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楼舞女总管事青衣房内。
“天下楼的待遇都给你讲清楚了没有意见的话就签字画押吧。”
看着眼前的契约轻羽没有任何犹豫按下指印。
副管事红玉将契约收起来，语气温和，平易近人。
“既然来到天下楼了，以前的事就都忘了吧，以后好好做事就行。”
“是，红玉姐。”
这时青衣突然出声，“说吧，你用了什么手段让太平郎答应你进天下楼的？”
轻羽身体颤抖，跪在地上，
“小女子……故意在聂公子经过水汀画舫的时候全力反抗宾客骚扰来引起公子注意。”
“倒也聪明，知道太平郎喜欢敢勇于抗争的人，不过以后在天下楼没人会欺负你，就不要再动这种心思了！”
“小女子谨记青衣姐姐的教诲！”
另一边聂铭竹带着随从小刀穿过莺歌燕舞的金鳞江畔来到由雍州刺史府和雍州士绅富商联合举办的雍阳书院。
雍阳书院门外搭建了一个巨大的棚子，每天都有来自各地的江湖人以及读书人在这里议论朝廷政务以及民生问题。
偶尔也会有一些江湖大佬，士林名儒来讲一些话。
聂铭竹到了稍微引起一些小范围轰动，大家继续听上面的人讲话。
今天的议题是雍阳城的房价问题。
“各位，现在雍阳城内城最普通的一进宅子已经五千两白银了，也就是五百万文钱。
我等普通读书人这辈子又有几人能够买的起？”
“买不起贷款就行，反正朝廷的钱庄给读书人优先贷款，利息还低。
就算不愿意买，租房住也行，大家从书院出来之后不怕赚不到钱。”
“呸，说的容易，一旦贷款一辈子就卖给别人了，一旦断供还不起，你儿子一出生就是别人的奴仆。”
“就是，至于租房住，现在雍阳城内房租一年一涨，租房者拿不到内城户口，以后子女想要留在内城可就难了，想考科举更是难上加难……”
“各位，整个大幽除了雍阳城其他地方房价也都很高。
大幽现在内忧外患，国运倾颓，人气衰弱，荒气蔓延。
而山野乡村之地人气更加衰败，因此妖魔诡异纷纷出世，为了躲避妖魔所有人都往大城跑。
这种情况之下大城中房价又岂能不高？
你等活在福中不知福，雍阳城房价物价虽高，但努力一些，勤劳一些最起码吃得饱，穿的暖，安全还有保障！”
“不错，比起外面那些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的大幽其他子民，我们雍阳城的人好歹温饱不愁……”
“我这两年来回经商，有些地方赤地千里，荒无人烟，
有些地方妖魔食人，鬼怪横行，
有些地方叛乱不休，兵祸连连，
像雍阳城这种不用担心睡一觉就没命的人间乐土真的不多了……”
“就是，就这样有些人还不知道感恩，天天抱怨雍阳城房价，物价高昂，一看就是个五十万……”
“混蛋，你说谁是五十万？”
“石头扔进人群里，被砸中的狗才叫……”
聂铭竹看着立刻乱哄哄的现场也是无奈。
当年北方金国大量在大幽买通奸细。
大幽朝廷为了应对特意颁发旨意，让大幽百姓自发检举金国奸细，最高可赏赐五百两白银，也就是五十万枚铜钱。
因此大幽百姓戏称金国奸细为“五十万”。
本来是个好事，有人凭借抓金国奸细得赏金在雍阳城买了房。
但现在“五十万”被人滥用，随意拿来给意见不同的人扣帽子。
听着台上一个个踊跃发言的人开始人身攻击，聂铭竹知道今天是听不到什么有营养的言论了于是转身离开。
一边走一边想着心事，这个世界很奇妙。
有人类，有妖魔鬼怪。
但是人类聚集的地方会会产生“人气”，人气越强大对人类生存越有益。
人气可以镇压妖魔鬼怪的诞生，人气可以炼化天地元气，使之更容易被人体吸收。
人气可以降低人类婴儿死亡率，人气可以提升人类天才的数量。
甚至人气到了足够程度还能提高粮食产量。
而人气高的地方人口必然会越来越多，形成一个个城池，这就是人类世界的基本构架。
人口数量稀少的荒山野岭，人气薄弱，原始的天地元气未经炼化，狂暴且杂质多，因此被称为“荒气”。
荒气非常不适合先天宗师以下吸收利用，对人类人类婴儿有一定伤害作用。
在荒气比较浓的环境下，能成功长大的人类婴儿不足一半。
更为致命的是荒气没有镇压妖魔鬼怪的效果，因此荒气越重代表妖魔越多越强大。
而一个国家的整体人气又是和国运和国家实力紧密相关。
所以国家强盛的太平盛世妖魔隐匿，反之就是国之将灭，妖魔倍出。
这些年大幽山河日下，各地妖魔是越来越多难以镇压。
像雍阳城这种力量强盛的人气鼎盛的大城池无疑就成了人间乐土。
聂铭竹父母不让他出雍阳城也是有原因的。
“小刀，你说雍阳城好不好？”
“好呀，当然好。”
“可刚才那些书院的学生们都说雍阳城内房价物价太贵了……”
“这算什么，难道他们还想年纪轻轻在雍阳城就有一套自己的房子，不会吧？”
“我也年纪轻轻，但是我就有。”
“公子您这是祖上传下来的，他们怎么能比？”
听到小刀的话聂铭竹总觉得很熟悉……
突然迎面走来两个人，其中一个一看就是丫鬟，另一个让聂铭竹瞪大了眼。
这是一个身穿白袍，上面一副墨竹图，玉冠束发，手握玉箫的翩翩公子。
可是这个公子长的未免太过好看，太过漂亮，精致的就像画里走出来的人一样。
在聂铭竹看来上辈子那些最优秀的建模大师都做不出如此精致好看的面孔，感觉比老娘北雪晴和青衣姐都还要好看一些。
除了过分漂亮的面容白袍公子更显得英气饽饽，仿佛见惯了大世面从容自信，并没有大多数过于精致男子的阴柔娇弱。
一直等对方过去了，突然聂铭竹脑子里闪过一道光。
“小刀，敢不敢和我打个赌，十两银子？”
“公子先说赌什么。”
“还防着我了……行，听你的，我先说，刚过去的那个穿白衣服的我觉得他是个女扮男装的姑娘。怎样，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