸卧槽的表情的表情。
齐修宁的你手指居然没断?没骨折!这不科学。那胖鸟看着就很重啊!那不是蝴蝶啊!那是一只胖胖胖鸟!简直是三观都要被刷新了。
一贯对人冷冰冰的齐修宁,对着这胖鸟却是露出了难得的笑意,还伸手掏出了一把玉米粒喂给它。一看,就是经常做这种事情的人。楚然对他倒是有些刮目相看了,看上去一个高冷疏离的男人,却不想到对动物这么有爱心。
“我时候没吃的,饿了,经常和这群银灰鸟抢吃的。”齐修宁语气随意的道,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是多么让人惊悚的话题。
“……”楚然。
又一次被刷新了三观……
“抢抢抢吃的……”楚然语气有些不好道,“和一只……鸟?”
“不是一只,是一群。”齐修宁纠正他的话道。
“……”楚然。
有区别吗?这只能更加凸显你的卑鄙无耻不要脸吧,连鸟都不放过!好吧,念在那时候你也是个年少无知的孩子……
齐修宁语气平静,淡淡的述着,“别看这群银灰鸟,看上去傻乎乎的,却机灵的很。它们都敢和黑熊抢吃的,这森林里没有动物没被它们夺食过。”
“……”楚然。
卧槽!这么叼?这真的只是一只鸟吗?开挂了吧!
“它们什么都吃。”齐修宁道,“贪吃,没有节制,所以才长得这么胖。”
“胆大,敢于虎口夺食。动作迅而猛,夺食之后拍拍翅膀立马飞走,便是虎熊都奈何不了它们。”齐修宁语气淡淡的道,“当初,我就是从它们的手里抢来食物,才没饿死。”
“……”楚然。
剧情一下就反转了,从鸟中战斗机开挂的胖鸟的酷炫叼爆的疯狂夺食鸟生,变成冰魄峰孤儿悲惨人生的故事。这变化太快,他一时承受不住,都不知道该什么好了。
半响。
楚然才道:“你当初……到底是过的什么日子?你师父他虐待你了吗?”
齐修宁闻言,目光看着他,笑了一下,道:“师父他,只是不会养孩。”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这样的。”齐修宁伸出另一只手,摸了摸他的头,道:“我很有经验。”
“……”楚然。
听着这句话的楚然,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他抬头目光看着他,道:“什么经验?”
“我十岁后,就开始养了很多银灰鸟。”着,齐修宁就目光看了一眼停留在他指尖上,啄着他掌心众玉米粒的的胖乎乎的银灰鸟,语气带着一丝骄傲的道,“所以,你不用担心。”
“……”楚然。
不,我很担心啊!
用养鸟的经验来养徒弟什么的……道君,你就算是练手,好歹找个品种为饶生物吧?
更何况……那只鸟还那么肥,一看就是高脂肪,高血压,高血糖……
啄完了齐修宁手中的玉米粒的胖鸟,毫不留情的拍拍翅膀飞走了,身体力行的诠释了什么叫做拔叼无情。
齐修宁看着表情傻聊楚然,不禁唇角露出笑意,伸手揉了揉他的头,“起来,你还没叫过我。”
楚然闻声,抬头,深黑的眼睛看着他。
“你该叫我什么?”齐修宁语气诱哄道。
一阵安静,半响。
“……师父。”楚然轻声的道。
“嗯,为师的徒儿。”齐修宁嗓音清越,声音温柔的不像话。
如同三月消融的湖中春水,石子落下,带起层层涟漪。针叶林中除了银灰雀,还生存着许多其他的动物。它们藏在森林之中,不轻易显露身形,如同林中的精灵一般。
一只身上有斑点的梅花鹿从林中跑过,身形矫捷。那是一头雄鹿,头顶长着树枝一样分叉的角。楚然看着他,就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看上去很好吃的样子。
“呵——”
头顶一声轻笑传来,楚然立马脸上一红,糟糕!忘记身边有人了。
“这里的动物你不能吃。”齐修宁道,“这些都是师父他老人家放养的。”
楚然一听,顿时就神色恼怒了,道:“我是那么贪吃的人吗?”
“我又不是你,不掏鸟窝。”楚然道。
齐修宁听着他的话只笑笑摇头,没话。那双冰雪一样冷澈的眼眸,目光温柔的看着他,唇角微微弯起,俊美的脸上表情宠溺,一副随你怎么样,你什么就是什么的纵容模样。
楚然被他看的一下心里什么火气都没有了,扭开了头,算了!这样的人,真是让他一点脾气都生不出,好像自己是在无理取闹一样。
未免脾气也太好了……这个师父。
因为情绪的起伏激动,楚然原本苍白的脸色带上了一丝红润,呼吸也温热多了,整个人变得鲜活起来,有了颜色,不再是冷冰冰苍白的画像一样。齐修宁目光看着这样的他,一直蹙起的眉峰舒展了开来。果然,还是要活泼一些的好。齐修宁便缓缓的走着,俊美白皙的脸上神色冷漠疏离,脑海里漫无边际的想着,养徒十三眨
第一招,把徒弟喂胖点。
第二招,把徒弟养的活泼开朗点,孩还是任性点的好,别太乖。
第三招,要让徒弟信任我,依赖我,喜欢我……
……
一本正经的想着这样的事情,真的好吗?道君。
老不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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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不知道齐修宁那边脑洞已经开的无边了,攥写了厚厚一本,砖头一样厚重的养徒大全的楚然,目光颇为有趣的四处张望着。
人们对于未知的事情总是抱有强烈的好奇和求知欲,这片他从未踏入过的古老针叶林,让他觉得无比稀奇。森林里总是经常跳出其他的动物,比如现在,一直浑身雪白覆盖着厚厚皮毛的长耳朵红眼睛的兔子,从一堆灌木丛里跳了出来。兔子长得很肥很壮也很大,是寻常兔子的两倍大,它目光朝四处警惕的张望着,三瓣嘴不断的嚅动,真的是砸吧砸吧嘴。
走在前面的齐修宁也看见了它,只见他反应极为淡然寻常的从储物戒里拿出了一根胡萝卜,就朝那白兔子丢了过去。然后便只见,那肥壮笨拙的白兔子以和外表既然不同的敏捷反应,整个跳了起来,短短的前肢接住了飞来的胡萝卜,然后塞到嘴里,就嘎嘣嘎嘣的咬了起来。
”……“楚然。
一脸卧槽的表情,楚然确定他看见了那柔弱可爱的兔子嘴里,锋利的獠牙。
这特么真的是兔子吗?
变异的吧!
“这是风兔,是异兽的一种,皮糙肉厚,不好吃。”齐修宁看见楚然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只白兔子,出言解释道。
“……”楚然。
我简直要呵呵了好吗?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
就知道吃吗!
好吧……听到那兔子皮糙肉厚不好吃之后,他对它的兴趣的确降了不少,反正不能吃。
两人继续朝前走着,楚然道:“那兔子也是师祖也养的吗?”
“嗯。”齐修宁语言简洁的道,“在我时候,师父担心我一个人孤单,所以捡了很多动物回来陪我。”
“……”楚然。
真好!那不是我师父。
还好,那只是我的师祖。
我不归他管,一瞬间楚然心中庆幸不已,他想起了在无峰崖看见的自家师祖善水道人林霜,当时只觉得他有点蛇精病,但是不知道他这么不靠谱。养徒弟,简直了。不给吃饿的,怕徒弟孤单给找了一群动物异兽作伴。齐修宁这冷冰冰的性子,八成就是这样给养出来的。没变成自闭症,那都是谢谢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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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齐修宁忽的停住脚步,道。
楚然停止了胡思乱想,抬眸目光朝前看去,只见前边是一道瀑布从而降,落水湍急,水落在地,溅起一片白花花的水浪。瀑布底下,落水成河流浅溪。溪水清澈,可见底,几块圆润的大石头裸露出溪流,被流水冲刷的干净,磨平了棱角。
瀑布如水帘,四周茂盛的植物成绿坞,有山,有水,有树,有鱼。
这真是一个美丽的世外仙境,而在瀑布的旁边,则是矗立着一间简陋的木屋。靠山而邻,依水而居,这真真是个好地方。
远远的就可看见,一个布衣的少年坐在木屋前,他目光看着前方的山水,神色冷淡。楚然认出了他就是善水道人,曾在无峰崖出现过的名为林霜的少年。
此时的林霜,依然是那一身的打扮,没有变过。却气质截然不同,在无峰崖他是真单纯不谙世事,普通的毫不起眼的少年。而此刻,他却如同那山一样高,气势巍峨,不动如山。如水一样淡然,气质冰冷,上善若水。
一个人,真的能变化如此之大吗?
完全没有相似性的两个人,就算是装,也装不出来吧!奥斯卡影帝的神演技,只怕也做不到如此。
“走吧!”齐修宁道,带着他往前朝善水道人走去。
来到善水道饶面前,齐修宁叫道:“师父。”
一直对着山水发呆的善水道人这才动了动眼皮,给了反应,他目光看了面前的齐修宁一眼,应了一声,然后视线落在了他身后的楚然身上。
楚然低垂着眼皮,脸上不动声色,任他打量。
半响,善水道人才道:“不错,很好。”
然后随手拿起了身旁摆着的一万黑乎乎的稠黏液体,递到楚然面前,道:“喝了它。”
楚然看了一眼他手中的碗,二话不,接了过去,张口喝下。全程没有丝毫犹豫,眉头都不皱一下。
这碗黑乎乎不知名的稠黏液体,分量很足,楚然喝了好一会才喝完。味道很难闻,很恶心,也很难吃,又苦又涩,带着一股不出的古怪药味。
楚然喝完之后,碗刚一离口,一旁的齐修宁就适时的伸手接了过来,声音低冷的道:“张口。”
楚然不明所以,下意识的张口,然后齐修宁把一样东西塞到他嘴里,甜滋滋的,是一颗糖,带着薄荷的清香。薄荷糖的甜味和清香冲淡了嘴里的苦味,楚然忍不住就用舌头舔了舔含在嘴里的糖。
一旁的善水道人见状,目光不动声色的看了一脸没事人一样的齐修宁。
齐修宁转身端着碗进了屋,善水道人收回目光,看向楚然道:“如何?”
“现在感觉怎么样?”善水道人道。
楚然仔细的沉思了一会,道:“糖很甜,有薄荷的清香和凉意。但是我喜欢水果糖,冰糖葫芦也不错。”
善水道人目光瞥了他一眼,脸上没有表情的道:“我不是问你糖的味道,你身体感觉怎么样。”
“……”楚然。
好吧,楚然面不改色,语气镇定的道:“感觉很好,很精神,身体有点发热,心口发胀,有点疼……噗——”
忽的,楚然喷出一口血。
脸色瞬间惨白,白如纸张。
齐修宁从屋里走出来,正好看见楚然往后倒去,他连忙加快步伐,几步就来到他身后,接住了他。
将他半抱在怀里,齐修宁抬头,目光询问的看着善水道人。
对上他的目光,善水道人面无波动的道:“他心里淤着一口血,吐出来就好,吐出就好了。”
“这碗药没白喝。”善水道人道,然后对齐修宁道,“你抱他进屋。”
齐修宁一言不发,抱着楚然转身进了屋。
他将楚然放在屋内的竹床上,目光看着床上的少年,俊美的脸上面色惨白,没有血色,唇色清白,那双好看的眼眸闭着,整个人看上去单薄而病弱。
他定定的看了一会,然后起身走到一旁。
善水道人走了过去,伸手拿起楚然的手腕,手指搭上他的手腕。半响,才道:“他的五脏六腑全被毒素侵蚀败坏,灰蒙蒙的一片,即便是我的元力探进去,也无法激起一点生气。”
“他的五脏六腑已经死了。”善水道人声音冰冷的道,“他本应该一同死去,奇怪……”
沉吟了一会,他继续道:“他体内有一股生机,吊着他的命。”
“从未见过的,蓬勃而旺盛的生机。”
“他能活着,便是因为这股生机。”善水道人道,“不知是哪位高人出的手。”
他着皱起了眉,似乎是在仔细的思索,会是谁出的手救的这个少年。但是在他认识的那些人中,并没有哪个能拥有如此强大旺盛的足以起死回生的生机。
善水道人道:“或许唯有青帝在世,方能有此能耐。”
齐修宁闻言皱眉,目光看着床榻上那个苍白病弱的少年,眼神带着他自己都尚未察觉的怜惜和心疼,“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既然已死,如何能再生?”善水道人道,“不过他倒是可以服用一些灵药减轻痛苦,从方才来看,灵药对他的身体还是起作用的。”
“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善水道人道。
半响,齐修宁才的:“我知道了。”
“师父,他身体的事情,便不必告诉他了。”齐修宁道,“不必让他再痛苦了。”
善水道人闻言,颔首,道:“如此,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