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渐落,斜阳晚照,染残谷半边。秦无忧依旧是一坛一坛的喝着,不管自己以然烂醉如泥,神智更是飘出九霄云外,只是习惯性的一坛一坛的喝着。
“第几坛了?”
忙完了自己的事后,自破屋里走出的任北忘背手而立,看向秦无忧的同时,朝守在秦无忧身旁的陆羽问道。
“醉卧沙场君莫笑,日啖荔枝三百颗。刚开始我还记得,后来就忘了,但肯定过百了。”陆羽用着往日的语气,吟诗道。
“大哥,这可是你半生的累积,不只是几坛酒酒那般简单!就这么便宜他了?”看着秦无忧如此狂饮无度,陆羽再问道。
“诗万首,酒千殇,醉疏狂。鬼谷先生教你以诗入道,你用了十几年才得星术真谛。可他没有这么多时间去悟道,此法是他唯一的选择。”任北忘说着,径直离开,去寻那红苏秀。
对于任北忘的答非所问,陆羽看在眼里,淡然一笑,独自感慨道:“醉翁之意不在酒,望帝春心托杜鹃。情字一解是为劫啊!大哥阿大哥,不愧为这传说中江湖上三大痴男之首啊。”
秦无忧终是醉了,酩酊大醉,不省人事。靠着古树,怀抱酒坛而睡。
睡梦之中,一直沉寂的天道规则开始悸动,化出秩序链条在秦无忧体内自行运转下,将那酒气尽数吸收,紫竹也跟着被其催动,生出秦无忧体外,并不住生长着,誓要破天一般。
陆羽看在眼里,很是满意的微微笑道:“醉梦入道。就是不知这算是大哥他授业有方,还是师弟他天生妖孽啊。”
陆羽自话自说间,酒气大半以被天道规则吸收,紫竹的涨势也缓了下来,秦无忧也跟着清醒了过来。内视己身,见天道规则第一次这般活跃,自不敢有半点怠慢,随手拿起酒坛,猛灌了起来,以供给天道规则。
天道规则嗷嗷待哺,一坛坛烈酒急速消逝,三千之数,未及月明,便以是一滴不剩。而没有了供给的天道规则也慢慢归于平静,继续沉寂下去,像是一切从未发生过一般。
秦无忧猛然睁开双眼,周身紫气瞬时暴涨,激荡而出,整个山谷随之生出一阵狂风,四处席卷。
紫竹巨影依然还在,秦无忧起身下,紫竹也随之拔地而起。不过是随意一动,周遭散落一地的酒坛便受不住那迫人的压力,纷纷炸裂,散成碎片。
此刻的秦无忧似醉非醉,感觉周身充满了力量。随即化出一道紫竹,朝旁观的陆羽射去。
“咻!”
同样的力道,不同的结果。其速度竟是比原来快上数倍不止,陆羽连躲闪的机会都没有,只得脚下踏出紫微命盘,波动宫位,在最后一刻,强行将紫竹移位,炸在其身侧远处的山谷崖壁之上。
“轰隆!”
紫竹爆开,崖壁随之轰塌。巨石不住滚落,生生劈出一道丈许深的崖缝出来。
看着那紫竹破坏之力,陆羽长舒了一口气,忘记吟诗,直接朝秦无忧开口道:“鬼谷如今只剩你我师兄弟二人,你刚刚差点断送了鬼谷传承,太草率了。”
不管陆羽之言,秦无忧同样体悟着刚刚那一击,心下自语道:“这便是疏狂玄功吗?不过是普通一击,便以如此恐怖。若是拼命,又是何等结果?”
“淡定,一定要淡定!千万别按你的想法来,拆了云梦泽,对我们没有好处。”看出秦无忧所想,陆羽急抬手,连连制止道。
秦无忧自不会如此鲁莽,化掉紫竹巨影,卸去疏狂之力后,朝陆羽问道:“任前辈呢,人在何处?”
“你说呢?他能在何处?”陆羽反问道。
“凭白得了任前辈这半生传承,却坏了他与秀姨相处时光。应该慢些领悟才对的。”
秦无忧自语间,被紫竹巨影吸引来此的红苏秀,任北忘,曹擎皇还有瑶光四人以然出现在这山谷之内。
看着满地破碎酒坛,红苏秀朝身旁的任北忘出言道:“损你半生累积,这份情,我红苏秀欠下了。不管你有什么要求,我都应下。”
“秀娘,不必如此。你知道的,但凡是你要的,我都给你,不图回报。”任北忘拒绝道。
红苏秀心下本以做好了他任北忘若是提出,自己便留在此处陪他的决定。可他什么都没说,甘心付出。自己便也不再为这份愧疚,多做纠结。
多年的过往告诉自己,纠结亦是无用。自己又何尝不是呢?为了秦帅,做任何事都心甘情愿,不图半点回报。
彼此为所爱之人倾尽所有,不在乎其心中又是否有着自己的存在。两人相对无言,彼此心意明了。
许久,任北忘打破沉默道:“我的疏狂已经给了他,秀娘若是想走,随时可以离开,不必顾及你我情分。”
红苏秀点头应下,不再多说半句,以免这无缘之分徒增烦恼,转朝秦无忧开口道:“今日你在此休息一晚,明日离开前记得来找老娘,有事要交待与你”说罢,便转身离开。
任北忘只是痴痴的望着红苏秀离去的翘影,不发一语。一旁的曹擎皇与瑶光心下默默哀叹一声,对于身旁人的一生痴情,不好多说什么。
秦无忧上前,朝任北忘施了一礼,打破沉寂道:“凭白得了前辈半生累积,无忧无以为报。不管您与秀姨有何关系,日后若是有无忧。。。”
“你夜饮我三千觞,得悟疏狂,自也当知其中醉意。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只当是你替她,为我的无名留下个名字吧。”任北忘打断道。
“相思。
唤它相思如何?山城有忘忧一饮梦断肠,云梦出相思入醉自难忘。”秦无忧想了想,回道。
“相思?相思?哈哈哈。。。好!听你的,就唤它相思。”任北忘不住自语着,尽显落寞之意的走入他那破屋之中,继续酿他的相思烈酒。
众人陆续散去,曹擎皇与瑶光却依旧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秦无忧便也上前问道:“曹二当家,可是有事?”
曹擎皇点了点头,示意一旁的瑶光说与秦无忧。
瑶光点头应下,朝秦无忧开口道:“外面传来消息,听雨山庄三当家,刀剑——月秋雨三日前以出迷惘峡,以罗生堂,邪宗之名喊话整个江湖,半月后决战听雨山庄。意欲为正邪之争来个了断。”
“简单有效,不计后果,是他的风格。然后呢?”秦无忧听罢,笑语回问道。
瑶光却是没有秦无忧这般乐观,无奈道:“以邪宗之名喊话整个江湖,无异于将正邪之争闭上绝路。
自古邪不压正,六大世家绝不会任邪宗如此猖獗,定会倾尽全力剿灭邪宗与罗生堂。六大世家底蕴深厚,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这般简单。
十八年前罗生堂便没有机会,如今更不会有。侯爷当想办法拦住月秋雨的冒失之举才是,这江湖乱局日后可再寻机缓图之。”
“十八年前罗生堂做不到的事,我听雨山庄今日不见得就做不到。
邪不压正吗?那得看看谁人为邪?何又为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