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府,书阁。
“两人见面了?”闻人雨师朝眼前的闻人昆两兄弟问道。
闻人昆点头应下后,回道:“就在不久前,两人在阑珊苑待了很久。”
“都说了什么?”
闻人昆摇了摇头:“有解语白衣在,我们的人不敢靠太近。”
“那你们两个怎么看?”闻人雨师再问道。
闻人雨上前道:“从哥哥东山上带回来的消息,还有近几日秦解语的举动来看,他想代替秦无忧,让秦家在这启城成为真正的第五贵姓无疑,如果这不是两兄弟在演戏的话。”
“会是演戏吗?”
闻人雨摇了摇头:“秦解语生在秦川,无人知晓此人心性,所以还说不清楚。
不过从他近日所作所为来看,或许真的是想让秦家在他手上生根立足,发扬光大。”
闻人雨说完,见祖父投来的求解目光后,接着开口道:“解语出川,怒杀长白岭。看似是为杨兴将军报仇,可他在东山却放任晟风月离开,这可不是秦家人的作风。
雨儿猜想,此不过是他为赢得秦家军心的伎俩而已。不杀晟风月,是他日后为启城立足留一丝余地。”
“既如此,他为何又要救下秦无忧?晚些上山,岂不更好?”闻人雨师不解道。
闻人雨接着回道:“若以小人之心度之,想来是为了稳住秦川的秦夫人。若是君子之风,那自然是血脉亲情,子孝之道。
若秦无忧当真身死,难保秦川不怒,启城再度上演十二年前的腥风血雨。”
“所以你更偏重于他是真的要来取代自己的亲哥哥之位?”闻人雨师确认道。
闻人雨对上祖父投来的目光,小心应下道:“什么都不做,便也就没机会出错。假若二人真是演戏,那以侯爷的聪慧,二人不会多此一举,在众目睽睽下见面。
所以,雨儿以为,秦解语此来启城真正目的就是秦无忧。”
闻人雨师听罢,面上露出笑意:“既如此,我们又该支持哪一个‘秦’留下来?”
“雨儿全听祖父安排。”闻人雨识趣的不再多说。
对于如此,闻人雨师微微笑过,开口道:“解语军的实力不容小觑,如果可以合作定然受益无穷。”
“孙儿明白。”
闻人昆兄弟同时施礼应下,并在闻人雨师的授意下离开书阁,回返自己住处。
“刚才之言可是你心中真实所想?”确认不会有人听见后,闻人昆朝弟弟问道。
“解语军可以死,秦家血不能流。”闻人雨别有深意的笑意回道。
“你不该如此的。祖父若是起疑,你我兄弟日后如何在闻人家立足?”闻人昆算是教训道。
“哥,我不怕死的,所以你做事情也不必顾虑我的存在。”闻人雨面上满是笑意的开口道。
“你知道那根本不可能。”
“所以我们谁也不能死,要一起活下去。而且还要活的有意义,查出父母真正的死因。”闻人雨无比肯定的回道。
“你选择秦无忧?”闻人昆问道。
闻人雨摇了摇头:“我谁也不选,一定要选的话,我选哥你。”
竖日,秦帅府。
天微微亮,帅府正厅内,朝服着身的司马世朝一身蟒袍的秦无忧施了一礼后,开口道:“时辰差不多了,我们该上朝了。”
“你知道,我只是在利用你。其实,你可以选择不去的。”没有急着离开的秦无忧,最后朝司马世确认道。
司马世点头应下:“司马家要的是还史书一个真相,留待后人去评说。若是被侯爷利用,可以做到我想要的结果,也无所谓。”
“如今的宇国王庭,说真话意味着什么,司马大人应该清楚。我无法保证什么,你可能会死!”秦无忧再度强调道。
“侯爷,我们该出发了。”司马世算是回答道。
红日吐云,漫天朝霞浸染血色。一路行来,秦无忧停步王城门前,看着等候自己的晟风枫,问道:“有事?”
晟风枫望着漫天红云,感叹道:“祖父说过,这般红云出现,近日必有大雨将至。山雨欲来,枫心忧难安啊。”
“那是智慧,不是你爷爷说的。”秦无忧说着,不管晟风枫的感慨,先一步入王城而去。
“司马大人,当日是枫引您去的秦帅府。可如今枫能为大人做的,恐怕也只剩下您身后之事了。若您不能全身而退,可有什么是枫能帮您完成的?”晟风枫满是认真的朝司马世施了一礼,问道。
司马世摇了摇头:“枫学士不必挂怀。纵是没有枫学士,下官也会走到今日之地。
下官孑然一身,身后之事无它,唯担心那代下官执笔之人是否能做到青史落笔,无愧于心。”
“那便要看谁输谁赢了?”晟风枫说着,同司马世一起,追上秦无忧。
朝堂之上,秦无忧侧目看着第一次有人主动站在自己身旁,只不过那人还回来的目光中多了一分仇视。
“站后面去!”
不顾众朝臣的目光,秦无忧全不客气的朝秦解语开口道。
“凭什么?这是我的位置。”秦解语全不客气的回道。
“就凭我是你哥。”
“朝堂之上只有君臣,没有兄弟。我是护国大将军,位次与你没。。。”
“别废话,我承袭的是父帅爵位,你也配与我平齐?你个不孝子弟。”不等秦解语说完,秦无忧便摆手打断道。
“父帅的爵位,你不配!”
“王上驾到!”
典月唱诵之音响起,打断了秦家兄弟二人的争吵。
“朝堂之上,二位世侄不可无礼!”坐上王座的宇王也出言教训道。
秦无忧听话的不再多言,只是伸手将秦解语扒拉到身后,才肯罢休。
宇王笑而不语,看向满殿朝臣,见四大贵姓子弟尽数到场后,朝典月示意了一眼。
典月会意,高声唱诵道:“有本早奏,无事退朝!”
“臣,司马世,有本启奏!”站在最后排的司马世,上前施礼道。
“太史令不在天官府安心修书,不知有何事上奏!?”宇王带着威胁的语气,发问道。
对上宇王警告的目光,司马世全不在意的朗声回道:“臣请命修复前朝旧史,还秦帅府一个公道!”
“秦帅府何时失过公道?太史令!你是在言孤埋没功臣之过吗!?”宇王冷声质问道。
“王上之过,自有谏臣直言,臣不敢妄言。臣之所请,不过是想留秦帅昔日英名于万世,不因十八年前旧事埋没。”
“大胆!是何人指使你如此胡言乱语,扰我朝纲?来人!推出去,斩了!”宇王突然盛怒道。
“等一下!王上,事及我父帅,还请准其把话说完。若真为胡言乱语,再斩也不迟。”秦解语第一个站出来,开口道。
“世侄,你久在秦川,朝堂之事所知甚少。有人想利用你父帅之事,毁我二人关系。
关于王弟之事,孤早已同你兄长讲过,你若想了解,下朝后你兄弟二人留下,孤会亲自说与你二人知晓。你父帅他是孤的王弟,他的事没人比孤更清楚。”
“有一个人,或许比王上还要清楚一些。”秦无忧突然开口道。
“世侄,听闻你近日频遭审判王庭刺杀,可有伤到哪里?现在出门不安全,该多在家休息才是!”宇王满是“关切”的眼神,开口道。
秦无忧全不在意的耸耸肩,继续开口道:“无忧府上前几日来了位客人,刚好是父帅的旧交。刚好又与暂住在帅府的司马大人聊了些往事。
父帅那位旧交正是前朝遗老——厉千城!”
“世侄!你别太过分!”宇王语气越发不善道。
“司马大人,不是要奏本吗?请您继续!”秦无忧同样针锋相对的回道。
“十八年前,厉朝亡国。
功非秦帅,罪在闻人!”
司马世朗声禀奏道。