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此处已经完全变了样,变成了一家客栈。
“娘亲醒来的话,还记得这里吗?”风千谨皱眉道。
“走吧。”风亦行道。
他们继续去其他地方找。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都在人间流连着,时间越久,风亦行越心急,只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将一切压在心底。
正午的太阳火辣辣的照射着在他们身上,阳光非常刺眼,他们寻了一处酒馆,父子三人在楼上的雅间饮酒吃饭。
“爹,您多吃点儿。”
风千谨帮风亦行夹着菜。
“你也是,先给你弟弟。”
“爹,我这儿有的是呢。”风千欢对风亦行说道。
虽然他们已经六百岁了,但是风亦行还是将他们当做小孩子一般看待。
现在正值正午,酒楼里正是生意好的时候,虽然有门窗隔着,但是风亦行父子三人还是听得到外面的声音。
“娘亲……娘亲,伍儿待会儿要吃冰糖葫芦。”
“好,伍儿乖乖吃饭,吃了饭,待会儿去逛街的时候,娘亲才给你买冰糖葫芦。”
“好,我一定好好吃饭,娘亲,你也一定要说到做到,买冰糖葫芦给孩儿哦。”
在门外传来的诸多吵闹声中,这对母子的对话深深地印在了风亦行父子三人的心里,曾经,秋灵在的时候,风千谨和风千欢也曾吵着她,要她买冰糖葫芦给他们吃。
如今晃眼就过去了五百年……
“吃饭,吃饭。”
风亦行督促着风千谨和风千欢。
“爹,吃饭。”
风千谨二话不说,大口大口的扒着饭,往嘴里送。
――――
“将她扔远一点儿,别让她的晦气沾染到海水,将晦气带到龙宫里,那太子还不扒了我们的皮!”
“是是是,她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任谁见了都会觉得恶心的。”
一群虾兵蟹将带着秋灵浮出了海面,他们找了一处隐蔽的深山老林,将秋灵扔在了里面,就回龙宫复命去了。
“你们……别走……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秋灵无助地哀求着,她倒在地上,像一只狗一样爬着,不知过了多久,她失去了知觉。
她的脸上被人划了好几刀,面目全非,衣服上,脸上,手上都满是血渍。
夜里,天空中下起雨来,淋在她的身上,将她身上的血渍冲刷掉了,她被疼醒了。
她渐渐恢复了意识,努力爬起来,竭尽全力地在深山中找寻着出路。
走了好久好久,快要天亮的时候,她才发现了一处人家,这里是深山老林,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这里成为了她唯一的希望。
她的脚磨出了血泡,整张脸更是惨不忍睹。
泪水划过脸颊,她脸上的伤口更痛了。
“救我……救救我……”
她伸出手,摸索着不远处的那抹灯火,竭力向那间屋子靠近。
这会儿,屋子里的老妇人正打开门,放米喂鸡,几只鸡一起叫着,意味着清晨的来临。
“好好,你们都慢点儿吃,我这个老太婆呀,就靠着你们和我做伴了。”
老人家显得非常高兴。
“救我……救我……”
秋灵竭力喊着,她吃力地挪动着脚步,越来越靠近那间屋子。
“谁在说话?”
老妇人已经年近七旬了,她眼睛不好,耳朵倒是还听得到声音。她四处张望着,看到不远处的那抹人影。
“真有人在那里。”
她从院子里拿了一根柴火当做拐杖,吃力地向秋灵走去。
秋灵已经完全走不动了,她见那名老妇人正在靠近她,她连忙撕下身上的一块衣角,将自己的脸挡住,生怕吓到了老人家。
她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要划破她的脸,为什么要侮辱他,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脸上到底被划成了什么模样,单单摸着这些鲜血,她就意识到自己的脸如今肯定是非常吓人的。
“听你的声音,你是位姑娘吧?不好意思,我老了,眼睛不好使了,别看我极你这么近,其实,我也只看得到有个人影在我面前罢了,我的视线模糊得厉害。”
“老人家,我受伤了……您……您能帮帮我吗?”秋灵有些不忍心,相比之下,她是个年轻女子,而她现在还要开口,央求这么一个老妇人来照顾她,她十分过意不去,可是,不这样的话,她就会被疼死的。
“孩子,有什么话,进屋里说,就我一个老人家住在这里,你进屋吧,来,拉着我的手。”
老妇人朝秋灵伸出了手,秋灵十分不忍心,她回应道:“谢谢您恳收留我,我自己走。”
秋灵艰难地挪着脚步,随着老妇人向那间竹屋靠近。她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一般痛苦,疼得眼泪止不住地流着,渗透到她脸上的伤口里。
她无助,她委屈,她迷茫,可是,如今看到这个老人家孤身一人生活在这里,还如此乐观,她突然觉得自已拥有的东西似乎很多。
虽然,她完全不记得自己曾经拥有过什么,但是,她是个年轻人,有手有脚的,这就是如今最让她值得欣慰的事情了。
两人一起走进了竹屋,秋灵走过的地方,地上都遗留着一串红色的血印。
天上电闪雷鸣,又下起雨来,倾盆大雨快速地将地上的脚印洗涮得干干净净。
“来,姑娘,里面坐。”
老妇人将秋灵引到竹屋里,这间竹屋经历了多年的日晒雨淋,显得有些破旧。
“谢谢老人家。”秋灵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
“姑娘,你身上有伤吧,不然,又怎会求助于我这样一个老妇人?”
“是。”
秋灵将脸上的轻纱捂住,生怕它掉落下来。
“姑娘,这儿是我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了,我老了,看什么都看不清楚,好在我对这儿非常熟悉,就算是完全看不见了,数着步数,都知道走到这儿的哪个角落了。”
老人一边说着,一边摸索着,要倒水给秋灵喝。
“老人家,谢谢,您眼睛不好,还是我自己来吧。”
秋灵实在是又饿又渴,她接连喝了好几杯水,可是水又怎能充饥呢。老人家一贫如洗,恐怕最值钱的就是院子里的那几只鸡了。
“姑娘,你伤在哪儿了?”
由于老人家看不清楚东西,秋灵就将脸上的轻纱揭了下来。
“我的……我的脸……”
“啊!”
老人家大惊,骂道:“是哪个没心肝的,竟然将你这么一个女儿家的脸毁了!听你的声音,你最多也就二十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