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灵和老人家在竹屋里喝鸡汤,一番谈话下来,秋灵得知这位婆婆姓王,她的夫君姓吴,多年前就去世了。
“王婆婆,以后,我会陪着你的。”秋灵放下碗,拉着婆婆的手,小声的说着。
“傻孩子,你伤好之后,就可以离开这里了呀,这里是深山老林的,根本就不会有人到这儿来,你还处在大好年华,不该陪我这个没用的老家伙在这儿浪费光阴。”
她完全不记得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只记得恍若黄粱一梦,梦后醒来,见到身旁睡着一个陌生的男子,她与那个男子身处在遍地的幽昙丛中,她的直觉告诉她,她不能再吵醒那个男子。
她将她的遭遇告诉了这个和蔼可亲的婆婆。
“那儿是一处深谷,我看到了崖壁上有雪水流了下来,我醒来之后,直觉一直告诉我,我不该留在那个男子身边,我会害到他,我的直觉告诉我,我是个不祥之人。”
“后来呢?”婆婆接着问道。
“我不知道自己是谁,一般的女子怎会处在那种地方,那片地方很神奇,很温馨,我看着那个男子睡得很熟,他像是非常累了,或许是因为我,他才感觉到那样疲累的,他抱着我,我可能是他的妻子,是他所爱的人。”
秋灵那双水灵灵的眼睛中透着坚决,她的嘴角微微勾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孩子,你该叫醒他,问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或许,你真的是他所爱之人,不然,怎会与他同处在谷底的那片地方?”
王婆婆显得十分焦急。
秋灵摇了摇头,她的眼眶湿润了。
“是,我是该叫醒他的,我若叫醒了他,后来,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后来,她在崖边发现了一条藤蔓,她抓着藤蔓,仰望着崖壁,心想着一定要飞上去,离开那处谷底。
“我心里想着,一定要离开,就趁着他睡着的时候,独自离开,我不想拖累他,我不想问他我过去是个什么样的人,直觉一直告诉我,我要离开他,直觉告诉我,我是个傻瓜,正是因为我太傻,所以才给他带来了很多不幸,让他活得很辛苦。”
她当时飞身一跃,竟然顺着藤蔓,轻而易举就飞上了上去,她至今无法理解她为何会有那种本事。
后来,她被一群长相丑陋的虾兵蟹将抓进了龙宫,被龙宫里的太子玷污了身子,还被他划伤了脸,毁了容,扔在深山老林里。
“可怜的孩子……”
王婆婆青抚着秋灵的秀发,她心里十分伤心,十分同情她的遭遇。
“婆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是我的报应吧,我也不知道我曾经做了什么让人深恶痛绝的事情,龙宫里的太子会如此待我,还让我如此苟延残喘的活着,他故意不杀我,故意让我活着,如今我活着,我什么都不想再去追究了……”
“孩子,或许你以前有家,你真的是那个男子的妻子,你还想着去找他吗?或者你以后想起了什么事情,你就会回去了。”
“我不知道,我不确定,我只是感觉很累很累了,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把一切都想起来,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不想再想起来,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此时此刻,我觉得心里异常平静,我的脸毁了,即使伤口愈合了,伤疤也不能完全消除。此时此刻,我如何用我现在的模样面对那些曾经爱过我,念过我,想着我的人。”
秋灵平心静气的说着,心里枉若一潭平静的水,再也不愿意生起一点儿涟漪。
“孩子,你的命真是太苦了……”
王婆婆眼中溢出了泪水,她哽咽着。
“婆婆,您别为我难过,我就这样度过余生,守在这里,在这片平静的地方,每天陪着您,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秋灵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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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的一段时间里,秋灵每隔几天,就换一次药,再加上服用汤药,她感觉自己脸上的伤口正在渐渐愈合。
在这里生活着,她心里十分释然,每当看到王婆婆家里的那个红色的木柜时,她总感觉自己对于红色有些印象,不过她想不起来,也没有表现出来,也不去深究。
每天,她到山林里挖野菜,煮些野菜,摘些野果,就可以勉强度日,王婆婆让她杀鸡,熬些鸡汤来滋补身子,她拒绝了。
王婆婆都是一副面如菜色,骨瘦如柴的模样,她是个年轻人,又如何过不下去?
王婆婆拿出她自己以前穿的衣服,让秋灵将就着换洗,秋灵脸上的伤口渐渐愈合了,今日,她正将脸上的布条拆下来。
竹屋里长时间都弥漫着一股草药的味道,秋灵现在已经成了一个药罐子。
“婆婆,我现在已经不用包着这些布条了。”
秋灵刚拆完脸上的布条,王婆婆就走了进来,秋灵赶紧上前去搀扶她。
“那就好,那就好。”王婆婆笑道。
王婆婆对秋灵讲着他们家族的事情。
“说起来,我和我的老伴儿还真有许多相似之处,我们很少吵架,就算吵架了,也是他迁就着我,他的家族本是在丰县世代为官的,不过后来,家道中落,到了他祖父那一代,就以行医为生,我也差不多,我们王家世世代代都是为官的,家里有个名人,曾经是望水城中有名的好官,名叫王雨,可是渐渐的,我们王家人丁凋零,只生了女儿,只能嫁了出去,几百年了,到我这儿,也就不成什么气候了……”
“婆婆,您的孩子呢?”
“说来恐怕是命运,我和我的老伴儿在一起已经几十年了,从我刚嫁给他那时起,我就心想着,一定要为他生一大群的孩子,等我们到了如今的这把年纪,有许多孩子来看望我们,或是子孙满堂,都与我们生活在一起,那也是极好的,可是我始终没有孩子。”
王婆婆说起此事,心里十分伤感。
“婆婆年纪大了,老伴儿去世之后,我就独自守在这里生活着,当年,我们在望水城中开了一间药铺,可是那一年,城里瘟疫横行,我们躲到了这个僻静的地方,一过就是几十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