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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孽海情深
“吴道行吴大夫可是施堂斋鼎鼎有名的神医呢!那个人品,更是没话说的,你知不知道他救过多少人?你嫁给他,这辈子都会享福的……”
我以为,这个鼎鼎有名的神医,会像传说中的那样,浪迹天涯的悬壶济世,然而,当我嫁进了吴家以后,我才发现,自己无知的想法根本就是错误的。
我在海边长大,出生于咒术师的家族,看着每日渔船的自由穿梭,看着海鸟飞翔,琪儿畅游,一直以来,我向往的只有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然而当我踏进吴家的那天,我才发现,自己已经再也没有自由了……
“你以后每天的任务首先要跟婆婆请安,家务呢,自有下人做的,你只管相夫教子就可以了,还有,以后我的客人,除了得到我的允许,否则你是不能见的,家里什么都有,你就没必要出门抛头露脸,不能再向原来那样跟个野丫头似的。”
洞房后的一大清早,我的相公叫醒我后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些,那一刻,我错愕地看着这个男人,他完全不是我想要的那样,然而那又怎么样?婚前决定的是我的父母,婚后决定我的人是我的相公,这样一个天下,作为女人,是一点权利也没有的,你不能说不,我该做的事情,只有默默的忍受和习惯。
吴道行比我大了10岁,我嫁进吴家时,他已经28岁了,丧偶了一次,还带着一个5岁大的儿子,他是一个固执而又规矩的男人,他喜欢的就是贤惠的小女人,甚至要熟读女则女戒,深明大义,然而我只是一个仅识过字的女人,这些道理,我不懂,我想要的,只有自由和快乐。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望着院子外的天空,向往无比。因为了吴道行的关系,我本是一个普通人,却变成了一个跟他一样十年长一岁的体质,不久后,我看着我的父母死去,看着他们的生命犹如白驹过疾,才感慨着我原来的生命是多么的脆弱和短暂,然而,长寿那又怎么样,几百年的寿命那又怎么样,一样是关在这个犹如牢笼般的地方,想像着院子外的天空。这些年,最快乐的事情莫过于和仆人聊外面的世界,他们谈起在海上出现了一个勇敢的海盗船队,他们穿梭于巨大的海怪当中,捕获比房子还要大的怪物,他们的头领叫聂嚣,是政府最头痛的海盗,然而,他却是我心中,最向往的人……
然而,我的人生依然是相夫教子,做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人,甚至,为吴道行生孩子,也许将来,我还会为他生很多很多,我的人生,跟大海,在没有任何碰撞,那为什么,要让我生活在这可望而不可及的海岸边……
在我儿子吴休5岁那年,吴道行很紧张地接待了一群政客,太常寺卿和太医令途经沧海,却被尾随而来的聂嚣的海盗船队劫财劫色,当破烂不堪的官船使进了我们的港口时,吴道行很紧张地就去接待他们了。我很不懂,施堂斋一向是不问世事的,然而吴道行的做法让我却很不以为然,也许,他想的不是悬壶济世,而是当上太医,给皇帝治病然后飞黄腾达吧。
“哎呀,那群天杀的海盗不知有多么凶悍啊……他……劫走了我们所有的家当,连女仆都被……”
“真群恶狼,真是无法无天了吗!”
我们家的院子里,传来的全是太常寺卿和太医令的内眷哭诉和咒骂声,在混杂的声音中,吴道行尽心尽力地给他们治病,其实,他们只是皮外伤,而这种基本上不叫病的擦伤,吴道行是根本不屑于治的,然而,今天,他却显得这么的热心。
然而闷热的天气却让我几乎无法呼吸,看着虚伪的吴道行,我心中烦躁不安,我不喜欢这样的人,更不喜欢虚伪的世界,这样的世界,让我根本无法适从,难道女人就该承受这样的运命吗?我不解受,根本不想接受。
突然间,天空一下子暗了下来,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得“哄”的一声,整个小院都摇晃了起来,好像山崩地裂了一般,没等我反应过来,一股腥气扑鼻而来,我急忙跑到院子里,见小小的院子被一个巨大的黑色的物体填得满满当当。
“啊……”只听得内宰家眷集体惨叫,不少人晕了过去,我急忙跑了过去,这才发现这黑色的物体居然是海怪巨大的脑袋,血淋漓的眼睛就像死不瞑目一般的突了出来,我正感到一震眩晕,只听得房顶上有人朗声说道:
“吴大夫,小弟送来的薄礼,你可喜欢?!”
海风之中,一袭黑色的风衣猎猎飘扬,一个与我年纪同般大的男子抱着手,骄傲地站在我家的房顶之上,他高昂着头,笑傲地俯视着院子里慌张的人群,便像是神俯视着人间蝼蚁一般的人群,他穿得很少,披衣下是他的上半身,黝黑的肌肤下满身的肌肉,他的身上还留着汗水的痕迹,我想像着年轻的他在海上肆意的挥洒着他的激情和汗水,是那样的洒脱自然,突然之间,内心深处的激情就这样被这个陌生的男人给搅得波澜不惊,热血。
“聂嚣!”身边的吴道行敌意低沉地说道。
“哈哈,吴大夫看来是很不欢迎我呢?”聂嚣笑道。
“本人岂能与你们这群贼子为伍,你搞得我的院子乌烟瘴气,请速速拿走你的东西离开!”吴道行怒斥道。
“哦?吴大夫居然不喜欢我的礼物?我听说,施堂斋为了收集海怪的巴掌大的皮,不惜倾整个施堂斋之力,对于你们大夫来说,这海怪那是至宝,今日我送来的是整个海怪头,吴大夫居然会不识货!”
“本人素来与你毫无瓜葛,为何要送我如此厚礼?”吴道行皱着眉头说道。
“船队好多的兄弟,不慎患上了坏血病,打听到施堂斋大名鼎鼎的吴大夫就在沧海镇,特来摆放求医。”聂嚣此时从屋顶上跳了下来,恭敬地拱手说道。
“兄弟?就是说海盗了,你们是海盗,是政府的通缉犯,甚至刚刚还在海上奸杀抢劫,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吴道行绝不会绝不治你们贼匪鼠辈之类!请回!”吴道行义愤填膺地说道。
“贼匪?原来在吴大夫眼里,病人也是有区别的,呸!”聂嚣愤恨地瞪了吴道行一眼,淬了一口痰,二话不说仅以一人之力扛起海怪的头,潇洒地离去了。
后来,我的夫君把聂嚣的行踪透露给了官府,当晚,官府就带着船队通缉海盗,在一番争斗后,聂嚣还是轻松地带着自己的船队离开了,只是听说,后来聂嚣带着得病的兄弟赶到施堂斋,已经是来不及了,我不知道,他亲眼看着兄弟的死亡而无能为力却是什么样的滋味。
我以为,我的人生,只是和这个海盗仅仅是擦肩而过时,然而,命运却是如同跟我开了一场玩笑一般。一日醒来,我惊奇的发现,挣开眼睛看到的是一望无际的天空,浅蓝色的底布上浅浅地飘着几朵白云,原来,自己居然躺在一艘船的甲板上,我全身被反绑着,周围是无边的大海,“怎么回事,为我怎么会在船上!”我大叫了起来。
“哈哈哈……”周围出现了肆意地笑声,船舱里冒出了几乎都是赤着上半身的海盗,汗臭味扑鼻而来,夹杂着海水的腥味竟是这样的与众不同。
“当然我们帮你来的,小妞!”海盗们狂笑着说道,“老大,这小妞醒来,来看看啊……”
“呦,小娘们,你好啊……”这时候,突然有人从桅杆出呼地一声跳到了我的面前,那一身的肌肉,那带着嚣张的笑容,就像他的名字那样——聂嚣!
“你……干什么,为什么把我抓来!”我大吼了起来,不知他打着什么鬼主意。
“那,你就要问问你的相公咯,谁叫他见死不救,还透露了我们的行踪,你知道吗?就是你相公的一念之差,我们死了多少兄弟!”聂嚣说着说着口气重了起来,“抓你来,对吴道行来讲算是客气了,老子告诉你,他想见死不救,好,我让他当乌龟,天底下最大的乌龟,我让他让天下人耻笑,小娘们,算你运气不好,谁叫你是吴道行的夫人呢?”
“来人啊,把船开得远远的,叫他们几天也找不到我们,上列侯岛,把这小娘们关起来,我们好好侍候咯!”只听得聂嚣放肆地笑道,周围的海盗更是一阵狂笑,我一时气急,竟晕了过去。
当晚,我就被关到了列侯岛,那是一个荒无人烟的小岛,第一个晚上,聂嚣就来了,着上半身,满身的酒味,也满身地男人地汗臭味,跟我的丈夫那是有着天壤之别,他醉醺醺地看着我,没有一丝的怜惜,眼神中只有原始的野性,在他的世界里,大概很少有理性这种东西存在着吧,他说的是真话,毫不做作,毫不掩饰,即使是坏,也是坏的坦坦荡荡,他是那样的激情,那样的有魄力,汗水和我的泪水交织在一起,他是那样的肆意,而我真不知那晚是如何渡过的,曾经想过不甘凌辱而死,但是我转念一想,我为什么要为了吴道行那样的人的白白的死去呢?难道在他的眼里,只有自己无谓的道德可言吗?
直到清晨,聂嚣,终于躺在了我的身边,他早就解开了我的绳索,似乎知道我根本没力气跑远,他看着哭泣的我,眼神中的野性变成了一股柔情,原来,他也是这么的伟岸动人,然而,在我心里,更多的是愤怒:“混蛋,一直以来我的佩服你的坦坦荡荡,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阴险小人!”当我有了力气,我一个巴掌便朝聂嚣挥去。
只听得“啪”地一声,聂嚣虽然被我打了,然而我知道以自己的力气根本没有把她打痛,他起先一愣,接着嚣张地一笑,抓着我的手,脸靠了过来,一头长发蹭着我的脸,“其实我一点也不痛,其实,你真的忍心打我吗?”
“你……”
“你真的还留恋那种该死的丈夫,其实我有留线索,假如他真的在乎你,早就该来救你了,跟你说吧,我的眼线在镇里,看到他一点动静也没有,这样的男人,休了也罢,你是好女人,干脆跟我走吧!难道,跟我在一起,你真的不快乐吗?”
“我已经是别人的女人了!我告诉你,我才不是吴道行那样不忠不义的人!我大声说道,然而随后我马上发现自己失言了,然而有些话,说了就收不回来了。
“吴道行,不忠不义!”聂嚣一声冷笑,:“小娘们,我没想到你也是这么想。”随后得意地大笑而去,而留下了我依然关在这个曾经激情浪漫甚至夹杂着凌辱地地方,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风的声音,已经变得不一样了……
此时列侯岛外的海面上——
“老大,你看,天边怎么了……”海盗船上,突然嘈杂了起来,只见列侯岛的天边,晴朗的天气之下,突然之间天边变成了一片水红色,海上传来异常的巨大响声,成堆死去的鱼虾浮上了水面。
“是海啸!”海盗喊了起来。
“错了,他妈的是台风要来了!怎么一点征兆也没有!”
“转舵,他妈的赶快回沧海港,还有,阿疮,现在你是船上的船长了,听我命令,以我们船的速度,在台风登陆之前,速速回去!”聂嚣看着逐渐变色的海天,突然大声吼道。
“头,你想干什么!”见聂嚣脱掉了上衣正准备跳到海里,阿疮一把抓住聂嚣,说道。
“那娘们还在岛上!”聂嚣说道。
此时再将船使回列候岛,靠岸,再救人,再回港,这是争分夺秒的机会,这样一个耽搁,肯定来不及,全船的人都得死在海上,阿疮于是说道:“老大你不要管她了!”
“我不能见死不救!”
“那么我去救!”说着阿疮就要跳到海里。
聂嚣一把将阿疮推回船上,大吼道:“我的女人我去救,还有,告诉所有兄弟,谁把昨晚的事情抖落出来,我聂嚣绝不放过他!”话音刚落,只见海里一个浪花打过,聂嚣已经消失在海里了。
海盗船极速使回了沧海港,列侯岛上,只留下了聂嚣和何厝两人。(我的小说《彼世传说》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