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赵沐伊买了一大堆小物件回到家不久,杨丹和李恩龙就来了。
杨丹是雍州神捕门总督的女儿,李恩龙是雍州首府雍阳城神捕门统领的儿子,他娘也是天下楼舞女副统领红玉。
(神捕门领导县级称捕头,郡级称统领,州级称总督。)
加上雍州镇守将军的儿女曹家兄妹大家都是一起长大的,杨丹从小性子活泼和内刚外柔的曹芷兰都对聂铭竹有过好感。
聂铭竹容貌气质自然没得挑,最主要的是随着上辈子记忆慢慢恢复,有一种远超同龄人的见识和成熟。
因此被十来岁的少女喜欢实属正常。
但聂铭竹正因为恢复上世记忆觉得两个小丫头太幼稚了,再加上见识过她们吃鼻涕那个年龄的黑历史,完全对两人没感觉。
也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杨丹和性格比较沉稳内敛的李恩龙好上了。
两者都是神捕门高官子弟,算是内部消化。
大家慢慢长大学了武功之后也都形成了自己的价值观念。
除暴安良,维护好雍阳城的公正和秩序算是少男少女们的共同追求。
这几年来背靠家族权势,他们确实给雍阳城百姓做了很多好事。
原本正在神捕门练习眉来眼去剑的杨丹和李恩龙听到聂铭竹侍女聂棋的传话。
两人赶紧领着神捕门的人找到不发工钱的商人,将其抓进大牢。
事情处理完之后就马不停蹄亲自上聂府来道歉。
一群年轻人曾分过责任,雍阳城内饿死人算聂铭竹的,冤死人算杨丹和李恩龙的,官兵伤人算曹家兄妹的。
这次聂铭竹大街上碰到一个被不法商人扣押工钱,并且打伤讨薪妇女的事是自然算杨丹和李恩龙的责任。
“铭竹,这次事责任在我们。”
“你们不是一直要见琼佩子吗,今天的事她全部都看到了……”
杨丹直接跳了起来,
“不会吧,琼佩子真的都看到了?”
“我们一起逛的街。”
“那她知不知道我们之间的约定?”
“这不是琼佩子知不知道的问题,而是一家三口人差点没命的问题。”
聂铭竹语气严肃起来。
杨丹脸上浮现愧色,
“铭竹你放心吧,这几天我们全力调查处理雍阳城恶意欠薪的事情。
这件事不处理完之前我们绝不见琼佩子,不给雍阳城抹黑。”
“注意办事手段,别让人家花钱买通雍阳书院一部分软骨头到时候把那些恶商恶意欠薪说成我们恶意讨薪……”
看着两人背影聂铭竹叮嘱了一句。
“放心吧,谁敢胡乱颠倒是非神捕门审讯室正缺乏实验新刑具的材料呢!”
偌大个雍阳城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下了多少跪,磕了多少头想要顺利拿到工钱。
可他们求饶再多也比不上几个少年的三言两语来的有效。
这就是投胎的艺术!
“你这些朋友人都不错。”
不知什么时候赵沐伊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旁边。
“那当然了,他们从小就受我的影响长大的……”
原本聂铭文只是下意识的吹牛,没想到赵沐伊却认认真真的回答到,
“我信!”
“我就是随便说说而已。”
“君子阁身为儒家分支,修炼的是浩然正气,对一个人身上的气息判断还是比较准确的。”
“儒家的浩然之气那么奇妙?”
由于没有进入练气,对内功真气的奇妙聂铭竹并不了解。
“真气由内功心法修炼而出,其中的“心”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心法可以影响修炼者的性格,修炼者的心境反过来也能影响心法的效果。
所以同一部功法,不同的人在不同年龄段修炼,最终效果差异巨大。
这也就是有些正道江湖人士一离开门派,走上江湖经历一些事情之后就会堕落到魔道的原因。”
赵沐伊的话让聂铭竹陷入沉思。
“师叔不让你离开雍阳城,迟迟不让你修炼内功心法这也是原因之一。
我走遍神州五国,像你这种赤诚善良的大势力子弟没见过几个。
越强大的功法对心境要求越高,聂家的大日赤火令是最强大的几种法相境功法,你修炼之后走出雍阳城如果心境被黑暗污染。
那时候就是煌煌大日变成魔日黑焰……”
说完赵沐伊缓缓走开。
北雪晴的小院里,赵沐伊刚刚坐下。
“师叔……”
“太平郎从小天授灵智,生而知之,心性赤诚善良,这些年来我们全力呵护着他。
甚至可以说整个雍阳城都在呵护着他。
在他三岁那年看见有人被神捕门捕快打死,趴在我怀里哭。
经过我们的运作雍州神捕门总督和雍阳城神捕门统领换上了尽职尽责,秉公执法的人。
六岁那年见有人没地方住,躲在他人屋檐下躲雨,还被赶来赶去。
后来他爷爷用自己法相至尊的身份逼着雍阳城权贵富商,再加上天下楼和雍州刺史府一起出钱在雍阳城外修了大量的安置区。
八岁那年见有人饿死,闷闷不乐不想吃饭,从此天下楼经营粮食生意,尽可能稳定雍阳城的粮价。
十岁那年见有人病死,自己傻乎乎的拿钱买药给人发。
远在药王谷的她奶奶专门派门中弟子来天下楼坐镇,如今雍阳城的药材价格多年不长,全靠天下楼暗中补贴。
十二那年见一个小女孩卖身救母,结果母女两都死在他面前,连续好几天做噩梦,哭的眼睛红肿。
所以天下楼搞了这个工钱是其他酒楼五倍以上的临时工制度。
后来又和神捕门以及曹家的娃娃一起搞了个责任划分……
如今神州五国百姓什么局面你也知道,普天之下除了雍阳城到处都是人间炼狱。
聂家大日赤火令最怕心境波动剧烈,你说太平郎走出雍阳城看到外面的一切该怎么办?
他长这么大从来连吃人的妖魔邪祟都没见过,可以说完全活在雍阳城营造的虚幻当中,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实际情况……”
北雪晴长长吐出一口气,
“我只能以打基础的借口不断延后他修炼内功心法的时间,可现在已经到了完全没有理由再压制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